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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石頭在水底放著光澤。
第三天,輕舟停下來:“到了。”
“天吶天吶,”小郡主已不會說別的,對著一草一樹或是一片落葉,也迷醉的不知東南西北模樣。但她也沒有忘記喚大毛二毛和三毛:“嗣哥兒,你們看到嗎?這裡太好看了。”
大毛二毛和三毛爭著點頭:“嗣哥兒看到了。”
半山腰間,能看到隱隱的房屋。有飛鳥自在來去,不避人模樣。鳥羽漂亮的可比七彩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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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上就好,錯字再改。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幫手
還沒有下輕舟,見岸上行來一對白鶴。雪白中,透著高傲。大毛二毛三毛從沒見過,看得在原地一動不動。
玉成郡主在御花園裡見過,但認為山野中的更有靈氣,事實上也如此,也多看幾眼。
在水面時,聞到花香。上岸後,聞到果子香。有人走來時,隨著飄來稻穀香。
“姑母。”
文無憂雖只見過宇文緗一回,宇文緗的衣裳和上回也不一樣,也一眼認出。
“無憂。”
宇文緗笑盈盈走近,把文無憂攬在懷中。
趙靈跳上來:“母親……”宇文緗打斷她:“那嫁衣不是你的。”身後有嗤笑三聲,分別來自趙悅、趙思和趙盾。趙靈火冒三丈,沒處抓沒處搔般:“我……”
“回家去,我收拾好茶水,端出來給客人。”宇文緗說著,側過臉兒又對明逸笑上一笑:“這位,是明三爺吧?”
“不敢,見過姑母。”明逸跪下來行大禮。
從趙靈到趙悅趙思趙盾瞠目結舌:“太皮厚不過,我們沒認你是親戚。”
“我認你們便是。”明逸微笑的面龐上沒有一絲戲謔,但這話分明取笑。
趙靈一氣,按母親說的話乖乖走在前面。趙悅、趙思、趙盾嘀咕:“我們不要同這皮厚的人一起走。”拋下客人也打算先走。
趙盾回身:“哎,你來不來?”望的是一路上有過交談的玉成郡主。玉成說話伶俐,趙盾說話緩慢,隱有結為知己之勢。在趙盾來看,他挺好客又有殷勤,但玉成郡主嚴厲拒絕:“我要同三表哥一同走。”又大大的扮個鬼臉兒:“我表哥麵皮最薄。”
明逸輕咳一聲,提醒小表妹這不算恭維話。趙盾沒接著取笑,聳聳肩頭:“那你後面慢慢來吧。”
這樣的清山秀水,居住之處應該有草屋。還應該是那山林奇俊之草蓋成才是。
到了地方,文無憂見到果然,清香陣陣從屋檐、從地基,從無處不在的地方散發開來。
忍不住,她又看了看姑母。
在這裡的人一式一樣的衣裳,雪白麻衣就是穿在大毛二毛三毛身上,也襯出他們脫離凡俗般,國色天香的宇文緗就更如明月姣潔光洗過的牡丹花。
悄悄,又找到姑丈趙曠。他在這山林之中,人如清幽組成。在京都大有名氣的明三爺初見面讓比下去,在這裡更不是對手。
這話不是說三爺就此一敗塗地,而是如白玉盤對比白石水。富貴之氣遠不是自然對手。
文無憂有點兒開心。
自從三爺見面那天發瘋,文無憂擔心他再次發瘋形成夫妻之實。不是洞房那種才叫夫妻之實,他再來上一回擠擠蹭蹭,文無憂為了名聲也得嫁給他。
此後一直躲避。
此後一直憋悶。
很想教訓他,又苦於沒有好法子,更沒有幫忙的人。
凡是知道他們是未婚夫妻的人,都認為理所應當。春草,居然也不向著自家姑娘。小郡主更不用問了,沒見到表哥時,三嫂最大。表哥到以後,整一個奸細通敵。
見到三爺在這裡吃了風度上的癟,文無憂容光煥發的喜悅了。別的人沒看出來,是她還有一層見到姑母的喜悅。
“無憂快進來。”宇文緗的話把她小心思打斷,姑侄已進房中。兩側牆壁上掛著許多畫像,趙靈噘著嘴兒正在掛一幅小像。
文無憂認得,那是她的畫像。十數年前的京中名媛,太師之女宇文緗,容貌才藝無一不能。趙悅三姐弟對她說過,宇文緗自從見過她,回來後就畫了小像掛在家中,思念時就看看。
還有別的畫像,文無憂眸光轉到上面:“那幅像是爹爹?”
趙靈嘴快的接上話:“是的喲,來看看母親把舅舅畫的多麼好。”宇文緗含笑鬆開攜著的手,文無憂就走過去。
見文天上首,有一塊空白處。猜測應該有太師的畫像,小聲請教趙靈。趙靈撇足嘴兒:“我不告訴你,你奪我衣裳,我要把你的畫像掛的歪一些。”
自己端詳:“歪一絲兒就行,不然會讓父母親看出來。”文無憂拿這表姐能有什麼辦法?陪笑一下,又去欣賞別的畫像。有趙靈的,也有趙悅等人。
“表姐來吃東西。”
趙悅、趙思、趙盾端著托盤出來。
文無憂微愕,急步過去:“不敢勞動表妹表弟,我來吧。”
宇文緗笑容可掬:“你來坐我這裡,只管吃喝就行。我們這裡沒有主僕,日常瑣事都是自己動手。”
言談之下,反有幾分自得。
細看,她的麻衣上沾著灰漬,想來自己動手避免不得。
從小郡主到明三爺都沒有人想到太師之女當年的奢華,他們陶醉在佳地已有多時。
小郡主自告奮勇:“我和嗣哥兒也幫忙。”大毛二毛三毛點頭。
明逸欣慰,離亂近一年,表妹長進不少。但是很快,她們和趙盾在院子裡玩起來,哈哈的笑聲不時進來。
宇文緗先和文無憂說話,沒一會兒,趙靈請她去淨面。房中,客人只有明逸獨坐。
“三爺,你還沒有對無憂說過吧?”宇文緗問他。
看似沒頭沒腦的話,明逸瞬間懂了,起身再次施禮:“是。成親倉促,怕她受到驚嚇,我還沒敢說呢。”
“那你幾時說呢?”
明逸輕呼一口氣,堅定的道:“等她同意之時。”隨後,明逸反問:“姑母既往太師面前看過,為什麼不直接救援?趙曠先生尋找無憂帶去的子弟,足以殺進京都平叛。”
明逸願意稱姑母,卻打心裡不願意和趙曠套近乎。
宇文緗輕嘆一聲:“你在我這裡得不到援助。三爺有所不知,太師是我生身父親,亂起,我請家人前往探望他的安寧,只要不打擾到人,這件可以,去的那天,恰是你成親當日,因此我知道你和無憂已算成親。但是勤王平叛?”
她搖一搖頭:“你已上山,你自己面對。”
當晚,趙曠引明逸去見族中長者。都有長壽眉,看上去都老壽星模樣。他們斷然拒絕。
“我趙家原本也是忠臣良將,對君王灰心的那天,立誓子孫世隱山林,從此不插手凡俗之事。從此自耕自織,自給自足。山外是喧囂,山內有虎狼。為有立足之處,研習幾點養生防身之術。歷代君王知道,都有封賞為的是什麼?為的是他們懵懂中最後一根稻草,我趙家幾時答應過?讓逼不過,新皇登基,每每前往,圖的是個安寧。如果不接受,歷代君王先亂我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