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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急亂投醫的她認出陳大力後直接就對他說,“陳老闆,你跟亮亮是朋友吧,你勸勸亮亮放過他弟弟吧,他弟弟真不是故意的。”
陳大力一臉茫然,這都說的哪跟哪啊?
大亮什麼時候有弟弟了?
就算有弟弟,又跟於大龍他媽有什麼關係,他問的是於大龍的上班問題,這人牛頭不對馬嘴的都在說什麼呢?
“夠了!”不等陳大力回答,郝日天就冷聲打斷了婦人,不過卻沒跟她說話,跟這種連親兒子都不管不問,出了事還要他‘聖父’的原諒她小兒子的人,真的沒必要說什麼。
“陳大哥,那就這樣了,該說的我們都說完了,那我們就先走了。”說完郝日天就伸手拽著邵亦走人了。
陳家兄弟沒搞清楚怎麼回事,但他卻從婦人說話後就判斷出了她的身份,對她不分青紅皂白要自家阿寧妥協的女人一點好感都沒有,哪怕她是阿寧的親生母親。
所以郝日天這一拽還沒怎麼拽動,邵亦有點不情願走,還想在這女人面前給郝日天找回場子。
看出了他的意思,郝日天搖了搖頭,“沒必要跟她多說什麼,有什麼讓她跟警察說去吧,跟她計較那麼多有什麼意義?我們去公司吧,再規劃一下旅遊計劃,等警局那邊結案我們就出去旅遊。”
這個說法夠誘惑,邵亦一下子就被勾走了,說得對,把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事上,還不如多給自己計劃一下,既然阿寧都這麼說了,他當然要好好計劃一下。
結果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出了便利店,婦人又是悲痛又是不敢相信,反應過來忙大步追了出去,陳家兄弟面面相覷一番也跟了出去,畢竟才剛從人家手裡以這麼便宜的價錢接手了一家店,若是有點麻煩的話他們也好幫著點。
他們可是聽到了警察什麼的,跟警察搭邊的肯定是大事啊!
於母在跑出去的時候看到大兒子真的頭也不回的離開,根本就沒有搭理她的意思,一咬牙直接衝過去抱住郝日天的大腿滑到地上,失聲痛哭道,“亮亮,媽以前是對不起你,可大龍也是你弟弟啊,就當媽求你了行不行?只要你弟弟沒事,你想怎麼對媽媽都不關係,行不行?”
她哭的是特別慘,沒法不慘,從知道兒子可能要坐好幾年牢後她就失了方向,孩子他爸又是個指望不上的,她自己也沒什麼能耐,除了求大兒子她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剛跟出來的陳大力剛好將這番話完完整整的聽了一遍,表情越發懵逼,怎麼怎麼回事,於大龍跟大亮是兄弟?
若是在這之前郝日天對寧亮的親生母親採取的無視的態度,但她突然這樣做讓他心裡對他一下子升起一股厭煩之感,偏心的父母他見得多了,可不管見幾次,心裡那種膈應的感覺都不會減弱,反而會越來越強!
所以他根本就沒去管那些因為這女人的行為又是好奇又是不解的圍過來的人群,直接把腿抽了回來,被這麼個女人抱著腿他都嫌膈應。
“你適可而止一點!”神色陡然冷下來,郝日天沒半點好臉色。
婦人神色愕然,臉上的淚水和悲傷的神色讓她看起來又是狼狽又是討人同情,特別是剛才她的聲音不小,不少人都聽到她是眼前這個男人的母親,這樣一來,不知內情的人下意識就偏向了婦人。
不管怎麼說,當兒子的這樣對母親總是會讓人看不慣。
這條街上熟悉寧亮的人卻都頗為納悶,覺得寧亮有點時運不濟,怎麼最近總有各種各樣的麻煩找上他,可對這麼突然冒出來的母親同樣好奇,而這個時候看不過去的人都開始討伐郝日天了。
“你這人怎麼回事啊,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你媽都這麼大年齡了,你還這樣對她,有沒有點良心了?簡直不知所謂!”
“就是啊,你媽辛辛苦苦把你拉拔長大,你就是這麼回復她的?”
“現在的年輕人,簡直越來越過分,這樣的人就該有人管管,不然以後不得無法無天?”
“……”
現在社會上被父母養大的孩子反過來嫌棄老父母的例子不勝其數,都說養兒防老,可現在越來越多的孩子都是啃老一族,啃老就算了,還對自家父母各種嫌棄,見多了這樣的例子,凡是有點良心的看到這樣的情況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出聲討伐的大都是一些中年婦女,還有個年輕姑娘直接就拿出手機將這一幕拍攝出來,然後傳到網上讓眾多網友討伐這種沒良心的人。
“雖說你們可能是出於好心,但你們什麼都不知道能不能不要這麼隨便給人扣帽子?”在邵亦冷了臉準備站出來的時候,陳大力的老婆卻搶先了一步。
她是個性子慡朗又有點潑辣的女人,本來就對寧亮印象好,這次又領了他的情,遇到這種情況自然願意站出來替他說幾句好話。
插著腰,她一點都不懼人多,指著跌坐在地上的女人,神情帶著不善,“別人怎麼想我不管,但我們這條街上的人都知道大亮是什麼樣的人,從認識大亮以來,我從沒見過他媽,至少六年多了,別說這個女人是不是大亮他媽,就算她是,以前她去哪了,現在突然出來還是為了大亮那個所謂的弟弟,這樣的媽憑什麼讓大亮去尊重她?”
現在是有各種坑父母的孩子,可坑孩子的父母也不少,這種現狀都是相對而言的,沒有誰比誰好的說法!
被陳大力的老婆這麼一嗆聲,剛才還討伐的厲害的人都有些站不住立場,畢竟正如陳大力的老婆所言,他們的確不知內情,只是看到這樣的情況下意識就偏向了‘弱者’一方。
但還有人強撐著,色厲內荏道,“既然你這麼說,我倒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一個做兒子的這麼對待自己的母親?”
陳大力老婆站到郝日天面前,安撫的看著他,“大亮,你別怕,有什麼說什麼,我們都相信你的為人,憑什麼張嘴就污衊人啊!”
“是啊,大亮,有事說事!”
“有什麼事現在就說清楚,不然你不白白被人污衊了?這麼多年,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看在眼裡,給自己找個公道回來!”
“……”
有討伐的就有支持的,圍過來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了。
郝日天本來無意將這種事鬧大的,對寧亮來說,母親從和父親離婚後就不存在他的生活中了,就算沒離婚前,母親對他和父親也不見得有多好。
或許是因為父子倆都有焦慮症,生活中或多或少會表現出一些不同於常人的反應,農村人對這種病又不看重,根本沒想過徹查再治療,導致寧亮的母親覺得這對父子有點神經質,偶爾還會嚇她一跳,久而久之就厭煩起來了。
再加上寧父去外面打工好幾年不回來,她的心思就這麼偏了,被其他男人稀里糊塗就哄了去,還做出了婚內出軌,懷孕,生孩子這樣的醜聞,導致最後暴露後連村子裡都待不下去,離了家來城市裡討生活。
真正出來後才知道在外面生存有多不容易,於大龍的父親又是個嘴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出來後一家的生計大半都壓在了她身上,還不如跟著寧父的時候過的好,也算是自討罪受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點意外,寧亮跟他母親永遠都不會再有交集,這個女人對寧亮來說就跟個陌生人差不多了,鑑於此郝日天是沒打算對她做什麼的,就當彼此不存在就好。
可她偏偏要為了那個小兒子擺出這幅姿態,這就讓郝日天有些看不過去了!
郝日天也沒有跟周圍的圍觀人群解釋什麼的意思,邵亦卻又想站出來給他撐腰,被他及時的阻止了。
邵亦,“……”
想說句話怎麼就這麼難呢?!
郝日天直直的看著跌坐在地上不起來的夫人,眸光冷厲,“你有事不去找警察,找我?警局是我開的不成?我說放你兒子出來人家就放你兒子出來?”
被他冷嘲熱諷了一番,婦人臉色有些不好看,又鑑於周圍有這麼多人,她根本就不好將事情的根本原因說出來,她心裡還是知道誰對誰錯的,但知道歸知道,一個好多年沒見過的兒子和一個從小被寵著長大的兒子,她更在乎誰不是顯而易見的麼?!
“我最後再說一次,你兒子涉嫌謀殺,警察正在調查,如果冤枉了他警察自然會放了他,但如果是事實,你就等著你兒子坐牢吧!”
這句話轟的一下在婦人耳邊炸開,坐牢兩個字讓她再也沒了那麼多考慮,直接在地上蹭著上前就要去抓郝日天,被郝日天及時閃了過去。
她忍不住嚎哭道,“亮亮,大龍真不是故意的,他已經說過了,昨天都是意外,他只是沒有注意到紅燈而已,你再怎麼說都是他哥哥,怎麼就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坐牢呢?你幫幫他吧,媽求你了,就這一次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