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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哭,我再試一回……”

    “你,你沒有過嗎?”

    “……沒有過,奶媽昨兒對我說了一堆話,想是我沒記清楚,你別哭,我再去,再去問問她……”

    “嗚嗚,別……”

    媽媽們面面相覷,想想京亂那年三爺十四歲。在此以前,他就為三殿下辦事,有時候出京。長公主曾說過給他房裡放兩個人,但三爺恰好不在,他回來的時候,又讓別的事情打岔,三爺莫不是還沒有經過?

    這裡面有一個是明逸的奶娘,大著膽子叩了窗戶:“三爺,出來說話。”

    哭聲頓時下去,過上一會兒,明逸難為情的出來。奶娘對著他又說了一些,推他重新進去:“溫存些,也別傷到自己。”

    又等著,直到一聲哭尖銳的出來,四個媽媽相互道賀:“成了。”準備去見長公主,“咣當”一聲,房門打開來,明逸只著小衣,著急的出來:“她很難過,熱水,快請太醫來。”  

    四個媽媽忍著笑:“沒事兒,下一回就好。”

    “熱水!藥。”明逸堅持的道。細看,他的眼角也有痛苦。

    四個媽媽哄著他:“就來。”到底還是把熱水送進去,按三爺說的也送進去止痛藥。

    明逸甚至不讓春草進來:“我會服侍她。”

    把熱水桶拖到床前,抱起文無憂放到水裡:“好些沒有?你好些沒有?”

    文無憂抽抽噎噎:“我們,是不是鬧了笑話兒,有人會要熱水嗎?”

    明逸在別的地方腦子從來轉的快,就是剛才因沒有經過而不靈光。他迅速地道:“這好辦,等凌甫成親,讓他也要一回。”

    這種時候談論外人,文無憂漲紅臉兒,忍無可忍的輕輕給了他手臂上一拳。

    洗過,重新回到床上,兩個人都睡不著。過上一會兒,文無憂輕輕地問:“你,覺得快活嗎?”

    明逸如實回答:“不。”他疑惑的不行:“都說這事兒有多好,為什麼咱們不好?”  

    文無憂很是擔心:“會不會咱們倆個不和?”

    “不會。”明逸斷然道:“實對你說了吧,在咱們假定親以後,母親給咱們合過八字,是相配的夫妻。”

    “哦,”文無憂嘟囔:“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了。”說過,省悟洞房這晚不應該說太多話吧,把臉兒扭著給床里,悄悄的把身子也微側過去。

    但她儘可能的躲著明逸,卻躲不開明逸的聲音。

    明逸沒注意到妻子往裡面挪動,是他全心在自言自語上:“不可能啊,那些風流鬼兒們喜歡的恨不能幾天不下床,怎麼到我就不好了呢……人生四喜,金榜題名,洞房花燭,久旱逢雨,他鄉故知……金榜題名好不好,好啊。久旱下雨,暢快不是。他鄉遇故知,喜悅。洞房花燭…洞房花燭…是哪裡不對?”

    頭一回的不如意,讓明逸把媽媽說的“下一回就好”當成安慰話。

    念叨好一會兒不得其解,無奈地道:“咱們睡吧,但是,我還是想親近著你睡才好。”這才看到文無憂把自己身子蜷縮到床的最裡面。  

    明逸很是氣餒,追過去,拿沒有底氣的話哄她,哄的有氣無力:“無憂,下一回會好,下一回……”

    蚊蟲般細小的嗓音回他:“我睡了,可不能回你的話兒。”

    睡了為什麼還能說話?

    明逸嘻嘻一笑:“那我也睡了。”往文無憂身邊一貼。文無憂大為窘迫,很想推開他,但推開他卻要先碰他的肌膚,只覺得兩個人相連的肌膚好似起的炭火,喜帳里很快熱騰騰起來。

    這樣還怎麼睡?文無憂局促不安。片刻,局促不安中帶著哈欠。再片刻,累了一天的兩個人睡著了。

    第二天,給長公主請過安,長公主說她是新媳婦,讓她回房歇息。無憂正和春草認著房裡的丫頭,外面傳來一聲喊:“無憂,”明逸興沖沖地進來。

    把房裡的人全攆出去,親手關上門,就開始解文無憂的衣裳。那眉眼兒偷吃到什麼似的賊兮兮:“我知道了,我問過大哥……”

    “你,你怎麼能問大哥……”明逸雖沒說明白,只看他的動作就知道說的是什麼。文無憂的羞澀一掃而光,換上來的是悲憤莫明。人家還要在這個家裡做人呢。  

    “奶媽說的不清楚,我想她是個女人她不懂,還是問男人的好,不問大哥問誰?你放心吧,大哥最穩重,大哥不會說出來……哎喲,”明逸輕呼一聲,隨即對著手上剛讓咬出來的口水,嘿嘿笑著繼續解衣裳。

    這一口把他咬的徹底明白:“我錯了,我可以去問大哥,卻不應該對你說,你不知道就不會咬我,哎喲……”

    第一口咬下去,第二回 咬的毫不為難。文無憂很想再板個臉,但親昵的時候,臉兒是板不起來的。

    緊閉的房門,一刻鐘過去沒有開,兩刻鐘過去沒有開,奶媽對著看,笑得見牙不見眼。春草其實不懂,但裝模作樣:“嗯,姑爺疼愛姑娘呢。”

    奶媽撲哧一聲地笑了:“春草啊,你不能亂說。”春草納悶:“為什麼你和媽媽們都在說,不讓我說?”

    媽媽們一起笑著她:“是了,我們都可以說,你就別說了。”

    天氣轉冷,西風中夾著菊花香,春草在香氣里好生的悶悶。好容易,房門打開,媽媽們眉開眼笑去望明三爺的臉兒。明逸神清氣爽眉舞春風,和回來的時候一樣,滿面的興頭。  

    他一面走,一面想,真是好啊,難怪叫四喜,難怪和久旱下雨放在一起說。可不就是久旱下雨,這個滋潤勁兒,這個滋潤,這個滋潤……

    他已經想不出別的話可以形容。

    春草這個時候進房,對著文無憂目瞪口呆:“姑娘,你怎麼了?”不就關上門說會兒話,姑娘眉頭也似開了,眼神兒說不出來的動人,有哪裡不對?還是姑娘本人。但是有哪裡不對了,跟以前的姑娘,昨天的姑娘,剛才的姑娘還不一樣。

    奶娘笑著進來,又一回把春草無形中攆了:“恭喜三夫人,三夫人睡會兒的好。”

    文無憂知道瞞不過她們,紅著臉兒點一點頭。春草出房想了半天,還是個不明白,姑娘到底怎麼了?

    到了晚上,明逸早早的回來,把房門一關,早起,房外是西風,夫妻面上是春風,這是第三天,是夫妻回門的日子。

    夫妻見過太師,並肩來到岳父母面前。當岳父的只看上一眼,就大皺眉頭。

    他的女兒眼神兒不應該常在父親身上嗎?但是剛一出嫁,身邊站著一個人,明明父女相對,眼神兒卻拐彎的到了那個人身上。

    讓小夫妻歸座,對顧氏輕聲道:“無憂什麼時候學會斜眼看人?”顧氏愕然過,明白過來,抿唇取笑:“在父親當上岳父的時候,她不學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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