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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修遠在李牧要收回自己的手的瞬間,抬手捏住了李牧的手,讓他的手覆蓋在自己的臉上,“李牧,我喜歡你。”
仲修遠靜靜看著李牧,他知道李牧比其他人想像的要堅強的多,但其實有些時候,他也可以不用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
感受著臉上李牧掌心裡冰冷的溫度,仲修遠心中有千言萬語要說,但最終卻化作無言。
原本要走的李牧見他這模樣,往回一步站到了他的身邊,然後欺身吻了上去,“嗯,我也是。”
仲修遠猛的一頓,他整個人僵在原地,片刻後他回過神來,便用力地回抱著李牧回應著他的動作與索取。
帶著幾分溫熱帶著幾分冰涼的氣息,在兩人口齒之間交融,一同融化的還有那連日來的緊張與不安。交貫的,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李牧並沒有加深這個吻的打算,他淺嘗即止。仲修遠卻不管不顧,他緊緊抱著李牧追隨著李牧的唇,企圖加深這個吻。
他等了那麼久,終於從李牧的口中等到這幾個字,等到這一句話,他如何冷靜得了?
此刻的他,怎麼也無法遏制自己想要李牧想要面前這個男人的心,更加無法壓抑體內因他而暴漲的渴望。
就在仲修遠的手已經順著李牧的衣服越抱越緊時,李牧連忙拽住他的手,把人緊緊禁錮,同時他低沉沙啞的聲音也在仲修遠的耳邊響起,“做什麼?”
仲修遠抬起猩紅的眸子,望向李牧身後的方向,那邊是其他人在的方向。兩邊距離不算遠,這邊動靜稍微大一點他們可能都會聽見。
可是他餓了他渴了他身體裡空蕩蕩的他難受他想要李牧,他想得都快瘋了!
那身體裡空蕩蕩的空虛的感覺,讓他恨不得發狂恨不得就這樣瘋掉,他的身體他的靈魂因為這人那幾個字都著了火,滾燙滾燙的。
“李牧,李牧……”仲修遠一次次的叫著李牧的名字,一下下親吻著李牧的口中,看著李牧眼睛的眼裡,都是愛意與渴望,還有動情。
“李牧……”仲修遠環住李牧的脖子,他把自己的身體貼了上去,讓李牧感覺他的飢餓與想要,“我想要你,我喜歡你……”
李牧又不是真的木頭,他懷中被他抱著在亂動在蹭著他的人也並不是他不喜歡的人,聽著仲修遠這樣露骨的大膽的勾引的話,李牧只覺得整個人都燃燒起來。
原本瀰漫在四周的冰冷空氣,瞬間消化化作灼熱的氣息,而身處於這份熱氣之中的他,似乎已經快要融化。
“別點火,還是你不介意在這裡?”李牧回吻,他的手隔著衣服描畫懷中的人緊繃的背脊的線條,腦海中盡數是手下身軀的線條……
他亦是瘋了,竟然有了就這樣把人吞食入腹讓他變成他的一部分讓他永遠屬於他的衝動!
仲修遠喘著粗氣,他抬眸深情而制熱的望著面前的人,這個他愛入骨髓銘刻與靈魂的人,“永遠別讓我一個人。”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他不願意像他師傅那樣,哪怕只是片刻,他也要與這人在一起,生生世世的永遠的在一起!
“好。”李牧聲音越發的低沉沙啞,素來情緒不外露的他,此刻卻已是最真實的模樣。
他平日裡冰冷的臉龐稜角間有了溫度,溫柔而霸道,霸道間卻又帶著幾分眷戀。
兩人對視,深情互吻,直恨不得把人融進自己身體中然後融為一體再不分離。
一吻結束,李牧抱著懷中的人靜靜喘息片刻。
待到恢復平靜,李牧卻沒有像以往一樣立刻放開離開,而是看著面前的人輕聲說道:“老黑其實和左義有些像,雖然他平日裡看著十分的沉穩,但有些時候就和那左義一樣喜歡鬧騰……”
仲修遠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一直以來,仲修遠都想更深的了解李牧,他想知道李牧之前到底經歷過些什麼事情,也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李牧一直沒有給他那機會。
他雖然沒有拒絕他留在他的身邊,沒有拒絕他向著他靠近,但那扇門一直緊閉著。
仲修遠一直在門外徘徊,卻一直沒有勇氣去敲去推,因為那門裡關著的是李牧自己都不願意去觸碰的黑暗。
如今,李牧卻告訴他,那扇門他可以走進去了。
李牧看了看自己手上還在往外溢血的手,找了個地方坐下,然後衝著仲修遠招了招手,讓這人也過去挨著坐著休息一會兒。
突然要說起之前的事情,李牧也不知道應該從什麼地方開始說。
“老黑腳下功夫厲害,他最先交我的也是那步伐,我一直以為是因為那步伐在戰場上逃命好使,所以學得也格外的認真。”李牧苦笑,“結果就在我把那步伐學得有幾分像了之後,大隊喊開飯的時候他直接就把我扔到了人群中,讓我替他去搶。”
戰亂的年代,軍營里開飯可不像平時大家還規規矩矩的排著隊。
好些個時候行軍途中軍隊飯不夠吃,大家都是搶著去前面搶,有能力的頓頓吃得飽,沒能力的就餓肚子。
原本搶食這個任務是老黑的,因為他是他們小隊裡面跑的最快也是身手最好的,每次他出手都一定能搶到。
結果教會李牧之後,他就再也不幹了,揮揮衣袖,就讓李牧去。
李牧那會兒還小,說白了比起楊鐵他們這些老兵油子就是個道行淺的。
所以一開始他還老實巴交的以為這是老黑給他的鍛鍊的機會,因此一聽到喊開飯,他就紅著眼死了命的往前沖,搶得頭破血流鼻青臉腫還頗有使命感。
剛剛開始他什麼都撈不著,連累小隊裡的人餓了好多次。後來等他進步些了,能撈得到幾個煮土豆了,他們小隊的人擱地上蹲一排啃土豆的時候,李牧才知道老黑那根本不是想鍛鍊他。
讓他去,純粹是因為老黑不想去和一群人搶吃的,擠皺了衣服,讓自己沒了仙風道骨的味兒。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掉份兒。
再說了,開飯那會那一片基本就人擠人,腳都沒地方落,更別說練習什麼步伐了。
老黑他能擠進去,純粹就是因為他從小練家子所以力氣大腳下穩當,別人不一定擠得贏他。
李牧現在都還記得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蹲在地上啃土豆的老黑臉上那欠揍的表情,李牧已經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對著他屁股踹上一腳了,反正那表情他到現在都還記得。
003.
那之後,李牧不幹了。
他本來那會兒才抽個,看著就瘦小瘦小的,去和一群人高馬大的壯漢擠,沒被人一個倒拐子直接給打暈就不錯了。
李牧不幹了,這活自然又落在了老黑的手上,所以接下去很長一段時間,每次老黑灰頭土臉的從人群中擠出來時,都會幽幽地看著李牧許久。
偶爾心情來了,他還會嘀咕上兩句,什麼尊師重道啊,什麼人老了胳膊腿不好使。李牧吃著自己的那一份食物,理都懶得理他。
不過老黑也並不總是這樣,大多數時候他還是很沉穩的一個人,小隊遇上危險或者是遇上什麼事的時候,他總能拿出主意而且顧著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