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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的別院裡,曹氏安置了趙氏後,就帶著曹婆子一人匆匆出了府門進了街上自家的一間鋪子裡。
197日落西山
暗香坐在雅間裡,一邊翻著盤子裡的首飾樣品,一邊等人。
曹氏一邁進屋子,暗香就起身行了一禮,慌的曹氏忙用手接住:“不敢承暗香姑娘的大禮。”
“姑娘來了有一陣了?”拉著對方的手入了座,曹氏看到桌子上的托盤,笑著問:“這些樣式可有能入眼的?”
暗香抿嘴一笑:“您家的首飾樣子可是能引領京中潮流,哪有我看不上的道理?”
曹氏擦了擦臉上的細汗,陪著笑說道:“承蒙姑娘看的上我家這些俗氣的金石,有看上的只管拿去。”
說完話,咬了咬後牙槽。
也不知那林嫣怎麼就知道了趙家在京里幾間沒掛招牌的隱密鋪子。
這幾間大鋪子,可是趙家的立身根本,不敢造次。
暗香抿嘴一笑:“這個可不敢,我一個奴才可帶不起這些東西。曹夫人也別客氣,咱們說正事吧。”
曹氏心一提,忙道:“我已經把我們姑奶奶接回來了,那邊府里也是鬧翻了天去,您看金礦那邊?”
也是祖上的陰德,趙家靠著一個大金礦才能在離開朝堂幾十年還能保持著自家的富貴,否則跟那些普通金鋪一樣,哪裡能長盛不衰?
林嫣前天給她傳了趙氏被關的話,曹氏沒當回事,結果第二天金礦那邊就拒絕再跟趙家合作了。
曹氏這才真正警惕起來,忙按著林嫣的指示往國公府里去鬧騰。
現在她心裡還惶惶的,一點底兒也沒有,只鬧一場就沒事了?
暗香卻一笑:“曹夫人說笑,我們家姑娘哪裡有那本事,不過是看著大夫人無辜受過,看不下去。”
曹氏有些急眼,剛想說話,暗香又道:“沒想到曹夫人真的賢良,能為趙夫人做到這一步。有您這個主母,將來趙家必定更上一步。”
姑娘說了,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讓國公府孤立無援。
曹氏仔細琢磨了暗香的話,終於長舒一口氣,真心笑了出來:“我也是為你家姑娘可惜,國公府做事忒不地道,以後若是林姑娘有用的到的地方,只管提。”
暗香笑了笑,有意無意的問了一句:“聽說國公府大姑娘和二姑娘也回去了?”
曹氏心裡一沉,說道:“是的,都是孝敬孩子,看著父母這樣,心裡難過。”
暗香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今個兒出來的時間太長,姑娘還等著我回去說京里流行的首飾花樣呢,先告辭了。”
曹氏送了兩步,終於沒有憋住,問:“剛看宮裡又派人往莊子上去了,不是剛封了武定侯嗎?”
還有什麼好事?
暗香笑著說:“誰知道呢,興許明個兒就有消息了。”
曹氏聽後面上雖不顯,可一送走暗香,就趕緊的派人去打聽消息。
到了晚上,打聽消息的就回了趙家別院,當著趙氏的面就說:“回夫人,是宮裡給武定侯的賞賜,並賜婚林姑娘和寧王!”
話音一落,曹氏坐在椅子上半天沒反應過來。
趙氏驚的手一抖,茶水撒了一半,急問:“你說什麼?封侯?賜婚?怎麼可能?”
她在家廟裡一直關著,外面的事情什麼也不知道。
曹氏深吸一口氣:“你們府上分宗出去的和哥兒,在西北立了戰功,萬歲昨個兒親封了一品武定侯兼鎮國將軍!”
她看了看目瞪口呆的趙氏,又道:“林七姑娘,前個兒被周皇后親自邀請參加了jú花蟹宴,對其大嘉讚賞。”
趙氏慌了手腳,急急看向曹氏:“大嫂,就算林修和封了候,林嫣也不可能入了宮裡的眼呀?”
曹氏反而很快冷靜下來:“怎麼不可能?”
“她,”趙氏道:“她退過婚的,又是分宗出去的,名聲還……”
“那又如何?”曹氏打斷她的話:“退婚又不是她的錯,分宗也是信國公自己作的,名聲?總比信國公府好上百倍!”
趙氏有些發愣,最近在家廟關的腦子有些不夠用。
曹氏搖搖頭,勸道:“姑奶奶好好休息幾天,回頭幾個姑娘都進京了,再好好聚上一聚,有孩子在身邊你也能開心些。”
不過那個林妙,可最是個鑽營的。
趙氏同國公府翻了臉,又沒有對林嫣有過什麼大動作,應該不會被記恨上。
能找到曹氏,通過趙氏將信國公再掀上一掀,可見林嫣對趙氏放了手不予追究。
那就好,那就好。
曹氏對著半空拜了拜,暗下決心一定要留著個心腹婆子,長房這幾個種,不是糊塗就是自私。
她得看著趙氏別被幾個姑娘哄的昏了頭,衝撞了武定侯一家。
另外,趕緊的同信國公府撇清關係!
這麼一想,她又派了幾個人去國公府幫著催繳趙氏的嫁妝。
曹氏的人匆匆忙忙的往外搬趙氏的嫁妝,袁氏攔著不讓往外走。
“誰知道你們搬的是大伯母的還是咱們府上的?”
一個吊梢眼的孟婆子,手裡拿著趙氏的嫁妝冊子,也不吭聲,只一樣一樣的對著上面的物件。
袁氏帶了人,拉扯著不讓走,孟婆子對完了,心裡有了底。
她說道:“數不對!”
袁氏心裡發緊,什麼數不對?
果然孟婆子抬起頭:“家具、器皿、瓷器都不對,少了!”
袁氏氣急,林禮匆匆將她喊來便跟著大夫去給林樂同看病了,她這還沒鬧清怎麼回事就看見趙氏的娘家人往外搬東西。
如今又說東西少了。
袁氏道:“大伯母嫁出去幾個女兒了?手裡的嫁妝難道沒添妝出去落到我手裡了?還有這些年大伯母打賞下人,不也用銀子?“
孟婆子冷冷看了她一眼,一本一眼的說:“東西少了也就算了,就當是給姑娘們添妝了,可是打賞下人,難道還要我們姑奶奶的嫁妝不行?”
她揚了揚手裡的嫁妝冊子:“去掉那些消耗掉的,還有長房屋裡的那些案幾、拔步床、太師椅、軟榻,可也是當初我們搬進來的嫁妝。”
“怎麼不說整個國公府都是你們趙家的!”袁氏漲紅了臉:“那些爛椅子爛桌子,誰稀罕!”
“不稀罕,那就交出來。”孟婆子喊了人,就往正房裡走。
袁氏氣的擰著帕子,咬著牙,面目猙獰。
分家!
必須分家!
楊氏的嫁妝前個兒濟寧侯府就派人來搬,如今二房也是亂鬨鬨鬧的不可開交。
誰家被休了還有臉來搬嫁妝?
再說,楊氏有兒子呢,為什麼不就給兒子?
偏偏國公爺不願意計較這些瑣事,愛搬就搬,國公府不貪墨媳婦那點子銀錢!
她一個孫媳婦,說也不能說,罵也不能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