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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爺這話一出口,眾人頓時就熱鬧了,他們有些人可是趕了好遠的路才來到這裡的,如果人都沒見到就這樣回去,那之前豈不是都白忙乎了?
秦老爺做了個手勢,讓眾人安靜下來,眾人都安靜下來後,他才把那問題說了出來。
那位大人的問題是,假如他現在手裡頭有一大批鹽,要把這一大批鹽運過一道關卡,但是這批鹽呢有些問題,不能被關卡的人發現,那要怎麼辦才能把這鹽順利的運過關卡?
這問題看似簡單,可是其中卻又有許多不簡單的道理。
暫且不說這鹽到底有什麼問題才不能被發現,光看這個問題的本身,想要把這一大批鹽悄無聲息地運關卡,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那位大人在這個時候點名說有問題的商貨,這問題的背後便有些意味深長。
一時之間,眾人都沉默下來,默默地皺著眉頭思考著。
李牧卻在聽完了秦老爺這問題後,想了想,在眾人未曾注意到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出了門。
這鹽不管是有什麼問題,他這生意是不能做了。
如今大寧正大亂,鴻叔這樣選取皇商的方式本來就是冒險,也算是拆東牆補西牆。
如今秦老爺認識的這皇商到底是個好人還是個奸商還待確定,但無論如何,李牧雖然幫不上鴻叔什麼忙,但也絕不能在這件事情上給他添倒忙。
李牧離開了客廳,向著旁邊走去,找了秦老爺身邊的管家,與他說了自己先離開的事情後,便向著門外走去。
但他還沒出秦府,便又被那管家急急叫住,“秦老爺請你過去一趟。”
李牧本欲走,但想想這一次秦老爺也是好意,他還是倒了回去準備親自與秦老爺說聲謝謝。
秦老爺見他的地方是在偏廳,那裡只有秦老爺與他兩人。
“怎麼走了?”秦老爺放下茶杯看向李牧。
“我覺得我還是回去養鴨子吧!”李牧苦笑道。
秦老爺笑笑,“是沒想出來怎麼辦,還是怎麼著?”
李牧與秦老爺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在他面前李牧也沒有必要隱瞞,他自己在旁邊坐下,道:“辦法倒是有。”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秦老爺道。
李牧好笑,秦老爺這分明就是已經想到了,只不過是故意考他罷了,“這鹽能化水,只要化了水,說是酒,就算是讓那些關卡的人檢查也未必能查得出來。”
“哈哈哈哈……”秦老爺大笑不止,他顯然早已經想到了答案,對李牧的回答也十分的欣賞。
“你既然已經想到了答案,但是卻不願意留下來,那就是因為其它的原因了?”秦老爺意味深長地打量著李牧。
李牧也並未隱瞞,只含糊地說道:“我就只是個賣鴨子的,也只想過點平平淡淡的小日子,能多賺些錢那我自然樂意,但有些事情我是不願意做的。”
如果要是這人有走私的意圖,那李牧斷然不準備摻和進去,走私這種事情往輕了說只是小罪,往大了說卻是可以殺頭的大罪。
“哈哈哈,你這小子……”秦老爺搖了搖頭,對李牧有些無奈。
李牧又與秦老爺聊了兩句,這才告辭離開。
李牧前腳才走,後腳秦老爺卻站了起來,恭敬地站到了一旁。
不過片刻之後,從側廳的旁邊小屋裡走出一人來。
那人與秦老爺年紀相當,面容卻更加俊氣了幾分,眉目間亦帶著幾分精明,“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人?”
“是。”秦老爺道。
“倒是個有幾分小聰明的。”那人道,語氣中帶了幾分讚賞。
這問題並不算難,花些時間能想到這一步的人也不在少數,但是李牧幾乎是在秦老爺把這個問題問出來之後便立刻有了答案,並且默默轉身離開了。
聰明卻並不耍小聰明,有心卻也有底線,這對於他們這些想找幾個人幫著做事的人來說,這樣的人自然是最適合不過的。
太過聰明或者太喜歡耍小聰明,為了利益不擇手段沒有底線,這種人反而都是他們這一些人心中的大忌,因為那種人小事情上喜歡抖機靈,成不了大事。
“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吧!”那位大人道。
秦老爺聞言喜笑顏開,對著那大人謝了又謝,謝完這才把人送出了門,送完的人他這才又回頭去與還等在大廳當中的那些人宣布結果。
李牧並不知自己離開之後秦府發生的事情,他回了客棧,吃了些東西之後又去逛了逛,直到天色暗下來時他才從那賣樹苗的花鳥市場往客棧走去。
如今秦老爺那邊的事情已經談崩,他心中再無事,一路下來便更加悠閒自在,邊走邊看。
安芙很大,各方面的發展也都十分的齊全繁盛,只是即使是如此,這安芙的街道之上,還是有著許多逃難而來的難民。
這些難民三三兩兩的躺在街角,有些還有些力氣,能在面前擺個碗討飯,有些卻已經縮作一團,瘦骨嶙峋,惡臭不止,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李牧一邊向前走,一邊看著四周的那些乞丐。
仲修遠離開之前問他的那個問題,他之後想了許久,直到最近一段時間,他才總算是想明白些。
仲修遠說曾經見過他,若不是在軍營當中,那就只有他還未被拉去參軍的那一段時間了。
只是那一段時間,他一共就在山裡呆了一個多月,他實在想不清什麼時候見過這威風凌凌的大將軍。
一開始他也曾經想過是仲修遠認錯人,想過仲修遠曾經見過的人不是他,而是這身體的原身這種可能。
直到前一段時間,聽那些對仲修遠議論紛紛的人說起六、七年之前的事情,他才總算是有了些眉目。
大寧與袁國大戰十一年,中間有一次兩國也曾經談和,那一次因為大寧耍詐導致來大寧談和的仲修遠被伏,整個使團全軍覆沒。
當時使團被伏的大概位置就在他們那山的附近不遠處,腳程前後不到十天。
當時的情況如今已經有些模糊,記得的人不多,後來還是因為仲修遠再次消失,才有人再提起。
據說那時候,仲修遠被伏之後就向著他們山那邊逃去,然後也如同之前那一次一般,他消失無蹤,但是在兩個月之後他卻又回了袁國。
那段時間,恰好與李牧剛穿越過來那段時間恰和。
那之後,李牧仔細的回憶自己剛剛穿越過來那段時間,他思來想去,卻也只隱約記得一件事。
那時候他剛剛穿越過,整個人都還有些迷糊,所以大多數時間他都待在山裡頭,下山的次數少之又少。
那段時間他認識的人除了鴻叔,還有村裡的人,就只有允兒他爹傻子。
唯一下山的兩次,遇到的除了那些店家之外,就只有一些乞丐。
鎮上的乞丐很多,鎮外的乞丐他倒只見過幾個,就在他們山旁邊那小溪旁邊。
具體的他已經不記得了,他就只記得自己好像把吃了幾口的包子給他了,因為那小乞丐看著跟他年齡差不多的樣子,所以他才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