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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長公主是本朝最貴重的人兒。
而她愛護皇帝,太監當權,長公主未必看得下去。她的兒子明三爺也應該是反對態度。
文無憂很想問問郭公公的事跡,但文天對雲浩然說起殿試怎麼應對。這位昔年秋闈第一、春闈第一、殿試也第一的名公子,他的話雖稱不上金玉良言,也應該字字珠璣。文無憂就和母親說起話。
第二天就不用問了,聽說留芳園裡有比試,不知是皇帝來了興致還是郭公公有興致,郭公公奉旨前來主持。無憂大可以去看看真人。
……
留芳園依山而成,方便山中幽翠和泉水依勢自來。
出了山腳下的這道門,遠望山巒雖不聳高,卻綿延不絕。
一萬人馬整整齊齊列出兩個方陣,讓沒事兒就喜歡驚呼的女眷們此起彼伏的驚嘆。
宇文紅的心怦怦亂跳。
雖明三有婉拒親事的話,但又怎麼樣呢?
明三爺一天沒定親,宇文紅一天有可能。她打心裡盼著文天贏,給她的面上增添光彩。
她盯著文無憂上前送行,那目不轉睛的模樣,仿佛送行的人是她那般。
“爹爹,飲了無憂這杯酒,把凌叔父殺得片甲不留。”文無憂送上送行酒水。
凌甫來送行,聽話學話:“父親,飲下這杯酒,把天伯父殺得……”
凌朝和文天沒有歸隊,並排在一起,文無憂聽到這句,嗔怪怒眸:“嗯哼!”
凌甫瞅瞅她,放老實的把下半句沒有說。
小兒女們轉回後,文天取笑凌朝:“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兒子分明眼中有人,但當著你面總裝出對我女兒有意,你是呆啊,還是傻啊?當面弄鬼兒你居然裝看不到。”
凌朝並不直接回答,對準備隨行的家將一個眼色:“喚羅表姑娘見我。”
羅姑娘小臉兒雪白的過來,一看就有懼怕。而凌甫坐立不安,翹長頭頸望過來,家中姐妹們把他一通諷刺,他也沒有聽見。
凌朝淡淡:“三天裡我將不在,你表哥可同你說了什麼?”
羅姑娘惶然:“沒有。”
“我曾交待過你,你表哥功名前程要緊,家中為他尋親事,拖後腿兒的不要,你可還記得?”凌朝神色冰寒。
“記得,不敢忘記。”羅姑娘深深垂下面龐。
文天也笑了,他分明見到凌甫對羅姑娘跟前跟後的討好。羅姑娘要是把凌朝的話放在心裡,避開才是道理。
等羅姑娘走後,他打趣凌朝:“你的名聲就叫巧算計,在你面前玩招數,這叫自投羅網吧。”
“我沒收拾她,是甫哥迷的正深。這時候動手腳,恐傷父子之情。”凌朝一面正盔甲,一面不屑的回答:“你我都是過來人,初戀情迷算什麼,朝花露珠似的不堪一擊,日頭一出來也就無影無蹤。依舊過正經日子去。”
文天還沒有回話,凌朝停下語聲,忽然失笑:“我忘記了,你是個初戀情迷的,哈哈,家中不答應,乾脆一走了之。”
再就繃緊面容:“我兒子可不會放縱到跟你一樣。他明年就議親事。他願意多個妾,我倒答應。”
文天擠擠眼:“我們夫妻是正經過日子的那種。初戀情迷?你們不都說我迷小嬌嬌?”
凌朝大笑:“那肉門板?她不過為你寫的詞。虧別人數落完你,你還說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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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一個月開始了。
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大太監郭村
說說笑笑著,文天和凌朝並無芥蒂,一起去辭行。
此時此刻,他們是眾人的焦點,無數艷羨、嫉妒、幸災樂禍、仰慕的眼光紛紛落到他們身上。
宇文靖顯然認為爭回光彩,撫須笑得呵呵有聲。惹得另一個人大為不滿。
尖細的嗓音煞風景的出來:“太師啊,皇上總說缺少人材,你宇文家有這般好子弟,卻藏著不拿出來?”
“郭公公好生人材,不過一句話,就幾乎把朝綱不振的罪名扣到老夫頭上。”宇文靖反唇相譏,暗沉眸子同時警告的放到說話的人面上:“但有郭公公在,朝中怎麼會缺少人材?”
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有你郭公公在,天下太平著吶。”
碩大的案幾後面,三張水磨楠木椅子上,最右側坐的男子本就白面無須,聽到宇文靖的話,氣的差點跳起來,血色唰的更下去一層。
這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太師政敵,原本是侍候皇帝的小太監,會揣摩皇帝心思,侍候玩的好樂的好,皇帝登基後,一年一年的把郭村提到總管大太監的位置上。
郭村的眉逆生,從面相上說,這個人兇狠。不知是不是受到眉毛生的不好影響,眼神暗沉中內含寒光。偶然一抬,天不認地不收的神情。鼻子倒直,嘴兒也小,這就有些女相出來。再加上肌膚雪白,把兇狠和寒光沖淡,從表面上看,是皇帝近侍中普遍的清秀面貌那種。
也因清秀顯露,而沒有過多的大丈夫氣概。
別說宇文靖的城府如海那氣質他沒有,就是宇文大老爺尚書這官當的顯赫,從郭村面上也看不出來。
“沒有了不得的啊,卻能讓太師窘迫?刑部尚書也奈何他不能……”文無憂喃喃,把宇文靖說進去,把宇文大老爺貶低一頓。
別人留意的是宇文靖和郭村之間的對話,文無憂卻覺得以太師之尊,沒早把宮中的這潛在權臣拔掉,已然落了下風。這會兒再在嘴皮子上尋臉面,也不入無憂的眼睛。
還是打量郭村的好。
“說誰?”雲浩然送上一杯蜜酒,輕笑著問。
小夫妻之間並不會存在秘密,但不表示無憂上一刻知道,下一刻就會告訴雲浩然。
煩心的事情,等離開京里自動消失,有些話,文無憂沒有告知,也認為不必告知。
沒事兒,何必多添煩惱?
接過酒,只燦然一笑:“浩然哥哥,你吃飽了沒有?”
“你發呆的時候,我吃了許多。”雲浩然打趣著她。
“那咱們帶上這酒逛逛去吧,去陪母親也行,”說到這裡,嗓音悄悄聲,靈動的眸子飛快在宇文靖面上一瞥:“母親不願意見太師,凡是有太師的地方,她都不願意來。”
雲浩然總是溫柔的:“依你。”
“可是呢,母親說既出來了,就盡情玩吧。她又說要歇著。咱們先去走走,晚上再去陪她用飯。爹爹不在,今兒晚上咱們安生在房裡,和母親,和桃婆婆和春草,咱們猜謎兒吧。”
雲浩然依然說好。
文無憂把他帶走,不然的話,太師已用眼神示意,還是想把無憂介紹給一乾子有身份的女眷們。而郭村自從知道她是文天的女兒,也有意無意的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