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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旻身死,這對母女拿了銀子捨不得離開京城的繁華,租了個屋子過活,平時也做些拉線保媒的嚼頭。
無奈銀子不夠她們揮霍,想故伎重演的時候又撞在了陳二蛋手裡。
這次說好了價錢,二百兩,夠她們回鄉購買良田做個富裕的地主婆了。
陳二蛋不放心,也怕她們說漏嘴被人查出背後指使的人,親自送了兩人出京。
當福鑫樓終於把楊丕國的軼事傳到權貴圈的時候,楊丕國還在牢里蹲著。
四位老姐妹第一天就有人替她們交了罰金,放了出去;
只有楊丕國,清水來看了幾次,得知張嫂也不見人影時,被罵了個狗血噴頭回去籌錢。
可惜沒人借錢給他,當了些東西到衙門,京兆尹又不放人了。
楊氏親自跑衙門裡哭了一場也不管用,只推說上面有人不讓放。
初時楊丕國還仗著侯爺的身份叫罵,後來見無人理會,牢里寒風又刺骨,楊丕國終于禁不住,追著牢頭問:“到底怎麼才能將我放出去?”
牢頭不理會,最後被吵得煩,親自請了京兆尹進來。
楊丕國抱著肩膀,凍的直哆嗦,看見京兆尹就像看見了救世主一般撲過去:“大人,銀子已經繳上去了,如何才能放我出去?”
京兆尹將他帶到一間生了火爐的屋子,然後鋪開卷錄研好筆墨,說:“等你將怎麼買通道士、算計景王府的事情說清楚之後,就可以出去了!”
344哪來哪去
京兆尹的話一出口,楊丕國的心突的提起來,他怎麼知道的?
京兆尹見對方發愣,嘴角微微一翹:“若是小侯爺還想在牢里呆著,只管沉默。”
“……”
楊丕國眼神渙散,不敢瞧京兆尹的眼睛。
京兆尹等了一會兒,又道:“那就是還沒在本官這裡住夠了?來人!”
“我……”楊丕國怕又將自己帶回牢里,忙咽了口吐沫開口說道:“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京兆尹冷冷一笑:“那個道士已經全都招了,濟寧侯有什麼要補充的沒有?”
道士?
楊丕國跳了起來,驚恐的說道:“我不認識什麼道士!我什麼都不知道!”
京兆尹動了動手裡的筆,問道:“既然小侯爺不認識道士,那這件事就交給景王府私刑處置,相信王府的掌獄有的是辦法讓道士說真話。”
他也不看楊丕國瑟瑟發抖的身子,又道:“那麼,小侯爺就交代交代怎麼同花樓四美集體銀亂的吧。”
楊丕國又叫起來:“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沒有……”
京兆尹的好脾氣終於用完,一甩毛筆,怒道:“侯爺當本官傻子不成?
算計景王府你否認,本官親眼看到你同四位老姐妹在床上,你竟然還妄想翻案!
來人,大刑伺候!”
楊丕國癱軟在椅子上,指著京兆尹的手指抖個不停:“刑不上大夫,你不能對本侯用刑!”
京兆尹鄙視的說道:“小侯爺多讀點書,別認識幾個字就自以為學富五車!
另外,若不是本官把你押在牢里,估計這會你已經在景王府的地牢里了。
本官好心照顧你,若是老老實實招供,興許還有一絲迴轉。既然你嘴硬,只好交給景王府的人處置了。”
楊丕國耳朵里已經聽不見他在說什麼,因為門外已經擠進來兩個身著景王府制服的人。
他直接白眼一翻,昏死過去。
楊丕國是拖著一條斷腿從牢里出來的,清水抹著淚等在衙門口,見他出來忙迎了上去。
“侯爺,奴才盡力了。”清水哭道:“魏王府一聽說您同四個老鴇的事,門都不讓奴才靠近!”
當時魏王府管家吃屎的臉,以及對自己的怒喝,清水沒敢給楊丕國說。
楊丕國搖搖頭,扶住清水,上了雇來的馬車。
京兆尹一問道士的事情,楊丕國就知道事情露餡被人撞破了,後頭來的景王府護衛,對自己簡直是下了死手。
如今他身敗名裂,又拖著殘軀,被魏王府唾棄是可以預料的事情。
馬車繞了幾繞,楊丕國終於警覺起來:“停車!”
這不是往濟寧侯府去的路!
然而馬車越駛越快,清水掀開車簾撲向車夫,卻被一拳給打了進來。
馬車竟是直直朝著城外駛去了。
濟寧侯府里,楊氏被林嫣親自帶著人從院子裡扯出來,屋裡的金銀細軟也被收拾成包袱給扔在地上。
楊氏怒吼:“你們幹什麼?強盜!”
“鳩占鵲巢,老娘早忍著你一口氣了。”林嫣坐在廊下,看著被疏影按在地上的楊氏說道:“今個兒我就讓你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景王妃得知真相,恨的咬牙切齒,只覺得不解氣,聽說林嫣來濟寧侯府鬧事,也跟著過來。
此刻她陪著林嫣在廊下坐著,環顧四周,心裡的戾氣也跟著升起來:“記得當初,這個院子是先皇后住著,今個兒倒讓這個名聲不佳的女人給玷污了。”
楊氏嘴被疏影堵上,嗚嗚的說不出話來,安歌身子抖成個篩子似的跪在一邊,嘴唇直哆嗦。
林嫣看看不服氣的楊氏,笑道:“楊丕國那人聰明是聰明,可是論陰毒遠不及你。
想來算計景王府親事的點子,是你在背後出的吧?”
楊氏終於明白對方怎麼這麼大的膽子敢來侯府鬧事了,原來撞破了算計靜和郡主的的事情。
她身子一抖,癱在地上,黃的白的全嚇了出來。
一個寧王妃,一個景王妃,林嫣在閨中都是個不管不顧的性子,何況如今高高在上,背後有個冷麵寧王撐腰呢。
景王妃掩住鼻子,嫌棄的對林嫣說道:“若不是你請景王去京兆尹衙門,本來咱們還不知道什麼事。
結果審出楊丕國的齷蹉計謀,可把王爺給氣壞了,手下一使勁就把楊丕國的腿給打折了。”
她問道:“那個道士在哪裡,回頭也不能輕饒!”
林嫣笑:“道士早雲遊四海去了,我那是詐楊丕國的。若是嬸嬸還不解氣,著人畫了那騙子的畫像往各衙府一送不就完事了?”
景王妃瞪圓了眼睛,上下打量林嫣一番:“你……還真是……”
半餉,她又轉向楊氏:“這對姑侄這麼就這麼打發了?”
讓她說,半路直接給弄失蹤是最好的事情。
林嫣微微朝前探了探身子:“命不至死,王爺的意思是送他們回到原來的茅糙屋去。
明個朝廷開封商議國是,其中一件就是廢除濟寧侯這個封號,收回一切封地和賞賜。”
既然老濟寧侯已經沒了,就讓濟寧侯從此留存在史冊也好,總比尋個假的來敗壞濟寧侯的名聲強百倍。
她轉向楊氏:“起碼你還有一條命不是?這榮華富貴的十幾年,只當是黃粱一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