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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嬈說這事是處於什麼目的?
有趣。
紅裳拉著臉給她打起帘子,林嬈驚喜交加,腳步如踩在雲端般踏了進去。
一進屋子她就覺著眼睛一亮。
乖乖,全是清一水的紅木鑲螺鈿家具,亮的人眼睛都睜不開。
果然聽說的沒錯,林嫣有錢的粗暴。
她又抬眼去看身著海天霞色的廣袖薄衫,慵懶的臥在榻上沒有動彈的林嫣,隨便挽著個髮鬢不著粉黛,卻透出十分的俏麗恬靜。
林嬈強掩住目光里的嫉妒,立在那裡笑問:“剛才你的丫鬟說不要讓我亂認什麼姐姐妹妹的,整的我都不知道怎麼稱呼你了。”
趁機告了紅裳一狀。
林嫣笑了笑,這個林嬈學著大家閨秀的腔調,偏偏說出話來不著三不著四。
她做了個請坐的手勢,答道:“小丫鬟也是太守規矩了,你想叫妹妹只管叫。”
又不是被叫一聲妹妹,林嬈就立馬能上了族譜被承認是國公府正經的姑娘。
再說了,上不上族譜跟林嫣什麼關係。
見對方坐下,林嫣無聊的拿著小銀叉子叉碗裡的荔枝,眼皮也沒抬的吩咐:“去給林嬈姐姐上一份。”
疏影重新盛了一份涼水荔枝糕放在林嬈面前,笑道:“姑娘請用,這可是舅夫人剛送來的新鮮荔枝。”
林嬈想嘗嘗鮮,又要擺出一副不稀罕的神色,表現自己是見過世面的人。
她眼角瞟了眼小冰碗,面色上堆著笑,儘量用平淡的語氣說道:
“今年的荔枝下來的挺早,往年都是六月下旬才能吃上。”
林嫣挑了挑眉,什麼時候宮裡專用的貢品,外面也能隨便買到了?
這一筐可是建元帝賞給六安侯的,聽說昨個兒送來的時候正巧在外院碰到祖父。
這幾年逐漸被朝廷冷落的林禮,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裝滿新鮮荔枝的筐子。
林嫣只給了林樂昌一碟,其餘的全自己冰了起來,就是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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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二貨
林嬈見林嫣出神,以為不信她說的話,立時有些惱羞:“爹很疼我的,什麼好東西都給我。”
林嫣笑了笑:“知道二伯父疼你,聽說府里的份例和公家的俸祿都送到了杏花胡同?”
林嬈面上得意:“那可不!”
總比你這個親爹拖後腿的人強。
“那…”林嫣耷拉下眼皮,攪著冰碗問了一句:“二伯母知道嗎?”
林嬈得意之色瞬間凝在臉上,看向林嫣的目光有些不友善。
林嫣輕輕說道:“可惜了,二伯父被關到莊子上,否則也不會看著萬姨娘和你住在個放雜物的屋子裡。”
林嬈咬緊了嘴唇,別人說的沒錯。
這個林七講話,從來都是一句話堵死人,怪不得不受國公府上下待見。
林嫣才不理會她怎麼想,繼續道:“說起來好笑,別人家攆到莊子上的都是犯了錯的女子。咱們國公府開了先例,爺們也被關了過去。”
“唉,”林嫣嘆了口氣:“就是說呢,女人嫁人簡直是第二次投胎,萬姨娘雖說是個姨娘,可是得了二伯父敬愛,二伯母不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林嬈面色終於好了一點,這還像句話。
“就是可惜了二伯母了”林嫣道:“又不是世子夫人,又不是一府的主母,又沒有夫君愛戀,嘖嘖。”
林嬈的頭又抬了起來,笑:“這話說的在理。”
可是林嫣剛說了兩句她愛聽的,接下來又拿著小銀叉子戳林嬈的小心臟:
“祖父發了話,林嬈姐姐怕是上不了族譜了。雖是生活在國公府,可是到了說親的那一天,嘖嘖。”
隨著林嫣的“嘖嘖”,林嬈動了動屁股,捏著銀叉子的手關節發白。
如果林嫣再說一句,她不能保證自己不甩了這銀叉子。
可是林嫣嘖嘖完,就開始繼續專心的吃眼前的涼水荔枝糕。
疏影看著鬆了口氣,姑娘嘴角終於有笑意了,這位林嬈姑娘來的還算有效果。
因此她看林嬈,就眉眼含了笑,順眼的很:“林嬈姑娘,奴婢再給您盛一碗?”
林嬈“嘩”的甩了銀叉子在碗裡,紅著眼睛怒道:“林嬈姑娘?就算我上不了族譜,身上流的也是二老爺的血!”
她指著疏影:“隨便叫姑娘我也就忍了,如今越發放肆,叫什麼林嬈姑娘!春弄姑娘、芹兒姑娘也是姑娘,六姑娘、七姑娘也是姑娘!”
“我倒要問問你,我屬於哪一種姑娘?”林嬈站起身,逼近了疏影。
疏影沒成想她那麼大反應,被指責的紅了臉,見林嫣抬眼看了她一下。
疏影立刻有了膽子,冷笑一聲:“不拘叫你什麼姑娘,都是抬舉你!若是這麼在乎臉面,就該躲在二房院子裡別出來!今個兒倒出息了,趕在三房七姑娘屋裡發脾氣、亂嗆人!”
她卷了捲袖子:“你算哪家的姑娘,也敢同本姑娘大聲說話!”
林嬈氣的發抖,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頭腦一熱那些委屈才脫口而出。
天知道她是想著林嫣同她一樣不受待見,過來套套近乎,看能不能聯手。
誰知道…
她心口上下起伏,怒視疏影,都是這個該死的奴婢!
林嫣正巧吃完了冰碗,敲了敲炕幾:“什麼這姑娘那姑娘的,聽的我頭暈!”
她喚過綠羅:“去,把林嬈姑娘送回二伯母那裡去,就說疏影不小心得罪了她,給賠個不是。”
語氣輕描淡寫的令人髮指。
林嬈氣的嚷嚷:“七妹妹就這麼庇護自己的丫鬟,明明是她犯上!”
林嫣皺了皺眉:“我的丫鬟我不庇護,難道任外人打罵?”
她一揮手:“趕緊的送她回去吧,好好的悠閒午後全給鬧騰沒了。”
話是這麼說,可是翹起的嘴角卻說明她心情甚佳。
林嬈還要嚷嚷,綠羅推搡著她:“姑娘,趕緊回吧,回頭二夫人別連我家姑娘都給怪上。”
林嬈被硬推著出了三房院子,氣的直哭。
可是周圍儘是看熱鬧的丫鬟婆子,竟沒有一個上前來問詢、安慰。
都是一幫捧高踩低的奴才秧子!
若日後…林嬈腦子裡突然響起林嫣的話來:“嫁人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
若日後她攀了高枝,非要這一府的人對她俯首帖耳不可!
到了二房院子裡,綠羅三言兩語的將林嬈和疏影的衝突說了,又道:“疏影這丫頭就是急躁,姑娘正訓斥呢,讓我過來給二房賠個不是。
留守院子的安蘭氣的肝疼:“姑娘呦,您是看夫人不在院子,就敢到處亂跑嗎?”
跑哪去不好,跑到三房林嫣屋子裡大吼大叫。
那是什麼人?
朝著國公爺都敢甩臉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