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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楚氏想說,就憑你身單力薄的怎麼行?
林嫣笑嘻嘻的打斷她:“舅母,到時候我可是要銀子要人的,您別捨不得。”
楚氏還沒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拿手掐林嫣的臉:“混說什麼,你要什么舅母給你什麼!”
再說,這兩年宗氏的嫁妝在宗韻景手裡翻了兩翻,不是個小數。
到時候,林嫣要錢有錢要銀子有銀子,坐鎮國公府耀武揚威,氣也能把那些人氣個半死。
楚氏突然想起長子前幾天給她說的那些信息來,心裡稍微放了心,決定先幫著林嫣把今天這場戲過了,回家後再慢慢盤算給林嫣什麼助力。
護國寺就在京城西北的城根底下,平時往來皆是高門大戶的家眷。
今日不是初一也非十五,貴人們又都跑出福鑫樓圍觀熱鬧了,因此寺中頗顯寂靜。
林嫣和楚氏的車架到了寺院,早早來勘察地形的疏影迎了上來,引著她們從側門進了院裡。
寺里靜無他人,幾隻鳥在道路兩旁的參天大樹上唧唧咋咋的唱歌,頗顯幾分悠然。
遠遠的,師傅們吟唱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傳了過來,疏影對林嫣和楚氏解釋道:“眼下正是師傅們做功課的時辰。”
她猶豫了一下道:“那邊的大夫人和二夫人都來了,在後面的寶殿裡聽佛呢。”
林嫣點了點頭,陪著楚氏先去大雄寶殿上了柱香,叨念了幾句“莫怪。”
一會兒暗香也悄悄的進來,衝著林嫣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緊張的同疏影她們在一旁伺候。
林嫣笑著從蒲團上起來,又扶起了楚氏,慢慢的朝著後面的寶殿走去。
國公府庶長子林樂同的夫人趙氏,連同林樂同一母同胞的二房林樂宏的夫人楊氏,都一臉嚴肅的跪坐在寶殿裡聽師傅們講佛。
前世里林嫣見過兩位伯娘幾次面,趙氏眼角里根本不夾著林嫣,每次見面都是高昂著頭走過去,恍如陌生人。
楊氏倒是點點頭,因為長期禮佛而顯寬厚,卻也不是個愛說話的性子。
林嫣與國公府又是兩立,自然也沒有打過交道,不知道具體脾氣。
趙家沒落,性子孤傲的趙氏不得已嫁進她一直瞧不上的,泥腿子出身的國公府,而且夫君還是個庶子。
林嫣雖沒有聽說過林樂同夫婦不和的閒話,但也沒有什麼夫妻錦瑟和鳴的傳聞。
大抵她們也如同世間大多數的夫妻一樣貌合神離,卻因為共同的利益不得不栓在一起。
趙氏怕是心裡也盼著長房能繼承爵位,這樣才能真正在趙家那些高嫁的姑奶奶們面前,真正的揚眉吐氣。
隨著寺里的鐘聲敲響,師傅們終於講完了課。
趙氏和楊氏同師傅們交談了幾句,也走出了寶殿。
林嫣回頭看了幾眼,扶著楚氏往寶殿裡走,一副虔誠的香客模樣。
女大十八變,何況林嫣久不在國公府眾人面前露面,兩撥人竟是擦肩而過不相識。
偏偏林嫣路過趙氏身邊的時候,腳崴了一下,一個沒站穩撲向了趙氏。
趙氏身邊的貼身丫鬟,穿著綠色褙子名喚斂秋的眼疾手快,迅速推開了林嫣,橫眉豎目:“瞎了眼嗎!”
國公府家教可見一斑。
林嫣被推的一個沒站穩,倒在了身後楚氏的懷裡。
小丫鬟疏影也不相讓,跳起來就是一個巴掌扇在了斂秋的臉上:“放肆,一個下人也敢對著我家姑娘大呼小叫!”
兩邊人馬均變了臉色,趙氏和楊氏終於抬頭看向林嫣和楚氏。
林嫣她們認不出來,楚氏,她們卻是認得的。
趙氏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倒是巧了,在這裡遇見六安侯夫人。”
她眼望著林嫣:“剛才斂秋有眼不識泰山,快給這位小姑娘陪個不是。你一個做下人知道護主子,可也不能太唐突!”
從小在內宅里撕扯著長大的,就是不一樣。
瞧人家一張嘴,意思就全反了個個了。
斂秋那叫護主,那林嫣剛才那叫什麼?
楚氏牢記自己的角色,此刻冷哼了一下:“趙夫人見外了,不過是小孩子不小心摔了一下,哪裡值得你家丫鬟大動干戈的道歉呢。”
“不過。”楚氏臉色一正:“剛才趙夫人說什麼這位小姑娘,倒是真真的讓我心寒。”
趙氏目光閃了閃,眯著眼看了林嫣幾眼,隱約著猜出了她的身份。
這會聽見楚氏有指責的意思,哪裡肯讓:“我自然不認得,莫不是哪個親戚家的孩子?宗族裡的孩子我都是見過的,這個倒看著眼生。”
太不要臉了!
楚氏指甲特別的痒痒,若不是剛修剪好怕折了,真想撓花對方那張臉。
宗親里的孩子她都見過,這是說林嫣不是林家的孩子還是指責林嫣不認宗親?
她氣的呀咯吱咯吱響,懷裡的林嫣抬起頭,滿臉的淚珠,眼睛裡俱是驚恐。
“舅母,莫非這就是國公府的大伯母?”林嫣弱弱的問道。
楚氏低頭看到林嫣一副弱不經風、楚楚可憐的樣子,眼角抽了抽。
林嫣已經掙脫著站起來,後退兩步,衝著趙氏和楊氏行了一禮,嘴裡說道:“衝撞了大伯母和二伯母,林嫣實在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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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有苦說不出
趙氏朝後退了一步,上下打量著林嫣。
她聽說的林嫣,可不是如今這幅弱不禁風、膽小懦弱的樣子,對方到底在搞什麼鬼?
林嫣雙手局促不安的握著自己的衣襟,臉上掛著兩滴晶瑩透徹的淚珠,半垂著臉,緊蹙雙眉。
“大伯母說看著我面生,莫不是指責我不認宗親,反倒粘在舅舅家裡?”
這大不孝的鍋,她林嫣可不背!
“誰不知道,侄女自小喪母,隨著祖母到莊子上過日子,難道祖母不是國公府的老夫人?難道莊子不是國公府的莊子?大伯母又如何說我不認宗族呢?”
“而且,”林嫣聲音越來越高。
她終於抬起頭,直逼著趙氏的眼睛:“祖母過世後,侄女小小年紀哪裡識得回家的路,每天在村口等著國公府派人來接我,可惜日日盼日日失望。”
去她娘的柔弱,實在裝不來。
暗香從哪裡得的經驗,扮柔弱才能引起大家同情?
就事論事,有理說理,非要做白蓮花嗎?
擼起袖子幹了算!
林嫣眼睛別了暗香一眼後,再開口更加擲地有聲:“侄女在莊子上整整三年,別說國公府的人,就是國公府的飯都吃不上一口,若不是舅舅來接,侄女如今墳頭上的糙怕是已經老長了。”
“大伯母又哪裡來的臉面指責我不認宗族?宗族認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