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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自幼聰慧,先帝都誇讚過他有過人之資。所以林姑娘,他應該有個好的妻族來助力。”
耳邊傳來閆福榮那唧唧歪歪的聲音,林嫣煩不勝煩,使勁的扯了扯袖子。
寧王是有能力,所以建元帝即防備又捨不得打壓太過。
閆福榮知道她聽不進去,冷笑一聲:“莫不是林姑娘真以為自己抓住了殿下的心?殿下不過是利用你查清楚當年濟寧侯父子隕落的真相!”
林嫣終於有了反應,抬起頭盯住閆福榮:“什麼真相?”
不是在廝殺中被敵人一箭射中嗎?
閆福榮道:“當年侯爺隨著萬歲打進宮裡,揪出戾太子和陳庶人當場射殺,救出了被困的太后。”
“這場戰事本已經結束了,宮裡亂黨也一併清除,侯爺和世子是得勝回府途中,中了自己人的冷箭。”
這跟外面傳的不一樣。
林嫣倒抽了一口冷氣,知道老濟寧侯死的冤,沈大將軍去的虧,外面都說是同戾太子的人廝殺中折了。
原來,死在了自己人手裡。
怪不得…
祖母和先楊皇后才會那麼的悲痛,寧願玉碎也不苟且。
可是這跟國公府什麼關係?
想起祖母對祖父的憎恨,就是從庚子之變後開始的,林嫣目光都變了。
閆福榮斜眼瞥了她一眼,接著說:“姑娘也是個聰明人,不用咱家說也知道信國公怕是立身不正吧?”
“我看你才是立身不正!”墨寧一腳踢進了門,怒氣匆匆的帶著張傳喜等人進來。
屋裡坐著的林嫣和閆福榮全站起身。
閆福榮面如土色,驚問:“殿…下,您不是在宮裡…”
墨寧頭上冒著青筋,進屋先看了林嫣一眼,見她面色如常,這才對閆福榮呵斥:
“莫不是因為看本王在宮裡,你這個閹奴就敢假傳本王口訊誘騙林七!”
墨寧從來沒對身邊人說過如此重的話,閆福榮噗通跪在地上:“殿下,老奴是為了您呀!”
張傳喜偷著瞅了瞅林嫣,又瞅了瞅墨寧,弓著腰不敢抬頭。
知道師傅偷偷跑出來找林嫣,他的小心臟都快嚇出來了。
您是沒瞧見寧王殿下當時的樣子,直接從席上挺身而出,無視萬歲爺和皇后的怒視就出了宮。
師傅總愛這樣,仗著是先後身邊的老人對殿下管東管西,簡直是活膩歪了。
墨寧也沒有多說話,直接對張成周和李瑞下令:“封嘴綁了,廢了手腳筋扔回他的院子!”
眼看著張成舟兩人就要動手,林嫣出言道:“慢著!”
張成舟看了墨寧一眼,手卻停住了。
墨寧也轉向林嫣:“他說的都是謊話,你不要信!這就是個背主的奴才!”
面對此刻平靜到異常的林嫣,墨寧只覺事情有些不妙。
才讓林嫣對她有了些感情,怎麼可以就讓這個擅自做主的奴才給毀了。
林嫣卻道:“他說你喜歡我,也是假的嗎?”
墨寧張了張嘴,啞在了那裡。
他來的匆忙,只聽見閆福榮最後一句話,之前說的什麼並不知道。
林嫣將目光轉向閆福榮:“我知道自己不太聰明,沒有急智,於你而言對寧王不是個好助力。可是閆公公,你確定寧王殿下他想要什麼嗎?”
不止閆福榮安靜了,準備阻止她的墨寧也收回了手,腦子“轟”一聲變得空白,眼光直直的望著林嫣。
147痴心
林嫣昂了昂頭,餘光瞄了墨寧一眼便迅速收回了目光。
她對閆福榮道:“閆公公,你所說的那些理由,根本就阻止不了我。”
重活一世,她林嫣不是還要做那個萬事不關心的縮頭烏龜的。
閆福榮一字一句暗指墨寧利用她搞垮國公府,暗示當年宮變林禮扮了不光彩的角色。
確實給了她打擊。
可是那同她什麼關係?
信國公府和林禮,在她心裡就是個屁!
“還要多謝公公,不是你鼎力相勸,我也不知道我在殿下心裡的地位。”
林嫣朝著呆立的墨寧轉身,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牽起了他的手。
對方掌心的溫度傳到心底,給了她莫大的勇氣:“原來殿下已經喜歡我喜歡到被人害怕的份上了。”
墨寧喉結一動,重重咽了下口水。
事情轉折的太快,他頭一次發現自己腦子有些不夠用,難道同林嫣呆的久也被傳染了?
他正要開口說話,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我是信國公府里的二夫人,我要見寧王殿下!”
屋裡所有的人臉色俱是一變,全看向了墨寧和林嫣。
墨寧眸子一閃,迅速將林嫣和疏影、綠羅推進了密室里。
林嫣不曉得一個小小的茶樓雅間,竟然還藏著一個密室,而且外面說的話密室里聽的一清二楚。
上次來見林禮,不就是這個屋子?
之後她轉回來找墨寧,墨寧坐的也是這個屋子。
當時沒有多想,現在一看,她同林禮見面全在墨寧的視線底下。
林嫣握緊了手心,長長的指甲掐到肉里,疼的她眼上浮出一層霧氣。
可是她清楚的很,要想進一步掀翻林禮讓哥哥得到好處,以及她自己也能全身而退,如今只能攀上墨寧這個高枝。
外面屋門一打開,就聽見楊氏的聲音傳了進來:“臣婦叩見寧王殿下!”
墨寧面對密室的暗門立著,背對著楊氏,只冷冷嗯了一聲。
密室暗門上掛的是一幅畫,上面富貴艷麗的牡丹花開的正好,墨寧沉沉的盯著畫久久沒有挪開目光。
楊氏走進來看到被五花大綁堵住嘴的閆福榮,臉上瞬間退了血色。
她是聽到外面說墨寧離了宮宴,直接奔福鑫樓而來,似乎這裡有什麼要事處理。
很多人都猜測福鑫樓是墨寧的私產,因此這裡怎麼傳那些高門的閒話,都沒人敢上門找茬。
可也因為此,寧王沒少被一些大臣陷構。
建元帝卻按著這些摺子,態度曖昧,讓眾臣摸不著頭腦。
但是福鑫樓,再也沒人敢找茬,更加肆無忌憚了。
就是有不長眼找上門的,沒過幾日家裡不是這裡出亂子就是那裡倒霉
楊氏因為事發突然,不得不搏一搏,哪知就撞上了對方處理事務。
她頭皮發麻,可既然來了哪有再退回去的道理。
她屈膝行了一禮,顫著嗓子說:“殿下,我是信國公府的楊氏,出身濟寧侯府。”
墨寧眉頭緊蹙:“所以呢?”
出身濟寧侯,就以為是自己的外祖家人嗎?
他的外祖和舅舅,早在那場宮變里就死了,還是死在自己人背後放的冷箭之下。
他的母親安排好一切後就悲憤投繯,從此生死兩別。
現在說濟寧侯府有什麼用?在他心裡,早就沒有濟寧侯府了。
楊氏頓了頓,稍微抬頭環顧了下四周,才說道:“臣婦,求殿下念在血脈的份上,伸手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