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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富不仁的東西,我要去京里喊冤去,讓萬歲爺看看咱們大周朝還有這樣的jian商!”王家媳婦扯著嗓子乾嚎。
林嫣眸子閃了閃,看來這王家媳婦是不知道莊家的底細,才敢這麼鬧的。
疏影氣急:“那你就是承認已經給你看病的銀子了,為何一開口就說沒給?給了銀子卻不去看病,還想著減租子?怎麼那麼會想好事?”
賀媽媽說的沒錯,這就是嘴饞、人懶、心貪的破落戶,她不窮天理難容!
王家媳婦根本不同疏影講道理,只管扯著嗓子罵罵咧咧。
那人說了,罵一場二十兩銀子;若是能鬧到京里官府衙門,就是一百兩。
沒想到死老頭臨了,還能做做她掙錢的工具,沒白養活他一場。
186歸來
林嫣靜靜聽了一會,又掃向聚攏在人群朝著莊子指指點點的人群。
裡面有些人看著就不像莊稼漢,果然是有人在背後慫恿。
她目光一沉,想了一圈。
國公府的人怕是不會,現在他們還以為將林嫣一家分宗出去,是多大的好事呢。
那又是誰?
林嫣自認同京里其他人家不相熟,自然也不會交惡到被人上門噁心的地步。
“什麼人在此大聲喧譁?”疏影和王家媳婦正罵的起勁兒,遠遠過來一隊騎兵。
林嫣看著人群里那些扮成莊稼漢卻不十分像的人,臉色都是一變,其中兩個悄悄溜出人群朝著京里的方向走了。
她眯了眯眼睛,將目光又轉到飛馳而來的一隊人馬。
其中一個命人看住嚇得面如土灰的王家媳婦,然後下馬掃了一圈,看到林嫣被眾人簇擁著,仔細看了幾眼後就直接走到林嫣面前咧嘴一笑。
“林姑娘!還認識我不?”對方慡朗一笑,問道。
林嫣上下打量一番,有些驚喜:“你是二蛋?你也去從軍了?”
從滄州回來後,她不放心,還專門派人回去打聽過,準備送些銀子給陳二蛋。
誰知道去的人無功而返,說是鄰居們說很久都沒看見陳二蛋的影子了。
林嫣一直以為是單曉敬反過醒來,查到了二蛋處,導致二蛋躲出去了。
沒想到竟然跟著林修和去了西北從軍。
林嫣上下仔仔細細打量一番,見同來的那幾個隱隱的以二蛋為首。
她笑道:“這下好了,你奔出了前程,我也就放心了。”
二蛋笑:“反正我在滄州也是混日子,跟著侯爺去了西北,反而掙了前程,說你們兄妹是我的再生父母都不為過。”
“再生父母有些過了,也將我說的也太老了。”林嫣笑了笑,又問:“你說什么小侯爺?”
二蛋這才說起正事,將音量放到最大:“我們的西北軍剛走到十里外的長亭,萬歲的旨意就在那裡等著了,欽封林校尉為二品武定侯兼威武大將軍,賜封田四萬傾,佃戶一千五百戶!”
哥哥靠著自己在軍隊裡做到了校尉,現在又是個二品武定侯了。
坐什麼能飛升的這麼快?
林嫣腦子有點懵,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倒是身後聽到消息跑出來的林樂昌眼睛一亮,哈哈笑了兩聲,道:“都進院子,有賞!”
分宗了不起?
他現在有個兒子立了戰功,新封了武定侯,不比那躺在祖宗棺材上的富貴強?
縱然林樂昌是個老紈絝,可是內心裡還住著個英雄夢。
如今他兒子是個英雄,而且掙得了富貴。
奶奶個腿!
去他老子的分宗,爺要回城在大街上橫著走!哈哈!
林樂昌一掃這幾日的忐忑不安,慌張的指揮著眾人趕緊進院,喊了婆子們趕緊的掃出一個院子安頓這些兵。
一時無人顧及傻在當場的王家媳婦。
溫泉莊子因為小,高門的看不上,小富戶的買不起,都是在大富商之間倒來倒去。
背後人給的原因聽著靠譜,又許以重金。
王家媳婦還是多了心眼,專門打聽過,這次買莊子的,出頭人雖是個勛貴,可是真正的主人是個小姑娘,身份隱秘。
她想著若真是大戶人家的姑娘,不都有大把的莊田,會看上這個小小的莊子?
因此她便信了背後人的說辭,點頭同意了那人的建議,來鬧上一鬧賺些銀子花。
誰想到剛開了場,竟然來了一隊兵,說什麼欽封的侯爺。
她爬起來就要溜,被看守她的兩個兵一瞪眼,嚇得又癱在地上。
心裡一橫,索性咬緊牙繼續哭:“就算侯爺也不能仗勢欺人,上頭還有人管著呢!”
林嫣冷眼掃過,微微一笑:“放了她吧,今個兒本姑娘高興,且饒你一次。”
二蛋忙令留在王家媳婦身邊的兩個人回來。
王家媳婦趁勢爬起來,推著木板車就走。
林嫣瞅著對方的背影馬上就要消失在拐角處,她問二蛋:“你們軍隊裡不是有個職業叫斥候?”
二蛋一愣:“我就是!”
林嫣一喜:“那太巧了,我厚著臉皮勞煩您再累一累,跟著這婦人一趟,瞧瞧她最後跟什麼人接頭。”
原來如此。
陳二蛋有些興奮,他就愛打聽這些小道消息,在西北沒少幫林修和的忙。
再說不是林家兄妹,他也沒這麼大造化成了西北軍的斥候隊長。
二蛋顧不得進院喝口茶,直接點了兩個人跟著他,尾隨上了王家媳婦。
再說今日京城建武門大開,群臣由建元帝親自帶隊立在城下,等候西北大軍的得勝歸來。
上一次有這種盛景,還是高祖的時候。
國泰民安,邊疆大捷。
建元帝心情澎湃,似乎看到一個新得盛世在自己手裡冉冉升起,連帶著對身邊的幾位兒子也和顏悅色起來。
魏王墨安眸光爍爍,笑著對建元帝道:“百姓獲安,四夷皆服,古嘗未有,父皇威武。”
建元帝心中得意,想那令人頭疼的西北韃子,高祖都沒攻克下來,如今在自己手裡傷了元氣,將來史冊中,自己可不就是個威武的明君形象。
他哈哈笑著回頭,正想扭頭炫耀兩句,沒成想看見墨寧那張陰沉的快滴出水的臉來,高興之情立馬跑的沒影。
“伯瑾,今天是我朝盛事,因何繃著個臉?”建元帝問道。
魏王似笑非笑瞧了過去,也說道:“皇兄可是不高興?”
也沒說什麼不高興,是因為私事不高興,還是因為打了勝仗不高興?
蜀王墨平悄悄朝後挪了挪腳,天了個去,又開始了。
墨寧挑了挑眉,畢恭畢敬的朝著建元帝拱了拱手:“兒臣在想那立功的林修和。”
建元帝眉心一跳:“他怎麼了?”
“林修和不正是信國公被攆出去的三房子嗣?”墨寧緩緩說道:“如今卻立下這般戰功,會不會到時候他們家又惹什麼亂子?”
建元帝撫了撫鬍鬚,朝著墨寧神情莫測的看了一眼:“他們家的事,你倒是挺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