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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五隻不過出身國公府,其父又沒什麼大本事,自然比不過林嫣身後的六安候府,因此眾人毫無壓力的鬨笑了出來。
林嫻在眾人的鬨笑聲中,終於達到崩潰的臨界點,甩開女伴的手,捂著臉跑出了園子。
樂康見事情要結束,熱鬧也看的差不多了,終於笑著出來打圓場:“席面已經備下了,這可是宮裡御膳房的手藝,大家莫不是還要在這站著聊天?”
眾貴女這才想起是公主的百花宴,瞬間醒過神,簇擁樂康往裡走去。
林嫣搖了搖頭,知道林嫻蠢,不知道蠢成這個樣子,虧了上輩子還同她打擂台,看來自己也是蠢的不要不要的。
她轉過身,跟著鬆了一口氣的溫昕雨往裡走。
李家姑娘回頭撇了一眼,故意落在人後,等林嫣二人近了才說道:
“以後見了她就該這麼懟!開始還看見你往外躲呢,躲什麼躲,不要臉的是她!”
“……”
林嫣不想就這個話題同李家姑娘有什麼交流,整的好像她多重視臨江候世子似的。
溫昕雨倒是找到了知音,傾過頭去:“可不是,我們家小七就是這點不好,太善良了。”
看著溫昕雨一臉憤慨的同李家姑娘交流撓花對手臉的二十種不同方法,林嫣只覺得頭頂幾隻烏鴉“呱呱”的飛了過去。
席面俱是女孩子愛吃的小巧點心和菜式,林嫣吃一口,同身後的紅裳說兩句。
溫昕雨看著可笑,別人以為她是交代什麼事宜呢,唯獨溫昕雨聽的真切:“這個是糯米做的,加了青汁;那個好像放了些糖,回頭你多做幾次我嘗嘗。”
“你真是心大!”溫昕雨往林嫣碟子裡夾片個蜜汁叉燒,道:“剛被氣了一場,竟然還有心思怎麼研究吃食。”
林嫣笑:“為了不相干的人吃不下東西,豈不證明了自己小性兒?”
溫昕雨道:“是不值當,可是…”
林嫣斜了她一眼,明白她的未盡之言,終於放下了筷子,嘆口氣:“明白你的意思,總得容我好好想想怎麼才能風平浪靜的把親事給退了,沒得讓兩個人整的噁心。”
可惜還沒等林嫣想出好主意,有些事就不得不做了。
林嫻捂著臉哭著出了園子,被蹲在蜀王府的少年們看了個真切。
一傳十、十傳百,傳到了多情的臨江侯世子李嘯耳朵里。
所以林嫣車架在宴會散場後,剛出了園子門,就被臨江候世子李嘯堵在了路口。
李嘯橫在路中央,怒指林嫣所坐的車架:“林七!沒想到你這個女人心思如此惡毒,林五哪裡得罪你了,竟遭你這般折辱!蛇蠍美人!必須退婚!”
053趕緊滾蛋
有時候改變了開頭,後繼的發展總是出人意料。
比如林嫣從沒有想過會被人當街指著鼻子罵,而且這個人還是她未婚夫。
雖然蛇蠍美人也是美人,總歸聽著不是很舒坦。
坐在林嫣身邊的疏影,已經捲起袖子,瞪著兩個怒氣沖沖的圓眼睛,只等著林嫣一聲令下就去撕丫那張嘴。
林嫣低頭仔細思索了一下,畢竟對方是臨江侯家的世子爺,讓一個小丫鬟撕嘴巴著實有些不妥。
她嘆了一口氣,白帶兩個武力值高的丫鬟出來了,最後還得靠她出場。
林嫣示意疏影把車簾給掀起來。
“我從未見過你,同你沒有情義,本就想著委屈些娶了你,也算不辜負父母期望。誰知道你…”話還沒說完,李嘯就感覺被什麼東西甩在臉上,火辣辣的疼。
等捂著臉反應過來,就看見對面車上跳下個柳葉眉兒入雲鬢,一雙桃花眼裡滿是煞氣,嘴角猶掛著絲冷笑的姑娘。
那姑娘手裡,甩出去的鞭子還沒來得及收回去。
李嘯嘴角一陣火辣辣的疼,捂著嘴,指著林嫣張口結舌:“你…你…”
他根本想不到林嫣竟敢當街動手打人,要再開口罵她,又怕對方鞭子再甩過來。
林嫣甩出去一鞭子讓李嘯住了嘴,冷笑一聲道:“莫不是看著我平日裡不出門,一個兩個的都把我當成個病貓來欺侮!”
林嫣脊背挺直,頭顱高昂,穩穩的立在那裡,氣焰相當的…囂張!
沒來的及離開的各府車架,均停在三丈外,遠遠的聽著這裡的動靜。
各家閨秀好歹比已婚婦女矜持些,只把車簾掀起小小一角,露出隻眼睛往林嫣處看。
這林七姑娘,要不要這麼帥?若是個小郎君,定不輸信國公府家的林小三爺。
咦?林小三爺似乎是林七的親哥哥呢?
一部分貴女,已經按捺不住自己撲騰撲騰狂跳的小心臟,恨不得立刻衝出去把李嘯摁在地上一頓撕巴。
怎麼可以如此折辱她們白馬王子的親妹子!
混在一堆車夫下人里的李瑞和郭立新,悄悄的收起了手裡的小石頭。
彪悍的林七姑娘一出馬,好像用不著他們動手了。
李嘯指著林嫣的手,在林嫣說話的時候就僵在那裡,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你…”李嘯腦子停滯了半響,終於想起一個詞來形容林嫣:“潑婦!”
“哼!”林嫣從鼻子裡發出一個聲來,揚聲道:“我是潑婦尚且知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世子又是什麼呢,可不是一個兩個的看見您同別人…叫什麼來著?”
果然回去要多讀讀書,詞到用時方恨少,還得回頭問自己的小丫鬟,真是有損威武形象。
“私定終身!無媒苟合!”疏影脆生生的接口道。
沒白帶疏影出門!
林嫣滿意的點點頭,回頭繼續說道:“世子做下這等醜事,竟然還有臉先提退婚?說句老實話,滿京城若是論誰臉皮厚,本姑娘只服世子您!”
李嘯氣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竅,然而林嫣一旦開口,就沒打算善了。
若是被人當街指著鼻子羞辱還不還擊,不如躲回去再死一回算了。
她上下打量了李嘯一番,冷冷一笑:“臨江侯家是武將出身,世子卻頭戴方巾、腳蹬方靴、身穿長袍做書生打扮,當真以為做幾句酸不溜秋的詩就當自己是讀書人,天下學子認你嗎?”
李嘯臉漲的通紅,周圍人群中嗤嗤的笑起來。
林嫣這段話,倒有一段公案,說的就是李嘯提了幾首酸詩在學子們常聚的茶樓牆壁上,結果被學子們輪番嘲笑了一番。
茶樓覺著丟人,重新粉刷了一遍牆壁。
此事悄悄的在勛貴圈傳了個遍。
勛貴子弟鬥雞的聽曲的逛花樓的都是常事,但是這麼被天下學子擠兌的也算奇葩一朵。
“林七,我是不會同你成親的,快快把婚約交出來!”李嘯咆哮:“我的心,不在你那裡!你又何苦拿著一紙婚約苦苦相逼,阻礙有情人!”
呦,這還是個痴情男,擅長唱戲。
若去了雲景戲班,那位號稱咆哮哥的當紅小生就可以下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