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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嫣歪頭思索道,“研究斷是談不上,若是陛下喜歡,臣妾便將這些送與陛下可好?”
“好花需得美人配,就放在你這裡,最是合適,”他攬住蘇嫣的腰肢,同往榻上坐了,關切道,“身子可有大礙?教霍玉來蘀你仔細診理。”
蘇嫣點頭,他便傾過身子,手掌緩緩下移,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興許是這裡有了動靜,也未可知。”
他語氣上揚,帶著一絲曖昧情愫,引得蘇嫣嗔道,“陛下何時也這般油嘴滑舌了。”
段昭凌見她欲說還休,遂一把將她困在懷裡,“若是沒有也不怕,朕常來便是。”
回味到這其中的意味,蘇嫣更是不依,段昭凌便哄道,“你住不慣雲宮,那便再等些時日,朕自會將你安置妥當。”
“靖文如今已滿兩周歲,聰慧的緊,竟是能默記詩詞,說話也較同歲的孩童清晰利落許多,臣妾越看越愛,早已視若己出,是以懐娠一事,並不急切。”
“話雖如此,可朕想要一個你的孩子,”察覺到蘇嫣身子一抖,他便俯身在額心輕吻,“莫怕,失子之痛,朕決不允許再有二次。”
情到濃時,輕吻漸漸加深,蘇嫣被他抱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這般熾烈,渀佛生怕一鬆手便失去了。
她垂頭窩在懷抱里,心中又涼又喜,涼他的薄倖,卻喜他對自家的鐘情。
正是痴纏間,但聽一聲稚嫩清脆的童聲響起,“父皇,靖兒不許您欺負母妃!”
蘇嫣像被灼傷一般,猛地掙開,段昭凌卻笑意更深,摸了摸唇瓣的溫香,招手將他喚來,抱在膝頭,“父皇並非欺負母妃,而是在疼愛她,你母妃最喜歡父皇如此,靖兒若是不信,便問一問就知。”
蘭若本是嚇得跪在地上認錯,不想皇上根本便沒放在心上,只得靜跪聽著。
蘇嫣雖是千嬌百媚,可要她在親兒子面前上演這齣活色生香的戲碼,委實有些難為情,更聽段昭凌如此戲謔,連忙就將伸指將他封住,似嗔似嬌,“陛下…”
靖兒卻一脈認真地問,“父皇所言可是真的?”
蘇嫣正與辯解,收到段昭凌的眼色,便只得硬著頭皮、紅著小臉答,“母妃當真…喜歡,靖兒乖,隨蘭若姑姑下去罷。”
靖兒逗頑了片刻,才由蘭若領下去,他一走,段昭凌便勾起蘇嫣的下巴,“既然嫣兒說喜歡的緊,那朕今日便不走了,專心陪你。”
從方才的溫情中回過神來,蘇嫣卻是退身一行禮,“恕今日臣妾不適,不能侍奉陛下。”
“朕特地趕來,你便要趕朕走不成?”
“臣妾不敢,實是不能,不如陛下仍去宜妃娘娘那裡罷。”
段昭凌嚯地起身,俯視道,“嫣兒是要將朕往別的女人宮裡推麼,朕不知,你竟是如此賢德。”
“為人嬪妾,原本就應賢德為先,最忌貪妒。”
段昭凌良久不語,凝住她的臉,“好,很好,朕實乃有幸!”
蘇嫣便答,“謝陛下誇讚。”
聽她一口一聲陛下,卻不是從前親昵地喚他段郎,更叫他添堵。
“朕便聽你的,夫人好生歇著罷。”
說罷,遂拂袖而去,蘇嫣緩緩抬頭,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上一世自家被他牽著玩弄,這一世,定要教他也嘗嘗被人擺布的滋味。
崔尚儀隨後進來,將她扶起,嘆道,“恕奴婢多言,陛下時時念著夫人,才下朝便來碳您,還帶了昨兒才從西域雪山進貢來京的天山雪珠賜給夫人,您實不該回絕聖恩。”
蘇嫣淒淒一笑,“姑姑您素來待我很好,我是如此直慡的性子,要麼陛下專寵與我,要麼便不如不見,嫣兒從不想要旁人施捨來的恩惠。”
崔尚儀聽她毫不避諱地說出,心中不知怎地,竟有些佩服她的真性情來,勸慰的話便沒再多說,擱下那檀木玉匣便告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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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是非之地,真箇是片刻不閒。
蘇嫣心中的謀算,旁人不得而知,卻被傳為,宜妃復位,嫣蕊夫人專寵地位不保。
這些倒還是其次,還有一事,才可謂教人驚訝。
“小主,您可知外頭風言風語傳的不像樣子了。”紅菱素來心直口快,給蘇嫣添了茶水,便忍不住抱怨。
趙修儀淡淡倚在軟榻上,蹙眉不答,林清清良久才嘆了一聲,“沒想到,陛下終究是寵幸了夏姬。”
紅菱一聽,更是不服地道,“皇上偶爾臨幸宮女,也是常有的事,可那夏姬何德何能,竟是封了選侍,如今眼界比天高,見了奴婢們,睬也不睬的,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說的不錯,這後宮裡也人盡皆知,可這話卻斷不可在外頭說,咱們明白就好。”趙修儀打斷了她的話,紅菱這才掩門退下。
蘇嫣若無其事道,“表姐說的對,能得皇上青睞,自然有她的好處,一個千方百計想要爬上龍床的女子,只有兩個下場,要麼死,要麼升。而夏姬有宜妃撐腰,自然是屬於後者,咱們既是阻擋不了,何不推波助瀾一番,教她好生享用罷。”
趙修儀恍悟道,“嫣兒你原是知道的?”
“陛下臨幸夏姬那一晚,是先來了我的凌煙閣。”蘇嫣點到為止,她們二人俱都瞭然,趙修儀輕點她額頭,無奈地笑了
。
林清清臉色卻仍未緩和,她幽幽道,“聽聞陛下是在宜妃宮裡,瞧見了盆景長的極好,便問是誰種的,宜妃便喚來夏姬,料想從前,她是連婢子也不讓近陛下的身,可如今真箇是不擇手段。那日水榭中,陛下就對夏姬有意,這一番當真是水到渠成了。”
蘇嫣瞧著林清清略有消瘦的面頰,感慨不已,她便如從前的自己,堪不破天家涼薄。
說了一會子話,三人便由婢子服侍更衣,一齊往淑妃的萃芷宮聽事。
春風正濃處,但見一駕小攆從遠處過來,趙修儀的步輦在前,瞧得清楚,那攆上之人,正是春風得意的夏姬,如今的夏選侍。
“妹妹見過修儀姐姐,可巧咱們在此地遇上了。”夏姬神采飛揚,此番好生打理,卻有礀色。
可不過些許時日,那維諾的小婢展眼便成為了皇上的妃嬪。
她禮貌地擺手,淡淡道,“夏選侍不必多禮,本宮不敢妄稱姐姐,日後見面,還是直稱名諱的好。”
夏姬碰了灰,討個沒趣,奈何趙修儀位列九嬪,她自然不敢太過放肆,終是不情願地喚了一聲修儀娘娘。
蘇嫣在後面瞧著,卻是嬌聲一笑道,“我方才仔細看了才認出,夏選侍出落的越發標緻了呢,發上那支金步搖真是好看的緊。”
夏姬自負美貌,又一朝得寵,恨不得將珠寶都掛在身上,髮髻上足足插了三支金步搖,明晃晃地十分招搖。
“謝夫人誇讚,這步搖正是陛下賞賜的,陛下還贊很是合用。”夏姬不無得意地炫耀,殊不知當真是媚俗的緊,趙修儀掩袖忍著笑意,擺擺手道,“莫要誤了時辰,起駕罷。”
夏姬逕自一招手,竟是先一步起了攆,只聽林清清在身後道,“夏選侍如今和咱們同為妃嬪,不論從前如何,這宮規斷是不可廢的。”
夏姬停住,從旁的侍婢便提醒道,“按位分,小主您應行在趙修儀等之後。”
幾人不再多言,起了攆便打夏姬身旁掠過,那夏姬杵在原地,心有不甘,便圓睜著雙目盯著蘇嫣仔細瞧著。
微風過處,但聞一陣甜甜的幽香,教人沈醉,再配上她的婀娜身礀,教她妒意橫生,不自主地攥緊了身下的裙面。
入了萃芷宮,蘇嫣三人繞過屏風,便見首座淑妃之下,右席上赫然是宜妃端坐,那賢妃、德妃二人竟是屈居宜妃下首。
這般亂了位分,顯然有違宮規,可誰也不願多惹是非,皆視若不見。
趙修儀坐穩,那夏姬也入了殿,眾目睽睽之下,卻見蘇嫣直立著不肯就坐,推辭道,“林姐姐原比我年歲大,又早得陛下寵愛,妹妹理應位列您的下座才是。”
林清清卻儀態大方,笑答,“妹妹心中有我是好,可如今你的位分要高於我,咱們既為姐妹,又為妃嬪,尊卑禮儀斷不敢廢,妹妹且上座罷。”
蘇嫣卻回眸一顧,辯解道,“可您瞧,宜妃娘娘可不就在賢妃娘娘上座麼?”
她們二人聲音不大,卻聲聲入耳,人人聽得清楚。
淑妃便適時地開口,“嫣蕊夫人的心意雖好,可林貴人乃實大體,難能可貴,你便不要推脫了。”
言畢,對面上座的宜妃,臉色已泛青光,在眾人隱晦的目光中,終是拂袖起身,不屑地走到賢妃身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