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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都熊,平日裡連他都不怕,但胡鬧歸胡鬧,這打人就有些不對了,還打得這麼重。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李牧抱著允兒進了屋,看向被打了的仲漫路。
仲漫路原本長得白白淨淨的,現在一張臉上卻被打得開了花,一邊眼睛青腫著,額頭有道傷口,嘴角也帶著幾分腫。
除了臉上之外,他身上也有著好些淤青,深淺不一的痕跡在他有些瘦弱的身體上,觸目驚心。
聽了李牧的問話,在一旁幫他抹藥的仲修遠淡淡地開了口,“無事,鬧著玩而已。”
仲修遠小心的幫他弟弟仲漫路抹藥,他不是不心疼仲漫路,他也心疼,他也想去找那群小孩理論,可是他們的身份本就尷尬。
村裡的人雖然一直都以為他們是逃難來的,但謹慎些是好事。
如若不然,萬一暴露了身份,那樣會連累到李牧。
這些道理仲修遠早在帶著仲漫路來這邊的時候就與他說過了,讓他本分些,不要惹太多的事。
特別是在如今袁國那邊正在翻天覆地的尋找仲漫路,大寧這邊則在翻天覆地的找他的時候,他們更是要低調。
他們編了一套逃難的說詞,也藏起了自己的身手,種田、養鴨、抄書,只做普通人。
“鬧著玩能把人打成這樣?”李牧聲音低沉了幾分。
他又看了看仲漫路,想了想後道:“收斂鋒芒不惹事情是好事,但是如果事情找上門來,也不必畏怯。”
李牧說的話和仲修遠之前與他說的話不同,這讓仲漫路不禁抬眼看著李牧。
他之前在皇宮當中學的都是兵書,看的都是打仗的實例,那樣幾個孩子聚在一起打架的事情,對他來說其實也十分的新鮮。
他懂事,他謹記著他哥哥仲修遠對他的教導,不惹事,隱藏身份,但李牧說的與他哥哥說的有些出入。
李牧冷眼看著仲漫路,他眼中的殺意讓仲漫路眼中都露了幾分怯意。
“這山裡頭的人和外面的人不同,這裡的人,只有他若是用哪只手打你你就把他哪只手打斷這樣的方法,才能讓他們真真切切的記住教訓。”李牧道。
仲漫路微微瞪眼,若說之前李牧說的和仲修遠說的有所出入,那現在已然是截然相反。
“你要是不一次讓他們怕了你,下一次他們會得寸進尺。”李牧道。
想了想,李牧又道:“下次遇見這樣的事,他們怎麼打你你就怎麼打回去,若要算帳,讓他們直接來找我。”
當年那些人把他押著送上戰場的時候,不就是仗著自己厲害仗著他無力反抗嗎?
如今他回來了,那些人卻立刻擺出一副弱勢的姿態,其實不過就是因為他們怕他,他們打不贏他。
如果他們打得贏,恐怕現在也不是這樣的情況。
仲漫路聽了李牧這一席話,臉頰微微有些發紅,眼中有了光彩,帶著幾分興奮。
李牧這幾句話說得簡單,但聽在他的心中卻是截然不同的。
他自小就生活在皇宮當中,從記事開始,他母親就一直教他要懂事要收斂,夾縫中生存不易,所以他小小年紀就收斂了所有的任性,學著懂事學著成熟。
離開皇宮後,他哥哥也教他收斂,不要惹事。他已經懂事,所以他知道這是為他好,為他們好。所以他聽話,他不惹事。
在所有人里,只有李牧告訴他,別人若是敢欺負他就直接欺負回去,若是別人要算帳,直接讓他找他。
仲漫路穿上衣服,情緒複雜,帶著幾分複雜與興奮的眸子卻一直沒有離開李牧的臉。
仲修遠收了藥,正準備說些什麼,仲漫路卻站了起來。
他有些忐忑地看著冷著張臉好像生氣了的李牧,片刻之後,他才鼓起勇氣開了口,“我知道了,謝謝你,哥。”
喊完一聲哥,仲漫路立刻向著門外跑去。
他耳尖微有些發紅,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但他是想要把李牧當哥哥的。
聽著那一聲哥,屋內的李牧和仲修遠兩人都愣了一下。
隨即兩人對視一眼。
下一刻,仲修遠脹紅了一張臉,李牧眼中卻帶了幾分笑意。
兩人一個紅了臉,一個笑著,被李牧抱在懷中的允兒卻不幹了。
他見仲漫路跑了,龔茵茵也追上去了,連忙掙扎著從李牧的懷中下來。
落到地上之後,小小的一個人學著李牧剛剛的模樣,道:“下一次他們敢欺負小叔叔,我就打他們。”話說完,允兒還舞了舞肉乎乎的拳頭,“打痛!”
見著允兒這模樣,李牧更是開心,面無表情的臉上溢出笑容,他蹲了下去,和允兒平視,“行,允兒厲害,把他們全部打跑。”
允兒被誇獎,高興得不行。
又抱著李牧脖子蹭了蹭之後,趕忙出了門去追仲漫路,“小叔叔、小叔叔……”
允兒眼睛不好,仲漫路一直顧著,現在跑了一路聽見允兒的聲音,又連忙倒回來把他抱懷裡再跑。
見著這一幕,屋內的兩人都忍不住搖了搖頭。
其實仲漫路大可以更加孩子氣些,他本來就是個孩子。
三人跑遠,仲修遠一邊把要藥收起來準備拿屋裡去放著,一邊輕聲對李牧說道:“謝謝你。”
李牧回頭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到底是我小舅子。”
已到了門前的仲修遠聞言腳下步伐一頓,一個踉蹌,他面色微紅有些憤憤地回頭看向李牧,這人居然還記著霍雙那事,這都多久了!
李牧見狀,卻是心情大好。
竹籬笆編完之後,李牧就又開始忙了起來。
他這些竹籬笆都編得有兩人高,是算著鴨子和雞都飛不過去的高度。籬笆編好之後需要打樁,再把它們全部圍起來。
東西都是現成的後,這些事情就簡單了,李牧和鴻叔兩個人就忙得過來。
兩人早出晚歸的忙了十來天后,大致的雛形總算是出來了。
從山上往山下望去,新建的鴨籠,還有新編的籬笆院都十分清晰。從他們住的村子往下望,甚至都能直接看見鴨籠那邊的情況。
這些都做完之後,李牧卻並沒有把鴨子立刻就趕過去。而是下了一趟山,在鎮上找了幾個木匠。
當初和秦老爺說的時候,這兩座山是都歸他的,山裡的東西也全都歸他。
如今他準備在山裡種些東西,雖然山大概的布局沒辦法改變,但是有些地方他卻要改改。
這山已經荒廢了一些時間,一些樹都已經長得非常的大,有好些棵樹都長在位置非常好向陽的地方。
李牧準備在山裡種些果樹,那些地方肯定是要留給果樹的,所以他索性下山找了木匠,讓木匠把那幾棵樹砍走。
先把地方騰出來了,他後面也好考慮到底種什麼。
至於具體要種些什麼,李牧現在還有些沒拿定主意。
諺語常說桃三、杏四、梨五,核桃、柿子六七年,酸棗當年就賣錢!
他這包山的時間不長,肯定是要結果時間短的,桃樹、杏樹和棗樹是首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