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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它立刻爬了起來,反口便咬在了抓住他尾巴的李牧肩上。
“唔!”倒在地上的李牧悶哼一聲,額頭有大滴的汗水溢出。
剛剛那樣的情況下他根本沒有辦法阻止這狼,唯一的辦法就是拽住它的尾巴,把它拖回來。幸運的是,那瞬間他拽住了。
如今仲漫路已經把那三個小孩都帶到了仲修遠那邊,可剩下的他卻因為和狼近身而身陷險境。
被狼咬了一口,李牧想都不想反手就把手中的匕首向著它肚子捅去,狼王想要往旁邊躲,可兩人此刻靠得極近,就算它反射神經好,也依舊沒能完全逃過,肚子上被李牧捅出一個窟窿。
002.
“哥!”仲漫路把三個小孩帶到旁邊之後,一回頭就看見從地上爬起來彎著腰身上溢著血的李牧,他頓時嚇得眼眶都紅了。
李牧也不知道被咬到了什麼地方,身上的衣服迅速的被染紅。
仲修遠聽見背後傳來仲漫路的哀嚎,他身體一顫,本能的就想要回頭去看,但是在外面的那些狼卻沒給他這機會。
嗅著身後傳來的血腥味,聽著身後的叫喊,仲修遠一顆心懸到了高處,手心中都是冷汗。
山洞中,李牧卻是因為沒有了允兒他們的限制,發起了狠來。
他完全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口,在那狼向旁邊躲去之後,直接如同野獸般單手支地,整個人就向前撲了過去壓在了那狼的身上,然後一陣猛捅。
狼這玩意兒,最厲害的莫過於那張嘴,爪子雖然也會撓人,可比起被嘴巴咬來爪子抓撓出的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眼看著一狼一人已經滾作一團,急紅了眼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的仲漫路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快速跑上前去,把李牧之前扔過去插在山洞山壁上的長刀拔了出來,然後配合著李牧,看準了時機往那狼王身上招呼。
幾聲哀嚎之後,山洞中總算是恢復了平靜。
“哥……”已經快要哭出來的仲漫路,扔了刀要去扶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李牧,李牧卻揮了手讓他去仲修遠那邊,“去那邊……”
仲漫路不安地看了看渾身浴血的李牧,又看了看已經退到洞口裡面的仲修遠,拿了刀,連忙跑上去幫忙。
此刻,洞口邊的情況已經十分危機,仲修遠雖然憑藉著地理的優勢又放倒了兩頭狼,可他自己身上也已經傷痕累累。
有了仲漫路的加入之後,情況勉強平衡,可那些狼卻根本沒有停下攻擊的意圖。
此刻李牧已經沒有力氣再站起來,仲修遠又已經傷痕累累,看著這一幕,白桂花等人眼中已多了幾分死氣與絕望。
“狼……”躺在地上捂著自己傷口的李牧指著旁邊的狼,他想要說句什麼,但因為身體失血太多太過虛弱,一時間竟有些發不出聲音來。
白桂花見狀,連忙跑到李牧的身旁幫著他按住身上的傷口,“你想說什麼?”
李牧又強撐著,用盡全身力氣指了指旁邊的狼王,“……屍體……咳咳……”
李牧雖然努力想要表達清楚,但是白桂花根本聽不懂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倒是在此刻,站在洞口位置的仲修遠立刻就明白了李牧想要說什麼,他幾乎是低吼著叫道:“把狼王的屍體拖過來!”
眾人不懂,但還是一邊哭著一邊趕緊幫忙,把那還溫熱的狼王的屍體給拖到了仲修遠的腳邊。
仲修遠看了一眼腳邊的屍體之後,抬腳便是一腳踹了過去,把那狼王踹到了狼群的中間。
狼王的屍體突然的出現,讓原本攻擊著他們的狼都為之一愣。
這狼王十分的聰明,對於部下的管理也十分的嚴厲,從之前它們的配合來看,就可以看得出來。
如今這些狼雖然已經餓瘋了,又因為血腥的味道而受了刺激,但是嗅到狼王身上的血液和得知它死了之後,一時之間都不免慌了。
仲修遠此刻卻是配合著踏前一步,渾身冰冷的殺意迸發,他冰冷地瞪著面前的那些狼,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那些狼見狀往後退了兩步,這一退,卻是退得狼心渙散,再也沒有了進攻的勇氣。
“滾!”仲修遠一聲厲喝,此刻的他渾身浴血雙眼猩紅面目猙獰,猶如地獄爬上來的索命的厲鬼。
他那模樣,不只是那幾隻狼怕了,就連白桂花等人都十分害怕。
又是片刻後,那些個狼這才夾了尾巴跑出了籬笆院,向著它們來時的方向狂奔而去。
看著那些狼跑遠,仲修遠立刻轉身向著山洞內跑去,見到躺在山洞中一動不動的李牧,他身體一顫,整個人晃了一下。
“李牧……”沙啞不堪的聲音從他喉間吐出。
原本一動不動閉著眼的李牧睜開了眼,隨即又虛弱無力地閉上。
仲修遠見到這一幕,眼眶當即一熱,又哭又笑地跪坐下去,趕緊幫著李牧止血。
他原本還以為,李牧已經……
李牧微微皺著眉,傷口痛極了。仲修遠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整個人瘋瘋癲癲狼狽不堪。
但此刻沒有人去管他們,因為所有人都自顧不暇。
白桂花他們早就被嚇壞,這會兒坐在地上,要麼神情呆澀要麼也早已抱作一團哭起來。
仲漫路趕緊上前抱著嚇得動都不敢動的允兒,讓他在自己懷裡顫抖回神。
直到晌午時分,太陽都斜斜的曬到了山洞裡,眾人的情緒才總算是平緩鎮定下來。
所有人身上的傷口都已經被包好,傷得最重的李牧躺在洞裡睡覺,仲修遠則是休息了片刻之後,領著其餘的人強撐著起來收拾殘局。
如今他們這山洞附近死了好些狼,血腥的味道十分的重,那些狼肯定是不敢再回來了,但保不準會不會引來什麼其它的東西,所以血腥必須用雪掩蓋住。
直忙到下午,把所有的狼的屍體都暫時埋在了雪裡,眾人才想起來應該吃些東西。
填飽了肚子,神經緊繃了幾天又折騰了一夜的眾人早早的就睡下。
一夜沉睡,第二日清醒過來時,劫後餘生的喜悅才慢慢的瀰漫上眾人的心頭。
中午時李牧身上發起了低燒,直到第二天傍晚,他身上的低燒才總算褪去,人也總算清醒過來。
看到李牧清醒過來,其餘的人都自覺的自己出了山洞,給仲修遠還有李牧兩人留了些時間空間。
李牧躺在地上,仲修遠坐在他的身邊,眼眶紅彤彤的。
以前他還總覺得天天的伺候這些鴨子,每日每日的割草剁碎餵鴨子是有些枯燥乏味的事,如今他卻覺得,即使以後的日子都這麼一直枯燥無味下去,他也不願意再過這種驚心動魄的日子。
仲修遠向下趴去,躺在了李牧的身邊,他伸了手,避開李牧身上的傷口摟住了李牧,讓兩人靠在一起。
這變化萬千危險重重的大千世界裡,唯有李牧這個人才能讓他安心下來。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相擁著躺著,靜靜地聽著身旁的人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