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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話,這幾句話很重要。”文無憂面色凝重。
小郡主聽到,也把個耳朵貼上去。她的護衛同樣害怕,把她拉開,自己湊上去聽。
文無憂再聽的時候,“咣”地輕響中,殿門關上,留下一地寂靜。郭村和說話的人已離開。
幾雙眸光,無憂的,郡主的,春草的,放到護衛身上。
小郡主最為希冀:“聽到大秘密了嗎?”文無憂越想,自己沒有聽錯,說的確實是文尚書,她的眸光里也有了期盼。
護衛有意無意的對文無憂看了一看,顯然,他們和無憂在地道裡頭回見面,但他們卻知道文無憂的身份。
這種不經意的看,放在人多的地方不顯眼。這地道里就一簇火摺子光,就這麼幾個人,大家心思全在護衛身上,小郡主、文無憂和春草全看了出來。
文無憂有點兒激動:“與文尚書有關的話,請你告訴我。”小郡主也不滿:“有話就說啊,前天咱們試過她,她是可以相信的人。”
護衛為難了好一會兒,對小郡主道:“外面都說文尚書是郭公公的人,”
小郡主跳了起來:“啊,文尚書是臥底?”
這小孩反應靈敏的能嚇到明三爺,沒有意外的把文無憂主僕也嚇倒。文無憂一把握住她的小嘴,春草一把握住她的小嘴。主僕的手疊著手,把小郡主悶在手裡。
兩個護衛想也不想的出了手,這是想把郡主悶死嗎?春草想也不想的還了手。
地道里瞬間拳風赫赫,腳風陣陣。
小郡主的小臉兒上就只有文無憂一隻手時,她輕鬆的就掙開,怒道:“都給我住手!”
文無憂在她額頭上又拍一記:“都怪你亂說。”
護衛們和春草停下來,兩個人是救主,一個人是截兩個人,都累的癱在石壁上。
文無憂清清嗓子:“起因是郡主胡說,作為賠償,你們聽的消息我應該聽。”
護衛沒力氣也不想同她辯,只能道:“郡主請過來。”小郡主到他身邊,聽了幾句悄悄話,眼睛張得又大又明,瞪在文無憂身上收不回來。
文無憂搜索枯腸:“你要是不對我說,我不再理你。我……”
“我對你說,我信得過你,但是,但是,但是……”小郡主也措不好詞。
“事關我爹爹,你對我說沒有錯,以後我會經常陪你來,你看好不好?”文無憂沒有底氣的利誘她。
小郡主吐一口長氣,她有詞了:“這事也關乎我三表哥,我萬安姨母,甚至關乎到我榮王舅舅,我母親,我家,我所有的親戚,你……”
“我發誓。”認得的日子不長,跟了解一個人的深淺不成正經。文無憂趕緊又是一個誓言出去。
小郡主對著黑暗處走去,文無憂跟去。
“他們聽的話是這樣,郭村說可恨沒把文尚書的女兒握在手裡,讓明三爺搶了去。文尚書這個人還能相信嗎?但是不信他卻也可惜。公公我還是想要他。”
早就猜到,和事實擺在眼前——雖然這不是自己親耳聽到,但春草花了一番力氣在護衛身上,自己花了一巴掌力氣在小郡主小臉兒上——文無憂信這是真話。
她身子晃幾晃,果然,自己和浩然哥哥是這權謀下的犧牲品。果然,小郡主要讓自己發誓。
小郡主讓發誓為的是另一句話,玉成郡主輕聲道:“和壞人郭說話的是南關侯,我偷聽好些回,剛才殿裡兩個人,我認得出是他。南關侯說,文尚書不會和明家暗中勾結吧?”
“噤聲!”文無憂也不能招架這樣的話。
玉成郡主反得了意:“看我相信你吧,你以後可以乖乖當我的三嫂,乖乖的陪我歷險了吧。”
壓低嗓音到幾不可聞:“父親知道我一定到處逛,給了我兩個護衛,但是他們這也管著那也看著。我又實在想有個伴兒才沒丟下。以後有了你,咱們倆個想怎麼逛就怎麼逛。”
文無憂沒心情聽,她很快滿面淚水。
說文天投靠郭村,無憂更傾向於他和明家暗中盟約。自從到明家以後,萬安長公主一直關愛有加,明三爺……後來想想,也不能怪他表情意是唐突。
奉旨定婚,明三爺一個字的心意也不表達,先不說讓人認為他對聖旨有怨言,對他的母親萬安長公主也是種不尊重。那才叫奇怪。
他表了情意,是個稱職的兒子,稱職的臣子。
認真的說,文無憂對明家母子沒有不好的看法——有了郭村的這幾句話以後。
而郭公公在無憂心裡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惜花院裡他的乾兒子荼毒凌弱,就在不久前那穢亂宮闈的動靜也是證據。
皇宮裡只有一個男人可以同女人發出那種聲音,只有皇帝才行。這豈不是郭村奸臣的有力證據?他把皇帝也不放在眼裡。
文無憂更信郡主的脫口之言,文尚書是臥底。
爹爹為什麼不對無憂說呢?他不是留下母親在無憂身邊。母親的離去是個意外,雲家的退親卻成了郭村的左右中物。一時間,文無憂擔心文天,為自己和雲浩然更抱冤屈,哽咽中有了低聲。
護衛和春草匆匆過來,護衛趁機道:“郡主,說好的,打探到什麼,就趕緊回去,您聰明的緊,好好的想想,即刻窺破玄機是不是?這是您和老爺的約定,咱們可以回去了吧。”
玉成郡主每回離開都有掃興,今天也有,她自己都不認為奇怪。她的父親瑞國公寵女過度,有時候到令人髮指的地步,瑞國公自己也知道。所以派兩個功夫最好的護衛給女兒,又和她約定,不可以逛太遠,不可以不安全,聽到點兒什麼就回來吧。
小郡主就點一點頭:“咱們回去,但是讓我和三嫂單獨再說幾句。”
春草堅決不肯離開,小郡主也拿她沒有辦法。她仰起小臉兒,問正在拭淚的文無憂:“你感動嗎?”
“感動,謝謝你告訴我。”
“不是,是你感動我三表哥把你從郭村手裡救出來嗎?郭村的話是沒有把你握在手心裡,他做了什麼不是?三表哥把你救出狼窩虎口,你感動嗎?你會嫁給他對不對?咱們倆個就可以晚晚在一起了。”小郡主剖析的頭頭是道。
文無憂又一回為她驚駭,而忘記她讓自己感動:“呃,你真的不是小老妖怪?”
“我當然懂,我和你吵過,回家就想起來。郭村讓我和親去,”
文無憂憤怒了:“哪一年的事情,你今年也不大,怎麼能讓你背井離鄉?”
“前年。我七歲那年。他讓我和親去,母親對皇舅舅說,我要嫁給三表哥。就是那個時候,說我嫁給表哥。萬安姨母也說是。皇舅舅不喜歡我母親,但對萬安姨母說什麼都聽。後來我逛地道,聽到郭村說沒有把我握在手心裡,和說你的話一樣。”
小郡主說到這裡,實在人兒小小,又有了得色:“我一直就是這樣的聰明對不對?你為三表哥感動過,就可以為我感動了。多久都沒有關係,我不嫌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