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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還是小聰明的用試探的語氣回答,但聽他這麼說其他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景安分明就是被他們關在器材室了啊,按理來說到下一節課之前就能出來,他們可能以為這只是點微不足道的小事,關一會兒又能怎樣?!
沒頂住透了底的丁鵬被另外三個怒瞪了好幾眼,用一種看叛徒的眼神,到現在他們也沒覺得這事太嚴重,但被發現到底不會愉快。
“你們,你們讓我說你們什麼好!”二十二班的體育老師手指一一點過去,臉上滿是恨鐵不成鋼之色。
一班的體育老師卻已經點了幾個同學,自己親自帶著去找景安去了,二十二班的體育老師也不好一點表示沒有,到底是自己班的同學犯了錯,他特意讓陳航四人跟他一起去,到時候好給人家景安當面道個歉。
而這個時候,郝日天已經處在了爆發的邊緣,他明明不怕黑,可因為景安怕,他就有點控制不住,偏偏器材室因為位置的關係,哪怕是大白天,門一關就真的烏漆墨黑一片,別說一節課了,郝日天覺得自己幾分鐘都要待不下去了。
景安本人因為經常被趙瑩關小黑屋,已經在恐懼中習慣了,他總會把自己團成一團默默的待在角落忍著,忍到趙瑩願意放他出去的時候,可郝日天不行,這種恐懼感帶給他更多的是暴躁,讓他有種血往頭頂沖的感覺,好像不干點什麼發泄發泄,他就要憋死了。
系統檢測到他情緒紊亂一片,換成代碼估計都快要面臨解碼了,這怎麼行,可要它安撫它又不知道說什麼合適,畢竟宿主一直以來都做的太好,沒它什麼事兒,現在該它上它又沒辦法,覺得自己好沒用。
結果就在系統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聽數量人絕對不少,那些腳步聲很快就靠近了器材室,隨著腳步聲響起的還有高喊聲,“景安?景安在不在裡面?”
“在的在的。”系統連忙代替郝日天回答,可惜沒人聽得到他說話。
沒聽到應答聲外面倒也沒人離開,直接打開了器材室的門,隨著門被推開,光線一點點的照射進來,郝日天半邊身子處在陰影中,半邊身子處在光亮中,他又垂著頭,一眼看上去居然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
“還好沒事,景安同學,你先出來再說。”一班的體育老師一直板著的臉這時候看上去也放鬆了不少。
郝日天垂著頭走了出去,這個時候誰也沒發現他有什麼太大的不同,二十二班的體育老師還特地將陳航幾個人推過來,“快點向景安同學道歉!”
四個人誰也不樂意道歉,讓他們在老師同學面前向景安道歉,憑什麼?
何偉還嘴犟道,“我們為什麼要道歉?又不是……”我們把他關在這裡的。
後面這句話沒來得及說出來,一記重拳就砸在了他臉上,將毫無防備的何偉直接砸的一個趔趄,倒退了幾步後居然就那麼直直坐在了地上。
另外三個也沒落到好,在場的老師和同學還沒反應過的時候,郝日天就已經將這四個罪魁禍首全都撂倒了,打臉的打臉,踹肚子的踹肚子,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讓人心驚的狠勁兒。
在他抬頭後,不少人都發現他眼睛裡透著淡淡的血絲,配上他面無表情的樣子以及動手的狠勁兒,真的特別嚇人。
一般同學都知道這位是學神,可從來不知道學神爆發起來竟然這麼厲害。
被打翻踹翻的四個人這時候都沒發現他們突然沒有之前那種奇怪的症狀了,但是被郝日天暴揍一頓將他們的脾氣全都揍了上來,爬起來就要反擊。
“我操,你居然敢打我?”
四個人一個比一個暴躁。
可這個時候其他人終於反應過來了,全都開始拉架,因為是陳航他們先犯的錯誤,而且他們又四個人,很明顯人多勢眾,拉架的人都不自覺的偏幫了一點,就是這一點偏幫讓郝日天逮著空子又將四個人輪番揍了一遍。
他其實揍人很有技巧,可以揍的他們撕心裂肺的疼卻又看不太出痕跡,但他偏偏不,這次他揍的都是顯眼的地方,等他們被徹底拉開後,郝日天自己倒是沒什麼大事,陳航四個人差不多都被他揍得鼻青臉腫。
等到狠狠發泄了一通,郝日天終於舒心了,又恢復了常態,系統全程安靜如雞,慶幸不已,總算沒事了。
他舒心了其他人卻舒心不了了,大家全都面面相覷,到這個程度,事情要怎麼解決?
是陳航他們先犯的錯沒錯,可景安又把人打成這樣,兩個體育老師沒那麼大權力,他們也就教教體育而已,沒辦法,只好找了兩個班的班主任,弄到最後,兩個班的班主任分別帶著自己的學生出現在了年級主任的辦公室。
二十二班的班主任是一位四十出頭的男老師,姓李,他此時正在給四個學生的家長打電話,因為事情掰扯不輕,不叫家長不行了,他們這邊進行的還挺順利。
可郝日天這邊就稍微有點阻礙了。
一班班主任就是景安沒休學之前一直帶他的女老師,對景安她是絕對信任的,就連陳航四人曾經也都是她的學生,她當然知道景安不可能無緣無故揍人,畢竟對這些學生的性格,帶了兩年的她又怎麼會一點都不清楚?!
“景安,你爸媽電話是多少,不管哪個都可以!”女老師推了推眼鏡,語氣不自覺的放柔了不少。
郝日天表情平淡道,“我沒爸,我媽去年死了。”
他不止表情平淡,就連語氣都透著一股漠然,這明顯不正常,問話的班主任表情一下子就怔住了,畢竟她對學生的了解還沒了解到連他的家庭情況都一清二楚的程度。
但她突然想起,景安是去年休的學,而他媽去年去世,會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休的學?
陳航等人站在一邊本來滿是怒火和狠意的盯著郝日天,結果聽到他這番話後毫不掩飾的嗤笑出聲,那表情就好像在說一個沒爸沒媽的傢伙還敢如此囂張,有得他好看。
結果他們這麼一笑,在場的三位老師都表情嚴厲的看過去,教導主任更是直接斥責道,“有什麼好笑的?你們覺得很好笑?”
這學生素質也太差了,拿別人的傷口當笑話聽的嗎?
不由自主的,心裡就已經偏向郝日天了。
被訓斥了的四個人都訕訕的低下了頭,不過幸災樂禍的神色卻依然不改,只是因為低著頭沒人看到了而已。
就連他們自己的班主任李老師表情都不好看,四個學生的家長電話都打過了,只是——
他眼神警告了一番自己的學生,然後轉向史興山,“你爸電話沒打通,給我你媽的電話號碼,我找你媽來。”
這四個學生,另外三個都給的媽媽電話,只有史興山給的爸爸的,結果還沒打通,他心裡祈禱著這些學生的媽媽們都是講道理的,不然到時候一通扯皮,他想想都有些頭疼。
結果史興山一聽要他媽的電話,表情一下就變了,緊張的舔了舔唇角,“老師,你再試試打我爸的電話?!”
李老師很不理解他為什麼要這樣要求,“我已經打了好幾次了,都沒人接通。”
說著還像是讓他更加信服般的當著他的面又重撥了一遍,手機里的嘟嘟聲響了好一會兒後就轉成了自動音,李老師掛斷電話,又催了一遍。
史興山猶豫糾結了許久,實在抗不下去了才不情不願的報出了他媽的電話號碼。
李老師打過去,電話接通後單是聽聲音就能想像出一種女強人的形象,他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然後請對方過來,在對方答應之後就再次打斷了電話等著幾位家長到來了。
史興山從知道他媽要來後,就一直一副不安心的表情,讓陳航他們頗為不解,可這個時候三位老師更多的關注力卻都在郝日天身上,從他剛才說出沒爸,媽又死了之後,他班主任表情就充滿了疼惜之意。
想了想卻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你一個人在哪住著?還有沒有別的親人?”
她就怕自己一個沒問好傷了這個孩子的心。
可結果卻還算不錯。
郝日天因為班主任的問題表情反而緩和了很多,“我在外公外婆那裡,還有三個舅舅。”
這位班主任木老師頓時慶幸的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那可不可以叫你舅舅過來一趟?”
這句話她問的比剛才還要小心翼翼,舅舅雖然也是親人,但到底隔著一層,她覺得寄人籬下的滋味肯定只有當事人自己清楚,有點擔心景安的舅舅會不會因為這件事對他有意見,雖然她覺得景安沒什麼大錯,但指不定他舅舅怎麼想呢?
實在不能怪她將人家舅舅想得這麼壞,而是現實就是如此,大多數寄人籬下的孩子都很被動,在家裡小心翼翼的,那些被當成親生孩子一樣對待的畢竟只是小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