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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婿繼續討要:“從我和無憂定親,您沒有給過我一點兒。從今天開始還吧,十年八年的只夠還利息,餘下的歲月還本金。要還得徹底,別一不小心又欠上利息……”
“今天日頭從西邊出來的?還是你讓兩個亂密報的氣的神智不清。”宇文天用手在明逸眼前晃來晃去:“這是幾個巴掌?”
“大杖走,小杖受。打巴掌就走,給疼愛就受。”明逸怎可能沒話,沒有扳回的話回,輕輕鬆鬆又回到討要上面。
“來人,”
進來一個人。
“換好茶來,我和宇文太師長談,要茶提神。暫時的,也不見人。”明逸吩咐他。
泡好茶,那人真的出去,對外面候見的官員說聲:“二位殿下暫不見人。”
房裡,一對翁婿錙銖必較的開始算帳。
“岳父對雲浩然一年笑幾回,一共笑了幾年,報個詳細的數目出來。一絲一絲還給我。欠一絲還一海。”
宇文天嘲笑:“還你一海的茶水,一海為飲,當你是牛。”
見明逸拖張紙,提筆往上寫著。
又嘲笑他:“以你的聰明,還能記不住?”
“這與記不住無關,是記下來,咱們算完了,岳父簽個名字,就是給我的欠條。”明逸寫的很認真。
邊寫邊念:“某年某月,凶我。某年某月,攆我。某年某月……”
“這是咱們剛見面的那一年,我不知道你心裡是不是堅定,當然凶你攆你再凶你。”宇文天反駁。
明逸抬眸望向他:“您見到女婿不認得,空辜負聰明,這個要罰百倍。”
“小子,按你這樣算,這輩子我還得清嗎?”宇文天深表懷疑。
明逸很大度的模樣:“下輩子接著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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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 ,厲害的姑奶奶
門外候見的官員越來越多,而翁婿兩個的帳目也算到最重要的時刻。宇文天再一次看著明逸落筆,脾氣有些按壓不住。
主動的對明逸說起探視雲浩然的話,出自這岳父也知道對一前一後兩個女婿的對待上不平衡。
他也沒辦法平衡。
雲浩然曾是他的鄰居,在他的身邊長大。明逸是一出現就必然讓宇文天考驗的人。
兩者遇到的宇文天面容不可能一樣。
明逸煞有介事的寫上什麼一年笑幾回,宇文天還能遷就他。但他再寫,就是無憂的所有權。端正的幾行字沒有錯字,意思也貼切本朝大風向。
“豈不聞,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在此,就比父言重……”
一把打落筆,再一把奪過紙張,宇文天團幾團,往地上一扔,罵上一聲:“豈不聞,這是胡扯。”
明逸嘴角邊有一個狡黠的笑容:“那以後還刁難女婿嗎?”
“小子,你等這一天等著急沒有?”宇文天當然不答應。翁婿兩個理論起來。
正說著,皇帝打發人過來。這不是官員可以讓等著,二位太師起身辦公事。
“皇上聽說官員們行為不檢,讓二位太師嚴查才好。”
太監走以後,明逸不悅:“郭村就是個太監,不久前那受漢曲王指使進參湯的老王也是個太監。宮人們重新查過,這話不會是宮人多嘴。”
“是御史。這是他們的本分,他們耳目也聰敏。”宇文天裝著沒看到,一腳把剛才團到地上的帳目踩了踩,面上半點兒沒走樣,嚴肅而認真:“辦正事了,就快滿朝文武皆小人……”
他語聲一頓,而明逸也愕然,翁婿幾乎瞬間想到一處去。宇文天板起臉:“原來是這樣。”明逸叫出來:“好長遠的心思。”
宇文天皺眉頭:“這就與幾位王爺沒有關係了。”
“是啊,他們眼下保自己最重要,想不到這麼久遠。”明逸說著,掐指算日子:“秋闈、春闈到明年殿試,不會消停。會不會相中什麼官職,就把什麼官兒拉下來。”
宇文天提醒他,也兼提醒自己:“有一件事情先得弄明白,這些隱私是從哪裡弄來。”
“岳父您想,除去郭村搜羅過,誰還能大手筆的知道這麼些。”明逸挑一挑眉頭:“與幾位王爺是離不開的,只怕他們嘴裡能說些什麼出來。”
兩個人一會兒為公,一會兒為私,只苦了外面等候的人。
……
明府的二門上,花籬倚牆,日光不算酷夏。明府的角門外,凌霄沖天,也擋日光。但又一個婦人帶著兩個丫頭走過來,陰涼里已沒有能站的地兒。日光全打在她身上,汗水是夏天每天要流,直射的熱她卻受不了。
手扶著額頭晃了幾晃。
“夫人,你怎麼了?”兩個丫頭有了慌亂。
一旁等候的人,有的裝看不見,有的露出憐憫神色,但不會把她排好的位置讓出來。走過來扶的人,不超過三個。
一個月華色衣裳的人從懷裡取出小小的水袋,湊到暈過去的夫人唇邊:“喝一口吧,這大夏天的候門可不好過。”
低低的又有一聲抱怨:“這真是君王城門豎降旗,妾在深宮哪得知,老爺們倒了運,咱們事先不知道,事後卻跟著遭殃。”
暈過去的夫人得了這一口水,半昏沉里剛似醒非醒,聽到這句話同病相憐,還沒有完全睜開眼,淚水先如雨下般,從抖動的眼帘里滑落,泣聲道:“只能恨嫁錯人吧。”
這樣一說,在這裡排隊候見的女人們都有同病相憐之感,柔聲道:“是啊,咱們嫁人是依父母命,嫁的人在誰的手下辦事,咱們在內宅里哪能知道。這犯了事,卻跟著大熱天的勞碌,這算什麼事兒。”
月華色衣裳的婦人就先自我介紹:“我夫家姓鄭,是雲昭王府中侍候的官員,唉,這是我頭一回進京,卻是為他上下打點。”
另一個人話已到唇邊,不用別人問,也說出來:“我丈夫也是雲昭王府中侍候的官員,唉,他讓關在獄裡,我也是為他上下打點。”
第三個人眨巴下眼,結結巴巴道:“可是,幾位王爺讓拿下不過半年,聽說還沒有完全收復他們的封地?”她不著痕跡的後退一步,又是一個半步。
第四個、第五個……都後退了一步。
只留下暈過的婦人、月華色衣裳的婦人,和另一個雲昭王府中出來的女人相對苦笑。
退開的人已聚攏,小聲地說起來。
“從正月里幾位王爺在京里謀反直到現在,陸續送來好些他們的人。還用問嗎?男的是罪官,女的是罪官家人。”
“別跟她們有往來,小心讓沾惹。”
三個讓打下罪官女眷烙印的婦人雖聽不完整話,但猜得到,暈過去的婦人掩面痛哭:“這關我們什麼事情,我們也不知道他們跟王爺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