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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乖巧的跟著李牧在他身後的仲修遠見著這一群人,眉頭輕輕皺起,臉上那道傷疤露出更為猙獰的一面。
“我們只是聽說了那位大人下的決定,所以作為同僚,決定過來關心關心你,看看有沒有什麼事是我們能幫得上忙的。”那年輕人笑著說道。
李牧抬眸看了他一眼,這人的笑意並不及眼底,“謝謝各位的關心了,不過那些事情在下還忙得過來。”
“忙得過來?”那人好笑,“真的假的,我可是聽說李兄里家裡可只是養鴨子的。”
聽著養鴨子這幾個字,四周的人都開始悶笑起來,那年輕的男人卻像是還嫌不夠似的,又故作疑惑地說道:“難道什麼時候養鴨子也能賺錢了?”
“哈哈哈哈……”
“他個養鴨子的還能賺什麼錢?”旁邊有人搭腔,“不過你還別說,這一說我倒是有些想吃鴨肉了,那不如晚點我做個東,請大家去吃一頓?”
“那敢情好,咱們就吃這鴨子好了,也算是為李兄做點貢獻。”為首的男人笑得越發囂張。
旁邊的人聽了就趕緊說道:“我聽說他家裡的鴨子可都是他親自動手養的,咱們是得嘗嘗。”
聽著這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有說有笑的奚落,量是臉上一直都帶著笑的秦老爺,此刻也有些笑不出來了。
“若是各位沒事,那我就帶他先走了。”秦老爺不再與這些人廢話,領著李牧就想往秦府走去。
“秦老爺不如與我們一道?”為首的那年輕人又笑道,“哦,我都忘了秦老爺與李兄關係好,想來李兄養的這鴨子,秦老爺必然是早就嘗過了的。”
他這話一出口,四周的人紛紛哈哈大笑起來。
李牧視線四下掃過,冷冷地看了眾人一眼,沒有理會,跟著秦老爺向著秦府的方向走去。
秦老爺領著李牧一路到了秦府,又進了自己的書房,把之前那位大人留給他的幾份任命書放到了李牧的面前之後,這才安慰道:“那些人的事情,你莫要放在心上,這種人世上不少。”
李牧對這件事情並不以為然,更加沒有放在心上,他拿起秦老爺給他的幾份任命書,便認真地看了起來。
倒是因為走了這一路而有些氣喘的仲修遠,他在喝了一杯熱茶之後,開口問那秦老爺,“他們都是些什麼人?”
對於李牧來這裡的事情,李牧雖然已經大概跟他說過,但李牧這人向來話不多,所以他現在也還有些不甚清楚。
秦老爺見李牧正坐在案桌前仔細地看著幾份任命書,便走到了仲修遠的身旁,與他說話。
他把之前在酒席上的事情都與仲修遠說了一遍之後,又不由感慨,“這也算是一個肥差事,若是幹得好,利潤可不小。”
雖然現在大寧的市場還十分的亂,但只要大明安定下來,那這市場肯定會飛速發展,到時候來錢還來得不容易嗎?
更何況皇商可是等於有國家的支持,只要不出格,來錢的門路多得去了,眼紅的自然也不在少數。
聽了秦老爺的話,仲修遠面無表情的臉上多了幾分冷笑,他回頭看了一眼還埋首在資料當中的李牧,放低了些聲音,與秦老爺要了那些人的名字,並牢牢記在心中。
秦老爺見仲修遠這模樣,偷偷看了一眼李牧,眼中流露出了幾分驚奇。
仲修遠要了這些人的名字,難不成他還記仇?
記仇和仲修遠那可是全然扯不上任何關係的兩個極端相反的東西,倒不是說仲修遠這人就應該心胸寬廣,只是仲修遠到底是大將軍出身,就算他現在隱沒了行蹤,他也應當是那種光明磊落不拘小節幹大事的人。
秦老爺實在無法想像,仲修遠居然會把這幾個人的幾句話記在心中,還……
就這麼會兒功夫,旁邊的李牧已經把那幾份任命書,還有一些相關的資料都看完了。
之前李牧只聽秦老爺說了一個大概,只知道事態嚴重,如今他看完了所有的資料與任命書,眉頭也不禁緊緊皺起來。
這件事情最麻煩的一點就是他沒有得到救災糧,卻要拿糧食出來去救災。
如果這只是個小數目,那他自己添一點倒也不成問題,可是這數目不小。
分到他手裡頭的救災點,一共有四個,四個地方都在他家那附近,碼頭有,安芙有,碼頭再過去的青木和另一座城也有。
別的不說,就按照上頭分發下來的量來算,這四個救災點光是十天下來分發出去的糧食,都夠他虧空全部家底了。
不,那樣大的消耗量,估計就算是他硬著頭皮拼上家底,也依舊頂不上。
秦老爺倒是可以幫襯著一點,但是即使是他,想要把這一大批虧空全吃下來,也有些費力。
把所有的情況都與李牧說清楚之後,秦老爺便有些頭痛的詢問李牧準備怎麼辦,李牧卻是把所有的任命書都收了起來,準備先回去想想再說。
突然遇上這種事情,即使是他,也需要點時間消耗消耗。
說完了這任命書的事情,李牧便準備和秦老爺告辭回客棧,秦老爺卻又攔住了兩人,他欲要帶兩人去這安芙酒樓中吃飯。
秦老爺這酒宴早就已經提前安排了,他原本的意思是想要宴請仲修遠。
無論如何,既然他知道了仲修遠的身份又知道了他的那些事情,他總不能坐以待斃。
只不過早上的時候仲修遠那一番說辭下來,他如今也不好再重提這件事,所以換了話題拐著彎說是要給李牧辦慶功的酒席。
對於這件事情李牧沒有說話,雖然他說的話仲修遠必然會聽,但這件事情他並不想多言。
仲修遠原本想要拒絕,雖然昨夜他已好好休息了一夜,但他現在依舊困累得緊。可他最終答應了,因為他也看得出來這兩年間秦老爺應該幫了李牧不少。
從今往後,世上再也沒有仲修遠仲大將軍這個人。他的戎馬生涯已結束,從今往後的日子,他便是要跟在李牧的身邊與他一起過的。
換而言之,以後李牧的事情便是他的事,這自己家的事情,他定然沒有不照顧的道理。
仲修遠繞著幾個大彎兒想著這件事,再抬眼看向一旁的李牧時,眼中已帶了幾分喜悅與侷促。
得到了仲修遠的答案,秦老爺很是開心,立刻便親自領了兩人,往他早已經安排好的酒樓走去。
他們到時正好是中午酒店裡正熱鬧的時候,酒樓一共分為三層,樓下一層是大堂,大堂中早已經人滿為患,酒肉香氣飄散,誘人萬分。
二樓三樓為雅間,二樓比起三樓來稍次些,一般人也能入坐,這三樓卻是雅中之雅,往往都是一些談生意的大人物才能預定得到。
秦老爺領著兩人上了三樓,在一處位置極佳的雅座中坐下。
李牧與仲修遠是客,秦老爺把菜單推到兩人的面前,讓兩人先選。
仲修遠拿了菜單,卻是習慣性順手便往旁邊一推,推到了李牧面前讓他先選。
李牧自然的拿過菜單,看了看之後點了幾道清淡養身的菜色,又把菜單遞迴了秦老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