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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不過是被兒臣給嚇住了。”墨寧笑眯眯的走了進來。
周皇后整個人都僵在當場,腦子空白一片。
再看未央,臉色白的跟紙似的,腳下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
墨寧破天荒的朝著周皇后行了一禮,說道:“這幾日讓您多累了,以後事交給我辦就好。”
“你!你……”周皇后抬起手,指著墨寧“你你”了半天,還是沒說出話來。
“是我沒錯。”墨寧道:“我回來了,您派出去迎接我的人馬。”
他輕輕在自己脖子上劃拉了一下,朝著周皇后挑釁的一笑。
周皇后“嗷”的一聲從榻上躥了下來,鞋都沒穿就站在地上,對著墨寧怒道:“無召進宮,你要造反嗎?”
墨寧挑了挑眉毛:“造反的難道不是皇后您嗎?”
發動的這麼快,墨寧都沒想到周皇后這麼有魄力。
就是不知道宮外面如何了,他帶著建元帝一進密道,就斷了與寧王府的聯繫。
以至於現在,他也不知道寧王府撐住了沒有,張傳喜有沒有將那一千屯兵帶進京來。
不過現在宮裡還沒消息,最壞的可能也不過是雙方還在僵持著。
他剛遠遠的朝東南方向看了一眼,隱隱有火光,不過並不是勛貴集中的地方,燃燒的面積也不大。
周皇后渾身冰涼,哆哆嗦嗦說不出話里。
墨寧也沒空搭理她,直接對外面道:“將父皇抬進來。”
出了密道直接進了寢殿,可惜因為被封,裡面並沒有燒地火龍,也沒有炭盆,冷的跟在冰窟里一樣。
為了建元帝的傷勢著想,還是請進八寶閣吧。
“萬……歲!”周皇后瞪圓了眼睛,看著張成舟和李瑞將虛弱的建元帝抬了進來。
這一路折騰,建元帝毒解了,可是傷口還是新鮮的,哪可能挨得住,早疼暈了過去。
兩人小心的將建元帝在榻上平放好,墨寧甚至體貼的給他蓋了一個小攤子。
許是屋裡溫暖如春,建元帝呻吟了一聲,疼的眉頭緊緊皺巴在一起,腦袋晃了兩晃。
周皇后福臨心至,掏出帕子就撲了過去:“萬歲,您這幾日到底去哪兒了,臣妾簡直擔心死了。”
299意不意外?
閣下何不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墨寧靜靜的看她裝了半天,才挨著建元帝坐下,對周皇后說道:“皇后娘娘別心急,父皇他還沒死呢。”
周皇后一噎,哭音效卡在喉嚨里極其難受,她變了臉色:“寧王!萬歲對你一向厚愛有加,你挾持萬歲到底意欲何為。”
“惡人先告狀這種行為,”墨寧慢悠悠說道:“是在有人做主的前提下,您看現在父皇要死不活的樣子,還能像往昔那般給您做主嗎?”
所以,閉嘴吧!
周皇后果然不再出聲,只握著建元帝微涼的手,不肯起身。
現在,建元帝是她唯一的救命稻糙了。
墨寧到底從哪裡不聲不響的鑽出來的,根本沒聽見守宮門的淮陽侯有半點動靜。
建元帝意識其實很清楚,就是疼的睜不開眼睛,該死的墨寧根本就不給他做任何的止疼處理。
千萬別讓我重新站在朝堂之上,建元帝恨恨的想。
周皇后不敢再說任何話,只拿著帕子伏在建元帝身邊哭個不停。
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嗎?
早知道建元帝是被墨寧偷走了,她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呆在宮裡,找幾位相國和公侯商議怎麼辦。
那時候辦墨寧一個謀逆,簡直是輕而易舉。
可惜,天下沒有後悔藥可以賣。
如今,只能靠著守護宮門的淮陽侯了。
周皇后將帕子拿下一點,偷偷去看墨寧。
墨寧垂著目光,也不理會她,也不看建元帝,靜靜坐著也不知道想什麼。
周皇后又悄悄扭頭去看未央,對方也正大著膽子朝周皇后這裡看。
兩人目光正巧對上,周皇后不動聲色的一點頭,未央抿了抿嘴,悄無聲息的就朝門外挪動。
墨寧似乎後腦勺長了眼睛,突然出聲道:“往哪裡去?”
未央嚇得立時不敢再動。
周皇后見狀,也不再使什麼么蛾子。
墨寧抬頭掃視了未央一眼,沒有怒色也沒有不滿,只冷冷的一看。
未央從裡到外一陣心寒,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皇后娘娘是想著外面守宮門的淮陽侯吧?”墨寧嘴角譏笑的問道。
淮陽侯上了年紀,久不領兵,守衛宮門這麼簡單的事情自然該他來做。
周皇后臉色一變,抓著建元帝的手顫個不停。
墨寧又道:“不用去看了,我已經派李瑞過去了。”
周皇后這才發現屋子裡少了一個人,只有張成舟一個悶不吭聲的立在門口,虎視眈眈的注視著未央。
“……萬歲。”周皇后悲從心中來,只求著建元帝能醒過來,最好再如從前一樣搞平衡術。
建元帝被她哭的心煩,周身的感覺告訴他似乎已經回到了八寶閣。
這是自己的主場,不能被墨寧那個忤逆犯上的東西占了先鋒。
他強迫自己睜開眼睛,就看到周皇后哭的紅腫的眼睛和蒼白的似鬼魅的臉。
“萬歲!”周皇后又驚又喜:“您醒了?”
建元帝也不說話,直接用盡全力,一個巴掌將周皇后打倒在地,之後傷口又被撕裂,難忍的劇痛從胸口傳來,建元帝呲牙咧嘴又要昏死過去。
周皇后捂著臉驚呆了,都忘了繼續哭。
墨寧忍不住笑了場:“皇后娘娘到底哪裡來的自信,認為父皇醒了,你就能如舊日一樣繼續安享富貴?”
多少年了,就扶持了這麼個蠢貨,一定很心痛吧?
墨寧頭一次因為沒有提醒建元帝而愧疚。
建元帝捂著胸口,對墨寧道:“畜牲,快請太醫!”
墨寧慢慢說道:“太醫都被皇后圈禁了,連劉相都還在宮裡過年,我哪裡給您找去?”
畜牲!
建元帝也知道墨寧鐵了心噁心自個兒,心裡的氣只好發向周皇后:“賤人,朕待你不薄,竟然敢謀逆!”
周皇后的一舉一動都在墨寧的掌握之中,她每做一件事,墨寧就要正兒八經的給建元帝分析一次。
初時建元帝以為是挑撥,可是次數多了,哪能不信?
何況周皇后的野心,本就是他刻意培養起來的。
此次若不是涉及寧王妃,墨寧估計一個正月都會在城外看周皇后的笑話。
周皇后知道自己是徹底沒救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我謀逆?這不都是您一直在暗示的嗎?”
她掙扎著爬起來,對著建元帝冷冷笑道:“萬歲拍著自己的良心問一問,這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
您要一個同寧王對著幹的愚蠢皇后,我就蠢給你看。可是天家夫妻,豈是蠢貨可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