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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母反而阻止了陶父,她走到大兒子病床邊坐下,神色有些複雜的看向他,對上他茫然的眼神卻又開始心疼,“成成,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們兄弟倆是不是要氣死我才甘心?”

    陶成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終於開口了,“媽,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從見到小弟,不是,從見到阮澤之後就跟著魔了一樣,全心全意的為他好,一直到剛才我才好像清醒過來,覺得之前就跟做了場夢似的,完全不像是我能做出來的事。”

    說著說著他伸出沒扎針的那隻手按了按自己的腦門,神情有點痛苦,“我真的不知道……”

    對他來說,之前發生的一切現在再回想起來簡直就是他的恥辱。

    特別是從霍家宴會現場離開之後,在醫院醒來之後,想起阮澤排斥他痛恨他的反應他就難受的要死,再想起他說過的那些話,他稀里糊塗的就將主意打到了自己親弟弟身上。

    不止打了主意,還付諸了行動,現在再想想,他行動起來竟然順利的可怕,手術居然真就按照預想做完了。

    陶母見他這副痛苦的樣子也有點被嚇到了,見他終於恢復了正常,忍不住道,“你該不會是中邪了吧?那個阮澤難道故意對他做了什麼手腳?不然你不可能偏偏在遇到他後變了個樣子,明明你們之前連面都沒見過!”  

    她是個無神論者,可兒子身上發生的事讓她忍不住往奇怪的方向想,畢竟她是真的很了解這個兒子,回想他這段時間的表現,可不就跟中了邪一樣?

    ——就算猜破頭他們也猜不出來一種叫‘好感光環’的外掛。

    順著母子倆的思路,陶父也有點恍然,“你們這麼一說,還真是啊!”

    只有被奪走一顆腎的陶飛不信,他冷笑出聲,“誰知道你不是因為那個私生子被霍爺護著沒法讓他換腎給你,想要活命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了,裝的還挺像那麼回事兒似的,別為你的行為找藉口了,也別讓我更瞧不起你!”

    他這麼陰陽怪氣的讓陶母也有點生氣了,“小飛,你哥是什麼樣的人二十多年的相處你還不清楚嗎?他以前對你的好也是假裝的不成?媽也知道你哥這次做的不對,但你們兄弟倆都沒事,這不是最好的情況了嗎?如果你哥真的因為腎臟衰竭沒了,你就不會難過嗎?”

    也許是因為事已至此抱怨再多沒用,也許是因為兩個孩子都沒事,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其他原因,陶母對現在這樣的情況反而沒有太多不滿,雖然小兒子受了點委屈,但她還有他哥以後肯定會補償他,他現在這樣說話太傷人心了。  

    可她這樣息事寧人的說法在現在的陶飛這裡根本就行不動,聽她這麼說,陶飛反而愈發激動,直接不顧身體又坐了起來,滿眼憤恨,一副憤世嫉俗的口吻,“別跟我說那些有的沒的,你偏心陶成直說就好了,你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們,你們都出去!”

    他連大哥都不叫,直接叫名字了,可喊完他神色一滯,“不用你們出去了,我出去!”

    說著他就掀開被子找鞋,眼看著手背上紮好的針頭又要跑了,陶父連忙按住了他。

    “放開我,我不用你們管,就讓我死了算了。”陶飛不想再聽那麼多解釋,也不想再看他爸媽偏袒陶成的嘴臉。

    “小飛,這次是哥的錯,哥對不起你。”說完他看向陶母,“媽,小飛現在情緒有點激動,對身體恢復不好,你幫他重新開一間病房吧。”

    “不用你假好心!!!”陶飛卻並不領情。

    陶母滿是無奈,但卻不得不承認大兒子說的很對,現在小兒子情緒是有些激動,儘管小兒子有些抗拒,但她還是給小兒子重新要了一間病房,就在大兒子隔壁。  

    等安排好之後,陶母讓陶父留在小兒子那邊,儘量穩住他的情緒,讓他不要再二次傷害動過手術的身體,她自己則來了大兒子這邊。

    看著雖然躺在病床上,但神態卻徹底恢復了常態的大兒子,陶母眼眶微熱,這種熟悉的感覺絕對錯不了,大兒子這次是真的恢復了!

    她又是欣慰又是恨,早知道她就不會接那個白眼狼回來了,看把她好好一個家弄成什麼樣了,兄友弟恭的兄弟倆卻變成現在這個樣,讓她心頭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

    調整好情緒,陶母坐到陶成對面的病床上,她神情有些凝重的看著大兒子說道,“不管什麼情況,那個私生子我們不能就這麼放過,雖說現在有霍爺幫他,但我不信霍爺會一直護著他,沒了霍爺的庇佑,他不過我們陶家一個私生子,還不是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

    對阮澤她是當真恨到骨子裡了。

    陶成如今也沒了那副無論一切都以小弟為先的姿態,在他媽說完後,他神色沉沉的應聲,“媽說的對,我一定要弄清楚之前到底怎麼回事。”

    他前後的反差大的驚人,卻讓陶母越發欣慰。

    ……  

    郝日天自從在射擊俱樂部知道陶家兄弟倆的事後,他好像一下子就釋然了,對陶家那一家子也放開了,跟著霍九思找來的大觸又開始學習畫畫,比之前那種心不在焉的樣子要上心多了。

    霍九思看在眼裡,也終於放心了。

    其實郝日天對這樣的結果早就有所預料,但真正聽到結果後,心裡的感覺還是有點不同,覺得跟阮澤原來的下場比起來,他們還是太輕鬆了。

    在原來,阮澤也是被陶家接了回去,他因為從小的經歷,很難被別人交心,其實是不樂意回到陶家的,但陶家人一副要將他接回去照顧的樣子,而他又的確是陶廣倫的兒子,可以說是胳膊擰不過大腿。

    陶飛同樣排斥阮澤,陶父陶母態度一般,陶成依然對阮澤很好,體貼又溫柔,事事顧著他,一天兩天或許沒效果,但時間久了,對阮澤這樣從小缺愛的孩子來說,的確是很大的誘惑,逐漸軟化了他的心房。

    說到底,他還是太單純,太簡單,沒怎麼經歷過太複雜的環境,以至於後來的發展就很順理成章了,在知道陶成的病之後,沒經過多久的猶豫就決定要換腎給陶成。

    因為陶家也就陶成對他真心實意,他受了陶成的關心和照顧,在陶成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就想幫陶成一把。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術後陶成受到了最好的照顧,恢復起來也就特別的快,而就在確定陶成新換的腎適應良好,不會再有排斥反應之後,陶家人的嘴臉一下子就變了。

    作為救了陶成的‘功臣’,阮澤並沒有接受到好的照顧,沒了陶家的資金支持,阮澤連醫院都住不起了,而他身體本來就不好,還做了這樣的手術,恢復起來慢不說,身體負擔還更重了。

    偏偏陶飛還要將之前受的氣還給他,不是找到他這裡來嘲諷他,就是將他的住處弄的一團糟,陶父陶母對此不管不問就算了,就連之前體貼照顧他的陶成都當什麼都不知道。

    到了這種時候,哪怕再蠢的人也知道自己被騙了,陶成對他那麼好也不過是為了他的腎罷了,這個認知對阮澤的打擊不是一般的大。

    他自己一個人,拖著那麼一副不怎麼好的身體,心情又時時處在壓抑中,沒多久就患上了抑鬱症,到最後,他也沒能落得個什麼好下場,就在出租屋裡結束了自己悲劇的一生。

    可追根究底,他從來都沒犯過什麼錯,但生活總是在給他難堪。

    正是因為如此,郝日天才會按照阮澤原來的人生軌跡,看著陶家為了一顆腎各種做戲,但到最後,換的不過是自家人的腎罷了。  

    陶家騙取了阮澤的腎,給阮澤本就艱難的人生又添了濃重的一筆,他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們親自體會一下這種滋味。

    就他看來,這件事還不算完,以陶飛的性子能這麼善罷甘休才是怪事,他不急,就等著接收最後的結果,看看他們能有個什麼下場。

    最後剩下的就是潔癖症了,畢竟這也是任務的一環。

    今天郝日天在畫室待了半天,出來的時候,霍九思請來的那位大觸滿是讚賞的跟霍九思交流,“阮澤在藝術上的天分真的很高,我很高興能有幸被霍先生請來教這樣一個有天分的學生。”

    聽到有人這麼誇獎郝日天,霍九思比別人夸自己要高興太多了,還謙虛道,“小澤還年輕,還需要老師多多教導。”

    大觸老師,“……”

    嘴角不要揚那麼高他就真信了,得,他還是當沒看到好了。

    簡單的交流了一番後,老師就先離開了。

    霍九思慣常帶郝日天再去韓凌那裡治療,治療結束又去射擊俱樂部玩,每天就算不幹什麼,也覺得很高興。

    兩個人誰也沒挑破那層窗戶紙,但早就從一開始的分房睡變成現在的同房睡了,這比什麼都更能說明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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