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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傳喜忙招呼身後跟著的看家護院的內侍一擁而上,將小方子摁在地上。
劇本不對呀!
小方子傻眼了。
不該是林嫣急火攻心跑到前院朝寧王問個清楚,埋怨對方隱瞞自己,然後跑回六安侯府查詢事實嗎?
怎麼一上來先把自己摁住?
小方子喊道:“娘娘,奴才犯了什麼錯?奴才所說句句屬實,不信您去問王爺!”
林嫣笑了:“你不正是來稟報此事的,按理說王爺應該還不知道才對。”
再說了,領軍令去平亂,應該在大朝堂上搞定這些事情才對。
這幾天因為寧王大婚,幾乎就沒開朝,更別說北疆暴動的消息外面一點也不知道。
若是宗韻凡是偷偷令了軍令的,那一個書房伺候的小內侍,又被寧王千防萬防,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
小方子知道自己說漏了嘴,立刻沒了聲響。
林嫣真有些不忍心呢:“你長的這麼俊俏,若是現在就打殺了你,還真捨不得。王府有地牢嗎?”
她轉頭問張傳喜。
張傳喜眼睛左右飄忽,林嫣眉頭緊蹙:“別想瞎話了,有還是沒有?”
張傳喜來不及想清楚,忙先點頭:“有有有,奴才這就帶娘娘過去。”
“我去幹什麼?把他關進去!怎麼處置回頭再說。”林嫣道。
墨寧說府里混進來一個貌美的小內侍,肯定是眼前這個小方子。
鬼鬼祟祟,就這點心眼還挑撥離間,簡直是侮辱她的智商。
林嫣又吩咐下去:“準備馬車,我要去六安侯府。”
張傳喜剛想說要不要通知寧王,一抬頭看見林嫣鐵青的臉色,忙閉上了嘴巴。
殿下都說了,以後王府後院歸王妃管,自然是王妃想去哪就去哪。
他忙招呼著人將大呼小叫、暈頭暈腦、一臉懵逼的小方子給拖進地牢,又喊了個下人去馬廊套好馬車。
林嫣已經快步朝外走了,竟是連屋子都顧不上回。
疏影和綠羅緊跟幾步,倒把張傳喜落在後頭。
張傳喜想了又想,覺著這事必須給寧王通報一聲,一個轉身往前院跑了。
六安侯府也是兵荒馬亂。
宗韻凡跑的毫無徵兆,昨個兒還回來參加了寧王婚宴,淚眼巴巴的看著林嫣上了花轎。
說好三日回門的時候要把寧王灌個不省人事,怎麼今天突然留了一封信就跑了。
領狗屁軍令,六安侯離開北疆幾年,將精力全放回京城,早對那裡沒了多少掌控。
建元帝手裡又有多少軍隊,若是有能打仗的,還看勛貴武將的臉色?
六安侯氣的捶桌子踢板凳,不知道該罵自己兒子還是宮裡那個自私自利的皇帝。
楚氏抹著淚對宗韻景說道:“好孩子,趕緊派人去追回來,北疆那些前朝餘孽,慣會陰謀詭計,你弟弟他沒有實戰經驗,會吃大虧的。”
就算去平亂,也得做好完全準備,哪有聽風就是雨的。
她可就那麼一個全頭全腦的兒子了。
宗韻景安慰道:“母親,兒子已經派了人去追了,當務之急是該父親進宮問個清楚。指使咱們家的兒子,為什麼不問問父親的意見?”
建元帝想幹什麼?
讓六安侯府斷子絕孫,慢慢衰敗,無法成為寧王的助力嗎?
若是明打明的說出來,宗韻景還佩服他些。
林嫣進來時,正是這麼一副景象。
六安侯換了朝服正要進宮質問建元帝,見她進來,只點點頭便怒氣沖沖離開了。
楚氏抓著林嫣的胳膊,哭個不停:“這是造什麼孽,好好的領什麼軍令。”
林嫣沉聲問道:“此事是只咱們家知道,還是全京城都知道了?”
楚氏一怔,也想起這個問題來,扭頭就看宗韻景。
宗韻景挑了挑眉毛:“原以為只咱們自個兒知道,看來寧王府也得到了消息。”
林嫣不理會他的陰陽怪氣,對楚氏道:“凡哥哥可帶了軍隊?”
楚氏搖頭:“若是帶了軍隊,我還放心些。北疆那邊出了什麼事一點徵兆也沒有,他只留下一封信說領了密令往北疆執行任務,其餘的什麼也沒說。”
密令?
林嫣眯起眼睛,使勁的想前世北疆這個時候有沒有異動。
可惜當時京城並沒有北疆什麼消息,在京衛當值的宗韻凡也沒有提起過。
還是說,當初也是有事,不過派了其他人?
她思緒有點亂,再一次為前世只知道喝酒裝烏龜而自責。
北疆的任務,怕是不簡單。
楚氏漸漸收了眼淚,神色木然,緊緊握著林嫣的手,忐忑不安的等著六安侯的消息以及派出去的人手返回。
宗韻景靜靜陪在一邊,腦子裡將北疆的地形過了一遍又一遍。
那地方他熟悉,宗韻凡不知道還記不記得住那些山丘峽谷密道。
前朝那些餘孽,沒有浴血奮戰的士兵,可是陰謀詭計卻是一環又一環,借著地勢安於一隅。
最近騷動,估計是進入冬季,糧糙不足了吧。
他目光凌冽的看了眼林嫣,宗韻凡受林嫣影響,膽大妄為。
他腦子被豬踢了,也不想一想,他面對的事情跟林嫣面對的能一樣嗎?
門外青梅匆匆走進來,朝宗韻景打了個眼色。
宗韻景自己推著輪椅朝門口過去,青梅附耳低語了幾聲,他臉色立刻顯出古怪的神色來。
青梅說完話,宗韻景的目光閃了幾閃,看向林嫣的目光充滿了詢問。
林嫣有點莫名,心裡七上八下。
楚氏也看到了青梅和宗韻景的小動作,抬頭急問:“找到了嗎?為什麼交頭接耳?難道有什麼事還得瞞著我?”
242離京(3)
宗韻景硬著頭皮說道:“弟弟行蹤隱蔽,目前還沒追到。不過,離京前……”
他看了眼林嫣,欲言又止。
楚氏有點著急:“看你妹妹做什麼,快說,凡哥離京前怎麼了?”
“他離京前,去了一趟西山靜水庵。”宗韻景話音低了下去。
楚氏眉頭一豎:“他去那裡幹什麼?”
林嫣瞬間明白了些什麼,臉色立刻變得煞白:“不會吧?”
楚氏回頭看她:“不會什麼?你是不是也知道什麼?”
林嫣看向宗韻景。
宗韻景避開,說道:“看我做什麼?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聽說。”
他又不能人道,沒事關心弟弟的感情生活,那才叫變|態!
林嫣只好實話實說:“凡哥哥喜歡周姑娘,難道是離京前去表白心意了?”
這是她猜的,卻八九不離十。
楚氏跳了起來:“什麼?這事跟周家還有關係?”
“不是周家,只是周慕青。”宗韻景解釋。
“那還不是周家的人?”楚氏氣的心口疼:“這麼大的事,你們就敢替他瞞著?早知道,立馬給他定個親,也好過如今單獨一個往北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