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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與世家之間的不和睦,把此時此刻的當家人請出來問一問,他們自己也說不清這久遠的矛盾從哪塊兒開始。反正老輩積下來,有塵埃般拂之不去的不痛快。未必就全是仇,彼此不服、不順眼、不願和好等等等。
馬家的公子擺出笑臉兒,話由他嘴裡說出來:“好些年不見了,宇文天,十數年前我們不敢望你項背,心裡常惦念著。怎麼樣?再露一手兒吧,解解我們的饞勁兒。”
說完,他先哈哈笑了,跟隨他的人也仰面大笑。
文天走到哪裡都自稱姓文,宇文靖走到哪裡都說他是宇文天。別人叫他宇文天犯不著花精力糾正,文天稱呼不錯自己就行。
對著起鬨的笑聲,文天也笑了,往場中左右看了看,不動聲色道:“十幾年沒見到我,懷疑我的人倒不少。”
馬家的公子面上一滯。
他認得這個人還是宇文天,他改名叫文天的原因,馬公子雖然想知道,卻沒膽子當著宇文靖在問個分明。十幾年沒見到,凌朝等人依然把他捧的高,馬公子氣憤不過,才出言擠兌他。
一句“懷疑”,馬公子惦念的就只有自己。尋思下宇文天依舊出風頭的話,算自己送他上去的,還是自己重新得罪他一回?
文天輕描淡寫回一句,他就有些不敢接話。
跟他一夥兒的人見氣勢要弱,鄭公子道:“我來接。”起身來對文天拱拱手,先下個禮兒,你宇文天總不能說我們錯。再呢,不依不饒:“昔年名公子若再肯賜教風采一二,是我輩的福分。”
這話說的算客氣,宇文靖頷首,撫須微笑對文天望去。
“天兒?”
他的意思可以展露一手,讓在場的人最好離開留芳園後,滿京里誇讚傳播,讓角角落落都知道宇文家的長公子光彩回歸。
文天亦是微笑,目光閃動中,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對著凌朝等人瞄了瞄。
凌朝等人樂得合不攏嘴兒,爭先恐後道:“這個提議好,”
周英虎按自己腦袋上一巴掌:“哎哎,你們說我怎麼沒想起來呢?”擼著袖子,把手按到胸膛上:“哈哈,我先來。宇文天,沒比試前有句話你聽好,等咱們離開這留芳園,十大公子名次要重新排排了。”
文天斜睨了他,一言不發。
周英虎頓時火了:“你這什麼眼神兒?你還是瞧不起我?嫌我差你太多……”
宇文靖大大的樂了,狠狠出一口氣,笑道:“英虎,你這話先沒了氣勢,呵呵,笑壞老夫也。”
一氣吃了三杯酒,渾身上下那個暢快沒法兒描述。姓周的你成天卡銀錢,你還有今天這跳腳的份兒?
榮王把周英虎按回座位,神氣的一抬下巴:“宇文天,我同你比,哈哈哈……”他也得意忘形擺在前面:“十大名公子,從此就要換換排名了哈哈……”
“同殿下?比小心眼兒嗎。”文天“肅然起敬”模樣:“殿下,我認輸。”
“噗”,凌朝一口酒噴地上。
“噗”,宇文靖一口酒噴地上。
“噗”,
“噗”,
……
不知道有多少酒噴到地上,地面升騰起美酒香。
榮王綠著臉罵罵咧咧,讓凌朝勸回座位。凌朝手拈酒杯沉吟多時,忽然笑道:“我同你比,宇文天,你不會也瞧不上我吧?”
“成啊。”文天這一回利索,笑吟吟道:“比什麼?”
場中靜了下來。
無數眼珠子亂轉,仿佛當事人變成他們。
凌朝不易察覺的皺皺眉,在馬家等人張張嘴要說話時,情知他們不是挑唆就是助長出矛盾。抬手阻止。寒著臉兒道:“跟你們有關係嗎?”
馬公子等訕訕閉上嘴。
“你知道的,我學的是領兵作戰,宇文天,我還是和你比對戰。咱們實戰。”凌朝氣定神閒的眸光悄悄兒的,在文天的斯文里瞍了瞍。
上一回排名次,紙上談兵論兵法,凌朝輸到第八名。十幾年裡越想越不對,就周英虎這等人也能占便宜,榮王更沒有帶過兵。
乍一看,文天舊日的張揚剩下沒幾分。沒有宇文家的支持,凌朝不信前幾天見到布衣著裝的宇文天十幾年裡天天想的有兵書。
凌朝含笑:“可行嗎?”
文天渾然不當一回事兒:“行啊。”
凌朝覺得手心微微發粘,他得克制自己才能問的不流露興奮:“那規矩怎麼定?”
“以前是你出題目,規矩我定。”文天想想:“這一回咱們來真的,你手中有京都護衛的兵馬,不許你動一兵一卒。我十幾年不在京里,周邊軍營一個不識。”文天對宇文靖笑一笑:“請太師暫借周邊軍中一萬人馬,”
一指凌朝:“你五千,我五千,留芳園外側有座山,咱們就在那裡比試。你輸了,給我放老實。我輸了,這第一的名頭我不要了。”
“好!”馬公子鄭公子等又等不及,一跳出來。
那迫不及待的勁兒,凌朝勃然大怒,斥責道:“跟你們有關係嗎?”
文天看也不看他們,半醉眼眸點一點凌朝,嬉笑道:“先說好,太師借來的一萬人馬中若有一個是你認得的,你小子就算輸。咱們新將軍帶新兵,各憑本事論輸贏。”
“好。”宇文靖容光煥發,由衷的讚嘆著,在接受周邊的讚賞時,對宇文永華等侄子們淡淡一瞥。
宇文大老爺等面上滾燙的垂下頭,都有一句話暗生心臆。大話說在前面誰不會,說到做到才是能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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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章不能一筆帶過,算是伏筆吧。哈哈哈。
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宇文紅又一回的無恥
很快,前名公子們比試的話傳遍園中各處。這倒不是小道消息傳的疾,而是萬安長公主的話。
太師借調兵馬要三天,給一天凌朝和宇文天雙方挑兵馬,又約定三天見輸贏。
“今年留芳園賞春,盡情流連,直到分出輸贏那天。”
男人們迅速擺開賭局,女眷們毫不遲疑打發家人回京取衣裳。原先備的衣裳只足夠三天顯擺,多呆幾天就得多出衣裳,多出新鮮首飾會人。
傳消息,回程趕的,顯出園子裡有一陣子的慌亂。
……
正殿之中流雲日彩,有幾分兒落到偏殿裡,把通往偏殿的側門映成斑駁色,也映上門後傾聽的無憂衣裳。
文無憂嘴角不屑一顧的微勾,她沒有想到紅大姑娘還有這一手兒。
“三爺容稟,朝堂之上,言語紛紛乃是尋常。私下相好,也是人之常情。及至結黨,方是制止之道。但不管怎樣,豈有閹人論短長的地兒?不是我家太師壓制郭公公,不是我宇文紅一介女流出頭露面要談論他,請三爺明鑑,是不是這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