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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說了不計較就不計較,哎喲……”
002.
那人一邊捂著自己的眼睛,一邊哎呦哎喲的吸著冷氣,一邊往山下走去。
見著他這模樣,李牧幾人都有些好笑。
如果不是因為秦老爺和其他的人都站在這裡,他們都以為這不過就是山裡的一個熊孩子瞎鬧騰,結果鬧事沒成,反被揍了。
不過這好笑也就是瞬間,很快幾人便有些笑不出來了。
雖說那人的性格確實是個小孩,但是他確實是在李牧之上的人物,如今他們這陰差陽錯的徹底的把這個人給打了給得罪了,接下去怕是有的受了。
李牧對這事看得倒是挺淡,如果這生意做不成,那也就罷了,他大不了就回他山上養他的鴨子。
仲修遠看向李牧時,眼中卻帶著幾分歉意。
這段時間,李牧為了這件事費了多少的精力,他是看在眼裡的。
就在此時,從剛剛開始就一直靜靜地站在院子當中,並沒有開口說過話的另外一個中年男人,此刻卻涼涼地開了口。
“我之前聽說你自己解決了救災糧的事情,我還當你是個多有本事的。”那人也與秦老爺年紀相差不多,但是他和秦老爺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秦老爺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笑容,這人臉上卻是嚴肅的緊。
李牧看向他。
“沒想到,不過就是個連教養都無的山野村夫。”話說完,那人還搖了搖頭,對李牧失望至極。
之前那位大人說話時雖然有些衝動,但到底有些孩子氣,眾人也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但這人的話卻是句句都透著幾分尖酸刻薄,即使是李牧想要無視都難。
“石老闆這話話裡有話呀。”沒等李牧開口,一旁的秦老爺已經笑著開了口。
那位大人已經往山下走去,旁邊圍了好些個人,一邊說著安慰的話語,一邊小心這人莫要給摔著了。
明明一群人年紀都夠給那大人當爹了,可這會兒卻是巴結得緊,一副親兒子模樣。
那些人一走,還留在這裡的,已經只剩下秦老爺和另外兩個人。
兩個人的年紀都已經不小了,兩人之間以說話的這人為首,兩人都和秦老爺不對付。
如今這不對付的人裡面,自然還要再加上一個李牧。
“我這話里能有什麼話?”那姓石地冷笑,“該說的我都明說了,難道你還聽不懂?”
“這件事情可是那位決定的。”秦老爺依舊笑著,“這次的事情明顯也只是一個誤會。而且,之前哪位大人給的考驗他不是都辦到了嗎?”
“誤會就可以隨意打人?”石老闆反問,“讓我看,不過就是潑皮無賴罷了,秦老爺你這可得把眼睛擦亮了別什麼人都招攬過來,免得到時候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你!”秦老爺平日裡不是一個容易動怒的人,但這一次,他很快就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兩人結怨,顯然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上不了台面!”得了口舌之快,那是老闆看了一眼李牧,甩袖離開。
秦老爺一張臉漆黑,直到那人走遠,他才深吸一口氣,又恢復了往日的笑容。
回頭間,卻看見仲修遠正冷冷地望著那離開的人的背影。
“你們不要和他計較,他這人就是這樣,這一次,他不過是心裡不痛快罷了。”秦老爺說道:“原本之前他也曾經舉薦過他的人,但最終卻讓李牧拿下了這差事,他心裡不舒服那是自然的。”
仲修遠收回看向那人的視線,臉色不甚好。
秦老爺卻又說道:“說起來你們之前還見過那人,就是之前在街上攔住我們的那一個年輕人。”
聽了秦老爺這話,兩人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道人影,當時他們並未多注意,如今這人已只是個模糊的輪廓。
李牧和仲修遠兩人再次重逢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群在路上攔著他們的人,後來又在酒樓遇上,他們一直點名奚落嘲諷李牧。
仲修遠氣不過,故意讓一群難民把那些人圍在中間,讓他們十分的狼狽。
秦老爺與李牧又說了兩句,開解了李牧與仲修遠莫要把石老闆的話當一回事之後,急沖沖地追著那些人下山去。
眾人來了又走,這事情卻像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
待到所有人都離開,在屋子裡的李牧幾人卻是面面相覷,一時之間有些哭笑不得。
其中又以仲漫路為首,他這會而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剛剛真的沒想打他來著……”仲漫路弱弱的解釋道。
他也知道情況的嚴重,所以原本只是準備想個辦法拿下那人,讓他認輸,也好換個過往不究的承諾,誰知道沒幾下那人就被他給打著了。
聽了仲漫路的解釋,李牧一雙幽深的黑眸望向仲漫路。
片刻之後,就在仲漫路都有些開始毛骨悚然時,李牧才幽幽地開了口,“……下次別打臉。”
聽著李牧這話語,仲修遠還有仲漫路兩個人一個沒忍住,‘噗嗤’的一聲笑出聲來。
想一想那人被打了另外一隻眼睛之後,如今該是何等好笑的模樣,就連坐在旁邊的允兒嘴角都忍不住勾了起來。
“那人應該是姓金,名錢錢,他爹金有財是之前的官商總負責人。他父親金有財是老年得子,對他寵得厲害。金錢錢也確實有些能耐,因此如今被朝中不少人看好。”允兒一本正經的小大人模樣地說著話。
聽了允兒這話,原本就笑著的仲修遠和仲漫路忍不住笑得越發的誇張,就連李牧都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金錢錢?他爹倒是個會取名字的。
四周的人一直叫他‘大人’,卻未曾有人提他的名字,想來應該是他讓眾人不許提。
這也難怪,若是他們之中有人叫這名字,估摸著也會想方設法讓別人不知道才好。
“現在怎麼辦?那金錢錢要是……”仲修遠原本憂心忡忡,結果這個名字一出口,頓時就破了功,笑了起來。
聽著仲修遠叫那名字,李牧嘴角也忍不住勾起弧度露出一個笑容來,他也被逗樂了。
李牧搖了搖頭,原本還因為這件事情而有些糟心的他,此刻眼中已只剩下一片笑意。
仲修遠見李牧笑了,他亦笑得十分的開心。
李牧平日裡性格有些沉悶,更是少有流露出大喜大悲情緒的時候。
他即使是高興了,也只是表情柔和幾分,像如今這樣開懷而笑的少見。
事情鬧到如今這地步,已經無法預計接下去具體會怎樣,只能等下去,等那金錢錢看他到底準備如何,李牧他們也好見招拆招,若是真的不行這事便也就黃了。
李牧對這事本就不強求,倒也沒有多大的壓力,只是辜負了秦老爺的一片好心。
李牧這邊眾人樂著,那邊捂著眼睛下山的金錢錢卻是一路都在齜牙咧嘴,痛得不行。
下山的路很長,他走了很久走到腳都有些痛了,才總算看到鎮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