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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扎了一個小時馬步都快不行了,加時那還得了?
鍾離秋默默抹了一把臉,面無表情地說:“好的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木閣主再見。”
然後鍾離秋就拖著殘軀一臉生無可戀地回到了生死閣。
“小徒弟回來啦。”被埋在各種瓶瓶罐罐里的蘇青君聽到身後的響動,回頭笑著打了個招呼。
鍾離秋看著雜亂的大廳,頗為無語地問:“師父您老乾嘛呢?這些瓶瓶罐罐是什麼?”
蘇青君隨手拿起一瓶撥出瓶塞,聽見鍾離秋的問話後不甚在意地說:“噢,這些是為師無聊時煉的毒藥,現在就是把這些陳年舊藥翻出來見見光。”
鍾離秋眉梢一跳,果斷決定不攙和,說:“徒兒先上樓了,師父你慢慢折騰吧。”
“少主你回來啦!”
悠南興奮地從樓梯上跑下來,站定在鍾離秋面前時眼睛一閃一閃的,活像看見了救命恩人。
被悠南突然的熱情弄得有些懵,十分不適應的鐘離秋結巴地問:“怎,怎麼了?”
“沒事沒事,”怕自己嚇到少主,悠南連忙搖搖頭,笑嘻嘻地說,“悠南就是太激動,少主你去看一下新房間有沒有什麼不滿的,有的話悠南馬上換。”
說完就把鍾離秋扯離樓梯的方向,直奔一樓某個不起眼的房間走去。
“啊?哦……”
鍾離秋愣愣地回了一句,心道:悠南這麼開心是因為他換了個房間嗎?
嗯?
等等……
換了個房間???
後知後覺的鐘離秋已經被悠南拉到了新房間裡,連忙問:“怎麼回事?為什麼換了個房?”
一路把鍾離秋拉到床上坐著休息,悠南才解釋道:“不是換房,這間和樓上那間都是少主的。谷主下午時特意囑咐我們把這間房收拾出來,外面的那些就是才從這裡面拾綴出去的。”
鍾離秋透過房門,看著大廳中間還對著一個瓷瓶皺眉的蘇青君。
本來有些陰鬱的心情一下子明朗了不少。
見鍾離秋開心,悠南又笑道:“那悠南先去幫少主備水沐浴,少主你先在房裡逛一逛,看看有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末了,不等鍾離秋回應,悠南就急急忙忙地小跑出了房間。
鍾離秋看著悠南風風火火的背影啞然失笑,呢喃道:“真是,像個小孩子似的。”
完全忘記了自己有時候更像個小孩子。
因為膝蓋以下還有些酸痛,鍾離秋就坐在床上環顧起這個新房間來。雖然只是下午匆匆忙忙收拾出來的,但整個房間都挺乾淨整潔,沒有什麼陳舊的灰塵味。家具也都應有盡有,總體來說沒什麼值得不滿意的地方。
就在鍾離秋坐在床上四處亂瞥的時候,一個少年悄然從門口施施然走進來,安靜地行了禮後才沉聲道:“少主大人。”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鍾離秋一跳,他看著眼前這個半跪著的少年,說:“那個免禮就好,請問你是?”
少年抬起頭,露出一張精緻的面容。
他微勾唇角,直直地盯著鍾離秋,說道:“小的名叫采籬,與悠南同級,只不過小的負責的是谷主的生活起居。”
鍾離秋乾笑幾聲,說:“啊是麼,采籬你好啊……”
為什麼他在這個自稱“采籬”的少年的視線中感覺到了濃濃的敵意?
第7章 陌上花開
僅一瞬采籬就把眼底的敵意收了起來,讓鍾離秋懷疑是不是自己看岔了。
采籬微微一笑,問:“采籬有事要尋悠南,不知少主可知悠南現在何處?”
鍾離秋信以為真,說:“哦,悠南剛剛說替我備熱水,現在應該還在路上。”
得到了回答,采籬這才從地上起來,笑道:“多謝少主告知,采籬告退。”
“嗯好。”鍾離秋隨口回了一句,采籬便轉身離開了。
總感覺這個叫采籬的人很詭異啊。
鍾離秋在心底尋思著,但除了最開始那個眼神,他又說不出具體詭異在哪裡。恰好這時候蘇青君走了進來,鍾離秋也不繼續深想。
“接著。”蘇青君簡單粗暴說了兩個字就把一個白瓷瓶丟給鍾離秋。
也虧得鍾離秋沒有再走神,慌亂地伸手一接,堪堪抱住了那個瓶子,問道:“師父,這是什麼?”
蘇青君繞到鍾離秋面前的椅子旁一屁股坐下,邊掏出一堆長得參差不齊的瓶子邊說:“噢,你手上那個是丸狀的七日散,為師在上面標註了。”
鍾離秋低頭查看瓶身,果然看見三個飄逸的小字。
等瓶子都擺放好了,蘇青君又提溜出一個矮胖圓的小瓶子遞給鍾離秋,說道:“這是七日散的解藥。”
鍾離秋忙接過來,不解地問:“師父,你給徒兒這些幹嘛?”
蘇青君瞥了他一眼,說:“為師考慮過了,小徒弟你資質太差,接觸這些又晚,真要學毒肯定學不精通。”
鍾離秋嘴角一抽,說:“師父你不會就是特意來損徒兒的吧?”
“你知道就好。”蘇青君嘴角微揚,心情頗好地繼續說,“這些都是丸狀的毒藥還有它們的解藥,為師全都註明了。小徒弟你要是沒事就把他們當糖豆吃罷,吃多了也就可以在入嘴的第一時刻判斷出來,然後自行服用解藥什麼的。”
把毒藥當糖豆吃……真不愧是師父大人想出來的辦法。
鍾離秋總覺得不靠譜,問道:“那萬一毒當即發作呢?”
蘇青君無所謂地擺擺手,說:“哪有那麼烈的毒?至少都要十息。若是十息小徒弟你還反應不過來,那毒死活該。”
一息大約是兩到三秒,那十息也才不過二三十秒。
鍾離秋頓時覺得不止不靠譜,完全就連譜都沒有。這麼短的時間要判斷出是什麼毒然後還要吃下解藥,怎麼可能!
許是察覺到鍾離秋濃濃的不信任,蘇青君輕挑眉,問:“怎麼?”
鍾離秋皺眉,說:“這也太不可靠了吧,萬一正好沒有解藥呢?萬一正好是徒兒不熟悉的毒呢?萬一……”
蘇青君聽得不耐煩,抬手打斷,說道:“哪有那麼多萬一。不管,下個月為師就要考察一下你的成果,自己做好準備。”
說完,蘇青君就果斷地起身離開了,徒留鍾離秋干瞪著這堆白瓷瓶。
半晌,鍾離秋還是低嘆著認命了。
攤上一個任性的師父,他還能說什麼?
“少主!”
正思考人生的時候,悠南的一聲大喊把鍾離秋的魂都嚇了回來。
鍾離秋下意識往後縮了縮,拍拍胸脯,說道:“怎麼了?突然喊那麼大聲嚇死我了。”
悠南摸摸後腦勺,說:“剛剛叫了好幾聲少主沒反應就不小心大聲了點。熱水備好了,少主快去沐浴吧!”
“啊好,我去拿幾件衣服。”說著鍾離秋就從床上站了起來,結果腿一就要軟往前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