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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風藤“嘖”了一聲,以劍抵擋戚德音的攻勢。
擂台下,鍾離秋自戚德音氣場變化以來就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
青風藤和戚德音兩人雖然是在切磋,但都氣定神閒,跟玩似的。然而直覺告訴鍾離秋,他們便是在玩,也絕對比他強得多。
當然,鍾離秋也知道這是廢話。
江湖裡鼎鼎有名的人物誒,是他現在這個弱雞能比的嗎?
突然扎心怎麼破。
然而,更扎心的還在後面。
江生在一旁看得久了,實在按耐不住,抽出欒華就蹦噠了上去。
江生的劍法是他們四人當中最好的,在江生竄上來的那一刻,本來刀劍相向的青風藤和戚德音忽的分開,一個閃身一齊對上江生。
江生的突然加入使得原本的兩人切磋變成他二挑一,偏偏他還挑得遊刃有餘。
“可惜了,不能一起三打一。”木槿在一旁遺憾地低語了一句。
鍾離秋驚訝,問:“江生還能一挑三嗎?”
木槿道:“自是能的。我們的劍法遠不如江生精湛。”
鍾離秋心道:這大概就是大佬了。
顧及底下的某些江湖人士的小心臟,林木森沒有讓這場大佬的打鬧持續太久,就強行令他們三個停下,哪涼快哪玩去,正式開始了比武大會。
到場的江湖人士大多都是一方高手,雖不能說比武林盟主一手帶大的那四個傢伙厲害,但也有實力差不多相當的。
當然,實力差得多的也不少。
然而,就算是實力差點的,那也都是經過了好久年曆練的,遠不是鍾離秋這隻閉門造車的渣渣所能比的。
一場比武大會看得鍾離秋是無比的扎心扎腎。
正好今天系統是零零當值,而零零最擅長的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嘖嘖,所以啊,宿主你還是太辣雞了,這樣的話你是完全不可能完成任務的。”
一箭穿膝。
零零繼續感慨般地說道:“真要把你丟出谷去,估計你連渣都不剩。”
鍾離秋道:“你可閉嘴吧……”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零零打得渣都不剩。
零零表示委屈,嚶嚶道:“人家誠心誠意來安慰宿主受傷的心靈,宿主你居然凶我!”
不打擊死他算不錯了還安慰?
他就沒找到一丁點的誠心誠意!
木槿留意到鍾離秋的臉色不太好,問道:“怎麼了?”
鍾離秋倏地抽回心緒,搖搖頭,說:“沒事。”
木槿猜想他應該是被打擊到了,說道:“你的資歷不夠,比起那群人,實力確實低了不止一個檔次。但若你能聽從你師父的教誨,不愁變不強大。”
鍾離秋撇撇嘴,道:“可是事實上,師父他都沒教過我什麼。”
他的醫術多半是青風藤教的,輕功是木槿教的,劍法是澤蘭教的,毒術也大多是在系統那裡學的。蘇青君這個師父除了坑他還能做什麼?
木槿深深地看了鍾離秋一眼,壓低嗓音道:“那只是他先前還不確定你承不承受得住。他要教給你的,才是最能決定你能否通過那場考驗的東西。”
鍾離秋聽得一臉茫然,。
木槿自然看得出他的疑惑,不過蘇青君特意叮囑他說話說一半就好,所以他也就沒給鍾離秋解惑,低喃般地說道:“只希望你以後不要怪你師父。”
又是這樣的話。
昨晚蘇青君臨走前那句嘆息他還歷歷在耳,措不及防又在木槿這裡聽到類似的,鍾離秋心底升起了一絲十分不好的預感。
總感覺日後師父大人至少要把他坑個半死怎麼破。
恰好這時候第一日比武大會的上午場結束了,站在擂台旁邊坐莊以防生變的江生嗖地竄到鍾離秋面前,道:“小……南河!我們一起去吃午膳吧!”
“誒,這個……”江生出現得太突然,鍾離秋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麼。
江生以為他真的被昨天那事嚇到了,嬉笑道:“放心放心,這一次就當給昨天的事情賠罪。我做東,你做菜。”
鍾離秋:“……”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江生笑得那麼燦爛,鍾離秋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
於是,機智的鐘離秋扭頭問木槿:“木槿,你要一起嗎?”
木槿也沒讓鍾離秋失望,點頭道:“自是要的。”
鍾離秋這才重新看向江生,道:“那成吧,我先一步回府準備膳食。江生你陪著木槿走慢點,他身子骨弱,經不起折騰。”
江生玩笑似的道:“得令!保證讓二哥安全回府。”
鍾離秋也不理他,一邊盤算著要準備的分量,一邊快步回府邸去。
木槿盯著鍾離秋遠去的背影,抿唇不語,帶著絲絲不快。
好氣哦,為什麼所有人都當他是病秧子!
鍾離秋:說得好像你不是一樣。
見木槿杵在原地一動不動,江生問道:“二哥?怎麼了嗎?”
木槿斜睨江生一眼,二話不說操起輕功就走。
江生一時沒反應過來,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慌慌張張追上去,嘴裡喊道:
“woc二哥你身體還沒好全呢別用輕功啊喂!”
“二哥你慢點!”
“等等我啊喂!二哥!”
木槿輕功第一人的稱號可不是蓋的,即便現在身體較為孱弱,也依然不是江生能比的。
他甚至趕在鍾離秋之前回到了府邸里。
然而逞強的後果,就是第二天木槿又染上風寒了。
鍾離秋半蹲在木槿房裡的紅木櫃旁,一邊給木槿取草藥一邊說道:“都說了你現在身子骨弱你還不信,現在遭罪了吧?”
木槿坐在床上,一言不發。
鍾離秋好歹和木槿學了這麼久的輕功,知道他平時悶葫蘆一般的性子,也不管他回不回,自顧自地繼續道:“青風藤和澤蘭今天去比武大會那邊坐莊去了,我醫術不精,風寒勉強懂治。你湊合著喝藥,左右喝不死你。”
木槿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和你師父越來越像了。”
這一次換鍾離秋沒搭理他。
自三月份以來,木槿就總是時不時跑到飛沙閣外不遠處,為此也不知道病情加重了多少回。
起初是青風藤用他平時那一套來照料他,結果木槿死活不願意,倔得跟頭蠢驢似的。
過幾天後蘇青君跑過來沒心沒肺地幫他看病,木槿才勉強乖順了些。
鍾離秋可算是發現了,只有他師父那套適合木槿,越是表現得關心他,他越是不肯配合。
按著心中的藥方抓好藥,鍾離秋站起身,喚來門外的一個小廝,吩咐他去把藥煎好端過來。然後自己拿起陌上準備離開。
木槿突然語氣平淡地開口說:“你不怕我跑麼?”
鍾離秋咧嘴一笑,道:“沒事,你儘管跑,門外江生和戚德音還守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