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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話,郝日天自信歸自信,卻不會毫無根據的自戀。
兒子回了房,沐柔在不失禮儀的前提下,卻也帶上了強勢的看著封祁問道,“封先生,還請您不要介意我的冒昧,我想知道我兒子昨天怎麼回事,您又怎麼會親自送他回來?”
作為將兒子獨自拉扯大的女人,沐柔雖然長相漂亮,卻並不是那種脆弱的小女人,如今已經四十五歲的她看上去卻不比三十多歲的女人差多少,但比容貌更讓人側目的是她的氣質,溫婉中不失果敢,眼神卻又帶內斂和充滿智慧,是個十分有魅力的女人。
都說為母則強,沐柔就是其中之一,有關兒子的任何話題,她都會投注以百分之兩百的關注,更何況她兒子情況特殊,她更不能放鬆分毫。
封祁還挺欣賞沐柔這種性格,自然也不介意回答她一些問題,但回答問題之前——
“我想知道,你跟歐昱是什麼關係?”他語氣一轉,不答反問。
沐柔神色一僵,本來灼灼盯著封祁的眼中快速的閃過慌亂之色,雖然很快又鎮定下來,卻也被封祁捕捉到了。
待在房間裡的郝日天表情一頓,神色有些微妙起來,歐昱,那不就是沐子文的親生父親麼?!
他本來就想著借封祁的手推一把,卻沒想到會有意外之喜在這等著,封祁跟歐昱居然認識,之前還想不通的問題現在也迎刃而解,昨晚本來不打算搭理他的封祁卻意外出手將他帶出‘維海’,現在看來是沾了歐昱的光了。
畢竟,沐子文的長相跟歐昱可是有五分相像的,認識歐昱的人看到他這副長相一點都不懷疑才不正常,唇角不自覺的勾起,這下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帶封祁回來一點都不虧,他真是太明智了!
第24章 我有自閉症
“封先生,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也不認識你說的歐昱。”恢復鎮定的沐柔一副很是疑惑的表情, 看不出一絲破綻。
只是封祁卻不按常理出牌。
更具體點來說是他不打算賣關子, 差不多已經得到確定的事情他不打算無意義的浪費時間, 在沐柔話落後他神色不變道,“我就直說了, 歐昱算是我的朋友,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這麼多年一直在找一個女人,我恰好在他錢包里看過那個女人和他的合照,這麼說你能懂嗎?”
他的眼神明明不帶壓迫感,語氣也沒有逼迫的意思, 但沐柔卻硬生生有種汗毛倒豎的感覺,聰明人之間的交流有時候很簡單,這時候再裝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
至少在沐柔看來,封祁能把話說到這份上, 從某種程度上來看他已經有了論斷, 她的回答並不是那麼重要。
想到這裡, 沐柔挺直的腰背不由軟了軟, 說實話, 二十年了,當初跟歐昱哪怕有再多的感情,這麼多年下來也不剩什麼了,對歐昱的印象也還停留在二十年前,但陡然被人當面提起過往, 她難免有點反應過激。
可想通之後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現在只想好好的照顧兒子,如果能親眼看到兒子成家那就再好不過了,而歐昱也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彼此之間沒必要再互相打擾。
深吸了一口氣,沐柔平復了情緒,眼神直直的看向封祁,神色認真道,“封先生,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就不隱瞞了,我確實跟歐昱有過一段過往,但是那都過去了,現在我只想帶著兒子好好生活,不想打擾他,也不想讓他來打擾我,所以,可以請您告訴我,我兒子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封祁挑了挑眉,想了想歐昱為了找這個女人付出的努力,再看眼前這個女人明顯要劃清界限的姿態,他倒是不想發表什麼意見,畢竟是別人的事情。
幾乎沒有多想,他直接將昨天從遇到郝日天到今天送他回來的經過陳述了一遍,包括他和郝日天已經發生過關係這個事實,他並沒有推卸責任的意思,也沒有詳細的解釋會發生關係在於被下了藥的郝日天拉著他不放。
在封祁看來,他作為一個成年男人的自制力還是有的,更別提他身為一名高級督察,還在警校的時候就已經進行過特訓,昨晚兩人會發生關係絕對雙方都有責任,而他作為清醒的一方其實該承擔的責任更大,說到底他也有被引誘到,所以這種時候再解釋太多,未免太不男人了。
沐柔的神色在封祁解釋完後已經不能單單用憤怒來形容了,她整個人都有些顫抖起來,無法想像兒子在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竟然經歷了那麼可怕的事情,對封祁,她感謝他救了兒子,否則後果更不堪設想,但又無法輕易原諒封祁對他的兒子下手。
可若要將怒火發泄到封祁身上,她理智又提醒著自己,那完全站不住跟腳。
平靜理智的神色早已不在,沐柔極力壓制卻依然難掩憤怒的開口問道,“到底是誰要對子文不利?他根本就不會去招惹別人,為什麼會有人要用那麼惡毒的方法對待他?”
對沐柔這個說法封祁倒也不否認,可不就是惡毒麼,若沐子文昨晚沒碰到他,或是碰到他他卻沒幫他一把,最後的結果誰也預料不到。
對上沐柔泛紅的雙眼,封祁就事論事道,“誰做的暫時我也不清楚,至於他有沒有意外惹到什麼人,這就要問你了。昨晚的事我也要負一定的責任,所以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
沐柔表情怔怔的看著兒子臥室的方向,好一會兒都沒作任何反應,封祁也沒催促她。
等沐柔收回視線後,她卻兀自的開始講她一個人帶著兒子怎麼生活,兒子又是怎麼因為沒有父親,以及她無意間的疏忽而變得自閉,她沒頭沒腦的說了不少,語序也亂七八糟,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突然說這些,也許只是為了發泄一下此時此刻讓她悶到心口發疼的情緒,也可能只是單純覺得面前的男人是一個合格的傾聽者,總之她這麼自顧自的說了不少。
“你說,我兒子這麼乖,這麼聽話,更不會主動去招惹別人,這樣的他誰能下得了那麼狠的心針對他?”她執拗的盯著封祁,好像這樣封祁就能給她一個滿意的回答。
封祁卻眉頭緊皺,還在想著沐柔所說的她兒子是個自閉症這一事實,這個事實讓他有些揪心,心口划過一絲微妙的疼痛,卻也沒引起他太多的關注,他只知道自己此時不太舒服就是。
昨天到今天,青年一些細節方面的表現終於有了合理的解釋,可封祁卻寧願青年只是單純的性格內向,不擅與人交際,也不想他真的自閉。
作為高級督察的他接觸的各式各樣的案件太多了,對自閉症的了解也不少,當然知道自閉症的缺陷,不由自主就想起更多跟青年接觸時的細節,腦子裡一瞬間被青年的身影占滿。
直到聽到沐柔變得有些尖銳的聲線才回過神來,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卻提高了不少,神色染上了厲色,沉聲道,“最遲明天調查出結果。”
這算是另類的給予保證了。
沐柔心裡的難受卻沒有多大的緩解,不管怎麼說,兒子還是受到傷害了,她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如此傷害她兒子的人,所以對封祁有意的幫助一點都沒有拒絕的意思,她知道憑藉自己的能力短期內不一定能幫兒子報得了仇,這個事實讓她又是憤恨又是不甘。
說完這些,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變得凝滯起來,沐柔對封祁的感受太過複雜,但就現在而言,她是希望封祁離開的,不止是封祁的存在會提醒她歐昱有重新出現的可能,更重要的是她現在想要跟兒子獨處,哪怕不說什麼,也要好好陪著他。
可在封祁救了他兒子還保證會調查事情真相的前提下,讓她開口趕人好像有點不太道德,有種過河拆橋的意思,她也開不了口。
兩種情緒交織之下,她有些坐立難安起來。
以封祁的觀察力,發現她這點為難根本就是輕而易舉,他也沒有要為難一個女人的意思,不過出於跟歐昱的朋友關係,以及對沐子文那點點心疼,他還是多管閒事的提醒道,“我是不知道你和歐昱過去發生了什麼,但他這麼多年一直都在找你,早在二十年前他就離了婚,現在還是單身一人。”
他跟歐昱還是有著不小的年齡差的,他現在也不過三十歲,處在男人正當魅力的時段,歐昱卻已經四十多歲了,會跟歐昱有交集,也不過是兩家之間有點交情,也因為工作性質特殊也跟歐昱打過交道,久而久之就有了來往。
所以在歐昱和沐柔那個時期,封祁也只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少年罷了,對他們之間的糾葛自然不清楚,他又不是個愛八卦的性格,如果不是因為後來跟歐昱有了來往,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沐柔這麼個人。
畢竟跟歐昱熟悉的人都知道,歐昱這麼多年都堅持不懈的在找一個女人,那份堅定和執著很多人都不理解,畢竟以歐昱的身份可從來都不會缺女人,所以歐昱對同一朋友圈的人來說絕對算是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