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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把一些疑問弄清楚,她怕自己以後就算做了寧王妃,心裡也不踏實。
“若是,若是我找不回來朱氏。”林嫣猶豫著問道:“或者,我根本不理會林家的一切。你們還會…”
怎麼問呢?
林嫣突然有些問不出口。
宗韻景盯著自己空蕩蕩的下半身,靜默了半天說道:“認賭服輸。你笨,沒人幫你!”
所以前世真的是因為自己,信國公嫡系才全軍覆滅的嗎?
林嫣沒有再追問,感覺那樣有些傻。
問什麼呢?
為什麼冷眼旁觀?
為什麼不主動伸手?
為什麼火上澆油?
她沒有那個臉去問,舅舅或許不知道宗韻景暗中的生意,伸手撈她一個,已經算仁至義盡。
她沒有那個資格矯情。
正如宗韻景說的,人笨,沒有人幫的。
過去的都過去了,她林嫣現在不好好的站在這裡,攪得國公府天翻地履?
何況此生,福鑫樓真的暗中幫了自己許多。
林嫣抽了抽鼻子,自己上前主動推起宗韻景:“我覺著我挺聰明的,僅從一個背影就猜出你是這裡的…負責人。”
管它背後老闆到底是誰,只要現在幫的是寧王和她,就好。
宗韻景低著眸子,也不知道想什麼。
青梅倒是笑了:“姑娘,咱們一起從密道出去吧,周圍已經布滿了哨子。”
林嫣有些不安:“都怪我,是我上了閆福榮的當。”
這才導致墨寧匆匆而來,引起了周皇后的注意。
宗韻景這時候抬起了頭,冷冷看了林嫣一眼,沒有溫度的說道:
“知道就好,以後聰明些。還有,這裡不姓皇也不姓寧,完完全全是我的地盤,是用姑母的嫁妝投資的!”
林嫣震驚了,幾個意思?
感情這是她自己的產業?
前世宗韻景這個變態,用她的銀子來傳林樂昌和朱氏的桃色?
林嫣瞬間憤怒了:“你這個無情無義、冷心冷肺的死殘廢!”
152訛財
周圍空氣陡的一冷。
疏影和綠羅下意識的往林嫣前面站了站。
青梅顫了顫,唬的臉色發白,擔心的朝著宗韻景望去。
宗韻景冰冷的臉,突然就顯出一點笑意,唬的青梅瞪圓了眼睛。
“嫣嫣,許是你身上這種活力,或者是橫衝直撞的精神,才讓寧王一頭陷了進去。”
他本來就是個死殘廢,為什麼都小心翼翼避讓他,不就是斷了個腿嗎?
悲憫、同情、可憐。
簡直是對他極大的侮辱!
宗韻景抬起頭,直直看著林嫣。
他一直以為這是母親給弟弟準備的媳婦,等以後生下個兒子,過繼到他膝下。
這件茶樓,以及所有用姑母投資的產業,就都是他兒子的。
偏偏半路跑出個寧王。
寧王似乎也知道這福鑫樓是他的私產,通過溫子蕭在這裡私設了密室,頻繁在這裡約會林嫣,故意刺激他。
他沒想通為什麼,也懶的去想。
開門做生意,只要不是來搗亂,他就懶得去理會。
何況福鑫樓,做的也不只是表面這些三大姑六大婆雞毛蒜皮引人眼球的破事。
宗韻景閒著無聊,開始搜集各方的資料往宮裡去,雖是沒有得到建元帝明面上的任命,但是暗裡確實默許的。
那些搗亂的人最後可都是建元帝出手給整治的,因此福鑫樓才敢明晃晃的將各家的醜事編成段子來說。
可是他到底姓皇還是姓寧……寧王那裡也沒少買他的消息。
宗韻景目光里厲色閃了閃,復又恢復了冷冰冰的別人都欠他錢的狀態。
“以後你跟寧王兩個,別沒事往我這裡來。”他說道:“我這是做生意的地方!”
秀什麼恩愛!
林嫣翻了個白眼,以後寧王肯定不會同她在這裡見面了。
她一拍宗韻景:“走,回家慢慢算這筆帳!”
宗韻景問:“回家?哪個家?”
他們同路嗎?
林嫣一笑:“自然是侯府,國公府正亂著,我得避嫌呢。”
楊氏都坐不住了,府里得成什麼樣子?
再說了,若是她立刻回去,憑著林禮和楊氏那個壞點子多多的勁兒,難保就不同今日墨寧離開宮宴往福鑫樓來做聯想。
誰知道又要鬧出什麼事情來?
林嫣一到候府,趁著舅舅、舅父全不在,伸手就給宗韻景要福鑫樓這幾年的進帳。
宗韻景氣的腦殼疼。
誰讓他知道寧王又約林嫣在福鑫樓見面,憋不住跑去圍觀。
誰讓他忍不住說漏嘴這茶樓花的是姑母的錢。
他又起不來揍林嫣一頓!
好吧,他其實開這麼個茶樓,就是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看別人都倒霉,他就放心了。
好吧,他承認是想讓林嫣在寧王面前多些籌碼。
那個建元帝,他也看不慣。
若不是當年他陣前臨時換將亂了軍心,自己也不會中了韃子的埋伏,斷了雙腿!
他這些年搜集消息兩邊都賣,看著兩父子你來我往的過招,也算過癮了。
宗韻景心裡不斷的給自己找著理由,最後一閉眼,取出滿滿一匣子的金子往林嫣手裡一塞,就立刻讓青梅送客。
林嫣笑眯眯的接了,帶著疏影幾個回到上房等舅舅和舅母。
什麼恩,什麼怨,林嫣才不去管。
誰讓宗韻景拿著她的錢投資,前世還倒打一耙,就算還債了。
兩清!
楚氏回來見到林嫣,驚喜的道:“嫣嫣,怎麼來也不說一聲。”
這日子挑的。
林嫣笑:“舅舅和舅母都去了宮裡,我怕大表哥一個人寂寞。”
楚氏狐疑的朝宗韻景的院落看了一眼,林嫣又道:“舅母,今個兒宮宴上可有熱鬧事?”
提起宮宴,楚氏就來了精神:“是熱鬧,寧王中途甩袖子也不知道幹嘛去了,把萬歲和娘娘氣的臉色發紫。”
那種你沒瞧見是你的損失的目光…好尷尬呀。
舅母是不是被她傳染了?
林嫣裝作驚訝的樣子問:“為什麼?寧王去哪裡了?後來萬歲罰他了沒有?”
“不知道,他一出去周皇后就派人跟著了。後來回去寧王也沒給個解釋。”
楚氏興奮的詳述當時的場景。
墨寧就是有法子氣的建元帝死去活來,最後被禁足一個月。
禁足了?
林嫣傻了眼,為什麼就不能低個頭認個錯呢?
心裡疼疼的怎麼辦?
她頓時沒有了興致,趕緊轉了個話題,纏著楚氏教了一套拳打才作罷。
六安侯小憩了會兒,醒了酒,樂呵呵的立在廊下看著楚氏和林嫣打拳。
林嫣見他醒了,高興的蹦過去,挽住他的胳膊:“舅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