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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吃酒,林嫣極力推薦張傳喜做的這道點心,單曉敬蠢蠢心動要尋來給朱月蘭嘗一嘗的表情實在是太深刻。
狗男女,倒情深義重!
朱月蘭果然猶豫了一下,最終開了門。
林嫣的笑臉出現在她的眼前,朱月蘭警覺的往其身後瞧了瞧,發現沒有誰跟來,這才說:“有勞燕公公了,相公他就是多事。”
說完就伸手去接林嫣手上的東西,卻並不讓她進門。
“嫂子都不讓我進去喝口茶嗎?”林嫣笑問。
朱月蘭變了臉色,收回手,話也不多說一句就要關門。
可惜不知哪裡閃出來一個人影推搡著她進了院子,正要高聲呼叫,那人直接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林嫣還在門外笑著,見丁殘陽將其制住,這才慢慢悠悠的進來,順手插上了門栓。
“我是繼續叫你嫂子還是朱月蘭,或者…小祖母呢?”林嫣話一出口,朱月蘭眸子緊縮,恐懼之情更甚。
林嫣似乎很喜歡看對方那副驚恐的表情,懶洋洋的在袖子裡摸了又摸,終於摸出一塊帕子塞進朱月蘭嘴裡。
她讓丁殘陽押著朱月蘭,隨著她慢慢在院子裡搜尋。
昨天聽到聲音大概在茅廁旁,是她搜尋的重中之重。
林嫣忍著臭味,順著牆壁挨個敲了過去,卻再沒有聲音迴響。
朱月蘭還在唧唧歪歪的掙扎,林嫣皺了皺眉頭:“真是吵死了!”
她起身踹了朱月蘭一腳,讓丁殘陽把人帶遠一些。
丁殘陽欲言又止好幾次,終於本著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職業素養提醒林嫣:“院子小巧,不如看看柴房、地窖、內室。”
這些才是藏人藏東西的最佳地點,林嫣趴在茅廁的牆上找什麼勁兒?
林嫣紅了紅臉對其翻了個白眼,她不是沒經驗嗎?
柴房似乎離茅廁…不是太遠,抬眼走三步就是。
林嫣只覺得頭頂烏鴉飛過,自己果然看戲文太多,沉陷劇情太深,把問題複雜化了。
柴房裡有什麼響動,離的那麼近,在茅廁里當然聽的清楚。
“哈哈”林嫣乾笑了兩聲,用手推柴房門沒有推開,一低頭才發現上了鎖。
丁殘陽不願意面對自己的僱主原來是個蠢貨這種事實,只好幫一幫她。
手起刀落,鎖落門開。
林嫣顧不上去感嘆他那把削鐵如泥價格不菲的大刀,一個跨步進了柴房。
柴房角落裡,五花大綁著個人。
此刻那人縮成一團,並沒有因為有人進來而有所反應。
林嫣疑惑的看了朱月蘭一眼,難道這對亡命鴛鴦兼職殺人越貨?
朱月蘭的臉已經成了豬肝色,不敢去看林嫣的眼睛。
她就知道,單曉敬帶過來的燕公公有問題。
天下哪有長那麼像的人!
果然還是林樂昌的種,沒想到那個糙包一般的紈絝,偏偏有兩個不認命的孩子,偏偏還都破了她的計劃。
林嫣見朱月蘭神色有異,分明是做賊心虛的模樣,心中疑慮更重。
她三步並作兩步來到牆角那人面前,伸手將其扳了過來。
這一看不要緊,林嫣身上汗毛全豎了起來,竟然是哥哥!
原來前世不是哥哥不聞不顧國公府的一切,原來哥哥不是一人躲在別處醉生夢死,原來哥哥…早已經隕落了!
林嫣渾身如浸在冷水中,從心到外一片淒涼。
果然是自己太傻了,林樂同若不把嫡系趕盡殺絕,怎麼做的穩當他的信國公!
林嫣搖搖欲墜站也站不穩,腦子嗡嗡作響不知道該如何發泄心裡的一腔怒火。
丁殘陽看她的樣子,被綁的這個人必定是林嫣頂頂重要的,於是提醒了一句:“探一下脖子,看還有沒有氣。”
林嫣被他一打岔,終於回了神,手就探上了林修和的脖子。
脈搏還跳動著,她終於鬆了口氣,強撐著自己站起來。
一回頭,再也忍不住,林嫣瞋目切齒沖向朱月蘭,使出全身力氣二話沒說就是兩個巴掌。
朱月蘭直覺的耳朵發鳴,臉上火辣,牙齒脫落,髮髻也因為衝擊太大散了下來。
“說,你給他餵了什麼?”林嫣掐著朱月蘭的脖子質問,恨不得將其生喝血活挖肉。
是毒藥,朱月蘭也不要活!
朱月蘭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林嫣疾言怒色,遲遲不肯撒手。
若是林修和出事,那她千里迢迢來滄州意義何在?
那樣一個父親,就算洗清污名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她所做的,不是因為林樂昌受了冤屈。
她是為了償還前世欠六安侯府的債,為了補償早早被作踐死的生母,為了他們嫡系的爵位,為了不再被大伯那一家人出來噁心!
眼下舊帳沒算,新帳又起。
哥哥沒了,就什麼也不用做了!
今天就讓她先掐死朱月蘭,明天再回京跟國公府同歸於盡,就算在黃泉路上,也要打的他們永不超生!
026告訴你們一個秘密
朱月蘭暈了又醒,醒了又死,面色已經紫的不成樣子。
丁殘陽沒料到真的要鬧出人命,想起自己的大仇還未報,不能就這樣惹上官司。
他出手一拳打在林嫣肩上,將其震出一丈遠。
朱月蘭終於從林嫣的魔爪中掙脫出來,雖沒死但也丟了半條命。
林嫣捂著生疼的肩膀沒有站住,一腳崴在昏迷的林修和身邊。
手觸碰到哥哥溫熱的身體,林嫣終於緩過勁來,抱著林修和痛哭不止。
丁殘陽只好自己做接下來的事情。
他尋了一根繩子將朱月蘭綁了,又替林修和解了繩子。
“等回去了再哭,趕緊想辦法把人帶走。”丁殘陽提醒道。
再磨蹭下去,這家主人就要下衙門回來了,到時候誰都跑不了。
林嫣宣洩了自己的情緒,似乎智商也恢復了正常。
她站起來,冷冷的掃視了一圈屋子,道:“我讓二蛋雇了輛馬車在後門接應了,咱們從後門去。”
前面巷口不知哪裡來的貨郎,一群丫鬟媳婦圍著買東西。
幸虧她多想一步,早早打發了二蛋在後門接應。
於是丁殘陽扛著林修和,林嫣拽著軟綿無力的朱月蘭,悄悄從後門溜了出去。
李瑞一擔子貨都賣完了,也不見林嫣和那位刀客從單曉敬的宅子出來。
眼瞅著自己再沒有理由在這杵著,他索性收了貨攤離開。
墨寧來到滄州,都是按著京里的習慣辦公。
就算離家再近,當差的官員小吏也得在衙門裡候著,誰也不敢回家去。
此刻已經是正午,府衙里的官員已經開始或喝茶聊天或回休息室打個小盹。
家裡無所事事的太太們,也被春日的陽光曬的昏昏欲睡。
李瑞找個偏僻處扔了貨擔,等著永泰巷喧雜之聲消沉了下去,這才悄悄的走到單曉敬的家門口。
他左右看看,發現巷子裡空無一人,一個翻身跨過了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