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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父,小青,快來啊,她們在這裡!”明逸大叫大嚷,渾然忘記還不能算安全地方。
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榮王父女衝來,在肉堆里亂看:“在哪裡在哪裡?”
明逸手指著牆笑得濕了眼眶:“她們還在,沒陷在京里,走到這裡裝了肉,裝了食水,她們還在……”
京中已失控,明逸和榮王小青仗著有地道,也是辛苦的。應該睡一覺,但發現一行人應在不遠處,精神暴滿,也裝了食水和吃的,在一堆腳印里艱難地分辨著,一路尋找著離開。
……
三天後,離此幾十里的山嶺上,小郡主催促:“咱們可以走了吧,下面比昨天平靜的多,像是沒有亂兵。”
離開留芳園沒有多久,就遇到大隊亂兵。硬拼,不是對手。好在她們出的園門,離留芳園倚勢而起的山脈很近,三個有功夫的架起兩個不會功夫的人,及時避到山丘中。
哪裡還有可看的腳印呢,早就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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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紀事已更新。
第一卷 第一百零三章 ,爭執---雞腿加更,求包養
亂勁兒初期的京都附近,想找到誰很不容易。
……
帳篷里唉聲嘆氣,三殿下感覺耳朵里有人拉鋸,掀眼皮子對宇文靖一瞥,太師滿面烏青,三殿下到嘴的勸解咽了下去。
“我的孫女兒!”太師撕心裂肺。
萬安長公主愁容滿面,她的長子武安侯明道乾巴巴的勸著:“三弟也沒有回來,三弟去找她了,榮王舅父也沒有回來,也去找她了。”
明達也道:“是啊,太師別著急,咱們丟的人也太多,這不正在整兵馬,等打回去就都有著落。”
萬安長公主心情有了一松,次子看上去並不受喬氏死訊影響,喬氏那個賤人並沒完全毀了自己兒子。
宇文靖可得不到同樣的安慰,怒吼一聲:“我的孫女兒!”
帳篷外面有人隨著大哭:“我的二姑娘啊,太師您要趕緊派人去找她啊,”
帳篷里的人都讓太師弄得煩了,都對外面皺眉頭。宇文靖更心煩意亂,對著外面道:“進來!”
一個婦人進來,趴地上就哭:“太師啊,二姑娘和心梅不見了。”
“誰?”宇文靖只知道這是自己家的人,她說的是誰,他還是弄不明白。
“我是四房裡綠二姑娘的人,太師,二姑娘不見了,”
“滾!”宇文靖氣不打一處來,這會兒哪有心情管綠姑娘白姑娘的,把婦人罵出去,接著又淒淒涼涼對著長公主:“我的孫女兒啊……”
在這裡有呆若木雞的皇帝,自從那晚嚇尿褲子以後,就一直呆著呆著,大小事情大家已推三殿下為主,他是個擺樣子的,呆著。
還有殘缺不全的官員們,貴族們,對宇文靖暗生不滿。每個人家裡都丟了堂親表親,獨你老太師一個人哭嚎不止,你倒是好意思折磨大家。
他們為什麼不哭呢?早幾天哭過了,此時聚到皇帝面前,商議怎麼打回京都。
城牆炸開口子,方便楊泰保的人進京,同樣也方便別人回去。都想回家,見天兒的商議。但每一回商議,先得聽老太師哀嚎半天,他的孫女兒啊。
為什麼他們不勸或者不阻攔呢?宇文靖最後一個退出京都。
大家數著鐘點兒,根據前兩天的經驗,太師淒悽慘慘哭上半炷香,應該會停下來,就可以商議正事。
往外看天色,日光一寸一寸的移動,另一聲大哭出來,把宇文靖的哭聲壓倒:“姐姐,我要姐姐!”
長安長公主抱著嗣哥兒進來,嗣哥兒紅腫的眼睛到處亂看,瞄一圈子沒有,擠巴臉兒哭得更凶:“哇哇,我要姐姐,哇哇,給我姐姐……”
他的母親長安長公主對丈夫瑞國公無奈:“醒了就哭,我們哄不好他,只能送來給你。”
“我不要你,我要姐姐,你不疼我們,我要姐姐,”嗣哥兒小手一巴掌打到長安長公主臉上。
“啪”,一個巴掌印子出來。
這會兒都沒有心情笑,瑞國公正想法子對兒子擠笑容,卻見到這一幕,翻了臉,抬手一巴掌就要打嗣哥兒。
嗣哥兒繼續哭:“哇哇,我要姐姐,”理也不理他。
長安長公主讓兒子的話灰了心,逃難的心,對家人關注多出來。而且嗣哥兒也沒說錯。抱著兒子避開丈夫的手,滴了淚:“他說的……也是實情。”
宇文靖闖到她的眼帘中,長安長公主微變面色。
瑞國公見到,也心灰意冷,妻子已生下兩個孩子,卻終究不能忘記那個人。
他疼愛兒子,不過因為這是妻子和他的情意所致。讓變了面色打醒,哪還忍心打兒子,接過嗣哥兒,長安長公主逃也似的出去。
帳篷里這下子很熱鬧,嗣哥兒一個人的哭聲可以震天地。越哭越凶,再加上動作,踢父親蹬父親,好似上百個人在唱大戲。
宇文靖的難過算什麼,早就讓擠出十萬八千里。
三殿下張不開口責備太師,卻可以對瑞國公沉下臉,冷聲道:“國公不用議事,帶他出去吧。”
“哇哇,我要姐姐給的果子。”嗣哥兒手指皇帝面前擺的一盤果子。瑞國公這才發現兒子手中抱的一枚果子沒了。
他讓抱出京,天天要姐姐。哄他,給他一個果子,說是姐姐給的,嗣哥兒天天抱著,要一聲姐姐,啃上一口。
萬安長公主嘆氣,取一個給他,摸摸他的頭。
“不是這個,我要姐姐給的。”嗣哥兒哭的更凶。
還是他的父親更明白他,昨天的果子嗣哥兒咬的只有半個。奶娘回話:“果子殘了,怕哥兒吃壞肚子,睡著的時候扔了。”
瑞國公幾大口下去,又咬出一個半殘的,嗣哥兒瞅瞅相似,抽抽噎噎讓抱出去,沒有再大鬧。
宇文靖也結束,得以商議正事。
“先是百姓,沒有許多的帳篷安置。幸好是夏天。但糧食怎麼辦?”三殿下愁眉不展。
出京的時候,把能帶出來的百姓全帶來,都在野外住著。民居不多,讓給受傷的人。就是皇帝和殿下,也住在帳篷里。
為什麼把百姓們帶出京?戰亂中屠城的事情常有,凌朝能帶出這些人已算了不起。
這會兒,他坐在不多的椅子上,猶在氣喘吁吁。手按住的左脅下,慢慢的還有血沁出來。
局勢敗壞到,他們可去的地方相當少。幾天過去,西山大營至今沒有來支援,全憑京都護衛和百姓中的義士才在這一片地方站穩。
往南,南城城圖已交給郭村,南城也沒有人來聯絡,派去打探的人沒有回來,也不敢輕易冒險。
往東,是海邊,要經過南城不說。水軍在數年剋扣軍餉之下,已向郭村倒戈。
往西,繞過長城出張家口,就出了關。看似背後浩瀚天地,其實已退出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