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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一下仿佛把陽光都盡數吸進了胸腔當中,所以他的臉上,也帶上了幾分如同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他快步往門外走去,出了門,就看見李牧正靠在門框外在和那馬毅說著什麼。
不知道是李牧說了什麼,又或者是李牧的態度太過冷淡,馬毅這會兒正被氣得跳腳。
允兒快步兩步,走到了李牧的身邊,看著他把那馬毅欺負得不行。
院子另外一邊,鴻叔家裡正收拾著房間,準備晚上讓這群人暫住的仲修遠站在屋內,朝著窗外對面的屋子看去。
“哥?”仲漫路抱著新的被褥過來的時候,見仲修遠正發呆,忍不住也擠了過去從窗子裡探出頭去。
見仲修遠看著的方向是李牧站著的方向,仲漫路立刻想起之前的事情,“你之前跟他說了嗎?”
他哥哥仲修遠的生辰也是在今天,他作為弟弟,當然是一早就知道,也都一直記得。
好久之前他就已經準備張羅這件事,可是仲修遠卻讓他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做。
他原本還以為李牧肯定記得,所以今天李牧肯定會說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不過這一天的時間都過去大半了,李牧卻沒有任何的動靜。
“鋪你的床去。”仲修遠把自己弟弟的腦袋轉了過來,不讓他看李牧。
忘了就忘了唄!
大不了晚幾天,等他們忙空了再補上。
而且,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山里這個季節其實挺好玩的,山裡頭有許多野果都已經成熟,得知鄭老之前跟著李牧在山裡撿了許多的野果之後,眾人便邀約著要去山裡頭走一走。
李牧這個地主,當然得去帶路。
一開始眾人還興致勃勃,玩得十分的開心,不過在山裡頭走了有半個時辰之後,眾人就像是被霜打了的小白菜似的,一個個的全都焉了。
李牧獨自一人站在高處,臉不紅心不跳一滴汗水沒流的,冷冷地看著下面彎著腰大口大口喘息著的眾人。
這種大熱天去山裡頭爬山,這群人怕不是閒得慌!
去時容易,回來難。
在山裡頭沒有找到什麼野果,反而是累得一身大汗的眾人費了好大的功夫,才總算回到村里。
不過這麼來回的一鬧騰,時間倒是費了不少。
等滿身大汗的眾人在山裡頭洗了澡沖了涼,換了乾淨衣服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李牧還有鄭老,還有鄭老那徒弟三人再次進了廚房,開始準備晚餐。
這一群人,基本都是從其它地方而來,來迴路途都花了好些時間,他們來了自然不可能就這樣馬上回去,因此都準備在山裡暫住個一兩天。
金錢錢當然是巴不得多住兩天,跟著他一起來的那石老闆一行人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半下午的時候全部急匆匆的被人叫下了山。
好像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情,需要他們儘快回去處理。
這群人本來就不討喜,如今急沖沖的離開眾人也沒在意,反倒是覺得他們走得好,至少他們走了,眾人耳根清淨。
這群人離開後,眾人在院子裡休息了一會兒,又吃了晚餐,夜裡在李牧他們的安排之下分在這山裡頭幾間房裡住。
以前山裡頭的房子小不夠住,但現在新房子修好之後,倒是已經綽綽有餘,夠大家住了。
雖說現在的天氣白天依舊很熱,但是夜裡倒是挺涼快,分好了房間之後眾人也不急著睡,便在院子裡搬了凳子,開始吹夜風賞月。
大家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偶爾說上一兩件新鮮事,在喝上從李牧那裡硬要來的半壺桃花酒,倒也是逍遙自在得緊。
允兒大概是連著趕了幾天的路,有些累了。
他們在旁邊聊著天的時候,李牧只覺得肩膀上突然一重,他回頭看去時,便發現這人拽著他的衣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睡了過去。
他拽著李牧的衣袖坐著,小腦袋沒有支撐點,一下一下地點著,像是小雞啄米,看得人忍俊不禁。
李牧把他抱了起來,抱回了他的房間放著,又給他蓋好了被子後,這才又出來。
在馬毅的起鬨之下,眾人硬是把李牧那桃花酒又搶著喝了一罈子後,都有些微醺的眾人這才各自回了房間去休息。
夜裡,送走眾人。
李牧還有仲修遠以及仲漫路三人留在了院子裡,整理殘局。
把桌子凳子都搬進屋子裡,又把碗拿去洗乾淨後,早上就沒怎麼睡的仲漫路有些受不了了,打著哈欠跟兩人說了晚安,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臨走之前,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旁邊的李牧,原本準備說點什麼提醒一下,不過被他哥一個冰冷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留在院子裡的李牧還有仲修遠,兩人把院子裡那些果皮碎屑的東西全部都收理乾淨之後,又一前一後的去沖了涼。
等仲修遠去洗完了澡,穿著乾淨的衣服出來的時候,李牧依舊沒在房間,而是在他之前就經常站著的那地方,望著之前的方向。
看著這人這樣,仲修遠笑著搖了搖頭。
其實他倒是有些懂李牧的想法。
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們經歷了很多,養鴨子種果樹,如今山裡的房子也有了,這一天對於李牧來說對於他來說確實是意義非凡。
仲修遠走了過去,在李牧的身邊站定,“還不困?”
他們早上為了走那個喬遷的流程,可是半夜沒睡,這會兒他早就已經困得不行了。如果不是為了照顧馬毅他們這些客人,他恐怕早就已經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李牧也是,早之前仲修遠就看到他在偷偷打哈欠,他知道這人肯定也是困了。
李牧見仲修遠,一邊擦拭著頭髮上的水漬一邊走到自己的身邊,他把自己一直拿在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
看到遞到自己面前的東西,仲修遠愣了一下,擦拭著頭髮上水漬的手都頓住。
那是一個不大的木頭盒子,那盒子看著有幾分眼熟,因為仲修遠曾經見過類似的。
那是個食盒,用來裝點心或者什麼不易流動的食物的盒子。
早之前,允兒過五歲生辰的時候,李牧就曾經用這種盒子裝了點心給允兒做生辰的禮物。
仲修遠看著面前這盒子,一時間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
送五歲的允兒送點心,他可以當李牧是因為知道允兒零嘴少,知道他喜歡這些小甜點。
可是他都已經是個二十好幾個大人了,這人怎麼的也送這種甜的膩人的點心?
“不要?”李牧說著就要把盒子往回拿。
仲修遠見狀,趕忙伸出手去一把拿住了盒子,不讓李牧收回。
這人當真是小氣,送都送了,怎麼還有收回去的道理?
仲修遠把那盒子搶了過來,緊張地護在懷中,他低著頭沒看旁邊的李牧,假裝在打量盒子。
把盒子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眼中滾燙灼人的熱氣被夜風吹散,他才抬起頭來,“這是什麼?”
“你自己生辰都忘了?”李牧借著月光看著身邊的人,他莫不是娶了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