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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就有二, 很快,就有不同的災糧從各個地方送來。
面對這些救災糧,最高興的當屬那知府大人, 之後見著李牧他的臉好些天裡都笑開了花。
更讓那知府大人開心不已的是, 大概是因為李牧之前開出的條件確實是誘人,所以這一批災糧送到之後, 那些人還派出了不少人來幫著李牧分發這些災糧。
只不過這些人雖然是幫著李牧分發救災糧, 但打的卻是自己的名號, 一時之間幾個救災點裡倒是四處都看得見打著不同旗號的人。
李牧樂於如此, 索性放了手,讓他們自己去折騰。
救災糧這邊的事情搞定之後,李牧沒有再停留, 而是準備直接帶著仲漫路還有仲修遠兩人, 向著他們自己居住的山上而去。
他們這一次出來的時間也已經很長了, 家裡的事情也已經累積了一大堆, 必須要回去處理。
他之前養的那一批鴨子,如今應該個頭都已經長大,差不多是時間要賣掉了, 而且之前他在安芙定下來的那一批小鴨子也必須要儘快帶回去,不然天氣就要熱起來了。
打定主意之後,李牧租了馬車,便準備驅馬向著安芙那邊而去。
臨走的前一天,知府大人得知李牧要離開的消息之後,特意騰出了時間為李牧踐行。
雖然這件事中間出了些岔子,但是到底災糧還是送到了知府的手上,因此他對李牧還算是頗為客氣。
飯席之上,知府大人親自為李牧倒了酒,然後端了杯子敬李牧,“這次的事情還多虧了李大人,之前的無禮之處還請李大人見諒,不要往心裡去。”
李牧與他碰杯,一飲而盡,這知府大人倒真的是個為民著想的好人,他對這知府印象也不錯,“哪裡哪裡,還多虧了知府大人你的幫助。”
兩人打著官腔,酒過三巡之後,才總算是恢復了往日的隨性。
“可惜最近這附近實在太忙,不然一定留李大人在這邊小住一段時間。”知府似乎有些不勝酒力,幾杯酒下肚之後,他臉頰通紅,說話也有些不清楚。
“以後有的是機會。”李牧道。
那知府閒扯著,卻又扯到了李牧身上,“我聽說李大人你家裡是養鴨子的?”
李牧並不準備隱瞞這件事情,點了點頭,等著知府大人下面的話。
哪知那知府卻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大著舌頭說道:“要說起來,咱們這地界倒也真的是地靈人傑,像李大人這樣,憑著在山裡頭養鴨子發家的倒還真出了不少。”
聽著知府大人這話,李牧倒是有幾分驚訝,他還是第一次聽見有別人與他一樣是養鴨子的。
他們這一片裡倒不是沒有像他這樣試圖養鴨子或者養什麼其他家畜的,但大多數都是家裡隨便養養,主要的收入來源還是種地。
“李大人還不知道吧?”那知府見李牧一臉的疑惑,笑了,“咱們這地方早些年的時候也出過一個皇商,不過他們和你有些不同,他們並不是為上頭的人做事的,而是專門養上頭的人吃的鴨子的。”
這件事情李牧還是第一次聽說,自然有幾分好奇,“專門養上頭的人吃的鴨子?”
知府笑道:“就是所謂的貢鴨,貢品。”
“這皇宮裡頭吃的東西跟咱們外面都不一樣,特別是那一位吃的那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自古就有貢米貢菜的說法,這豬鴨魚肉也都是有專門的渠道的。”知府與李牧說道。
“貢米這些還頗為常見,但是這雞鴨魚肉卻相對來說要少得多,不過咱們這地界,早些年的時候也出過一位專門為宮裡提供貢品的人物……”
這件事情李牧道還真不知道,從那知府的口中,李牧大概清楚了事情是怎麼回事。
他們這地界養雞的少養鴨子的多,並不是沒有原因的。一開始李牧也沒多想,如今聽了知府的話倒是明白了幾分。
大概在六、七年前,這一場大戰才剛剛開打沒幾年,大寧還沒有如今這麼落魄的時候,他們這附近青木那邊有一個專門養鴨子的地方,養出來的鴨子,那都是專門進貢到上頭去給宮裡的人的。
那鴨子據說每一隻都極其難養,味道也十分的鮮美,外面不要說吃,其他人甚至是見都少見到。
大概也是因為這樣,所以這附近的人都跟著養鴨子,雞這些倒是少見。
但是因為大戰的原因,那些人後來都逃難去了,慢慢的,這鴨子也就沒再養了,這一門手藝也就算是絕了。
李牧對那些人的遭遇沒什麼興趣,他倒是對知府口中說的那味道極其鮮美,極其難養的鴨子有了幾分興趣。
“不知道那鴨子是什麼鴨?”李牧一邊給知府大人倒酒,一邊問道。
大概是因為時代不同,李牧在這地方倒還真的見過好些以前他從未見過的鴨子品種,例如如今他在養著的那背後有小白點的鴨子,在他們那裡就極其少見。
“具體是個什麼品種是個什麼樣子我也說不清,這東西我也沒研究過,不過據說那鴨子渾身雪白,唯獨腳掌和唇是漆黑。”那知府有些醉了,憑藉著印象當中的模樣,大概和李牧描述著。
“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只是聽說那鴨子極其難養,十分難養肥長得也慢。但據說這鴨子令不少大廚都稱奇,若是煲湯,除鹽外無需任何佐料進去,就這樣白燉,那燉出來的鴨湯也是半點腥味都無,鮮美無比,令人垂涎三尺。”
說著說著,那知府的話題就偏了,往那湯上說了去,把那湯形容得地上絕無天上僅有。
李牧見他這模樣,就知道這人定然是已經喝醉了。
又與他說了兩句之後,便要告辭離開,好讓這知府趕緊回去睡覺,旁的人見了也連忙攙扶著知府,要把他帶走。
正告別,那知府卻扶著牆與李牧道:“李大人你若是有興趣,倒是可以去看一看,我記得那一家子還有後裔就住在青木那邊。”
“青木?”青木離他們這裡不遠,就再碼頭再過去。
“當初那一家子人都逃難去了,這麼長時間下來還活著的已經不多,據說那鴨子青木那邊也還有見到,但是因為手藝已經失傳,所以現如今養的活的已經沒幾個了。”
後面那知府大人又說了幾句,不過都有些暈乎,估計他真的已經喝高了,李牧把他送走之後,回去的路上,一路上卻都在惦記著這知府說過的話。
之前他養的那些背後有白點的鴨子,估摸著要不了多久,還是會被這些人琢磨出個門道來,到時候別人家也能養了,這數量上去了,市場的價格肯定就得降下來。
他再想要靠著這個賺錢,那就難了。
“你想試一試?”回到房間之後,仲修遠一邊收拾兩人的東西,一邊問坐在床上悶不吭聲的李牧。
“渾身雪白,腳和唇漆黑,我倒是真有興趣。”李牧並未隱瞞。
他以前小時候家裡養的鴨子品種並不單一,為了符合市場的需求,幾年裡也換過好幾種,這種渾身雪白的鴨子他倒也不是不知道,但是大概和那知府大人說的頗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