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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簡楞了一下,他可是一直都拿穆程和大長公主當岳父岳母拜見,在他們面前緊張好久,特別是大長公主給他的壓力讓他心中發怵。只是這些梅爭寒都不知道,這兒聽他說出來,梁簡的心情有些微妙,輕笑道:「沒看出來你是想要嫁給我,既然如此就算岳父岳母對我有意見我也不能退縮,一定會把你風光迎娶。」
被口頭上占了便宜梅爭寒臉色微紅,沒有反駁梁簡的話,淡定道:「我想過了,他們同意就多個兒子,不同意就一個兒子也沒有。」
梅爭寒和梁簡之間的感情沒有問題,可是世俗的壓力也讓他們不容易被人所接受。梁簡無父無母孑然一身,梅爭寒就更在乎穆程和大長公主的看法。他們同意便好事成雙,今後梁簡競爭皇位也多一份助力。可若他們不同意,梅爭寒嫁乞隨乞嫁叟隨叟,自己跟著梁簡去逍遙。
梁簡心頭微熱,把懷裡的人摟著更緊:「傻子,不會有那樣一天。我一定會讓大長公主和穆將軍接受我,而不是讓你再和他們分開。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梁簡安撫地親了親他的眉眼,道:「穆將軍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大長公主也溫婉賢淑,不要擔心。 」
梅爭寒底氣不足地反駁道:「我沒有。」
梁簡瞭然沒有點破,只是順著他的話道:「嗯嗯,是我擔心了。」
這寵溺的口氣讓梅爭寒有些不好意思,但心裡的那點擔憂都被安撫下去。他把頭靠在梁簡的肩膀上,摟著梁簡不在說話。
梁簡任由他靠著,兩個人靜靜地享受這一會兒平靜。
很快,江盛雪的聲音從門口遠遠傳來,梁簡和梅爭寒各自分開,相視一笑。
江盛雪的身後還跟著穆昔,這個大小姐可不認生,進門就當是在自己家。江盛雪見梁簡和梅爭寒都在屋子裡,想到他們的關係怕穆昔看見不該看的,不由提高聲音給他們提個醒。
梁簡和梅爭寒心領會神,並肩從居室出來。
今日暖陽高照,院子裡投射進來一米陽光,石凳都是暖的。穆昔往凳子上一坐,看見二人便道:「你們兩兄弟這感情可真是好的我都要嫉妒了。」
梁簡莞爾:「郡主說笑了,琉璃閣的事我已經聽屬下回稟,多謝郡主相助。」
穆昔擺擺手:「客氣,我本來就看不慣傅雲,更何況她欺負的還是你妹妹,那我就更不能裝沒看見。」
穆昔和梁簡在這邊寒暄,江盛雪走到梅爭寒身側說單崇飛他們很快就要過來,準備在這邊用晚飯。這事梁簡已經猜到,所以這會兒聽見梅爭寒並不驚訝。穆昔在院子裡坐著,有些話也不好問,梅爭寒只是點點頭道:「廚娘不在,只有辛苦你下廚。」
江盛雪頷首,臉上浮現一抹明朗的笑意,人是她帶過來的,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幾個人說話的功夫,單崇飛已經指揮下屬搬來酒水,他們三人一路高談闊論過來倒也沒有避諱的意思。梅爭寒尋聲往院子門口看去,最先進來的人是單崇飛,隨後才是穆程。
穆程正值壯年,身姿挺拔,一身勁裝打扮,頭戴玉冠,為人穩重。他和梅爭寒確有幾分相似,只是梅爭寒的眼睛像大長公主,帶著柔情。而穆程的眼神犀利,猶如蒼空雄鷹,帶有一股威嚴感。
父子二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兩個人對視幾息,彼此都在對方心裡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這才輕輕地挪開視線。
梅爭寒想過他的父母是什麼樣,可想像總是比不上現實,真正的遇見後他的心情並沒有表面那麼平靜。
梁簡招呼幾位進屋一敘,經過梅爭寒的身側悄悄握了握他的手,對他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梅爭寒展顏帶笑,把心裡的那點情緒都壓下去。
穆昔自告奮勇去廚房幫江盛雪的忙,梁簡懷疑地看她一眼:「你行嗎?」
穆昔打仗厲害梁簡知道,但做飯不是行軍布陣,這可是個技術活。
穆昔不滿地哼一聲:「你別小瞧人,我以前待過伙營,擇菜我還是會。」
穆家軍紀律嚴明,就算是穆昔也沒有特權,要先被丟到下面鍛鍊。
梁簡倒是有些意外,梅爭寒在旁邊站了一會兒,忽然悄聲對梁簡道:「我這姐姐可真是個妙人,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文能駁得別人啞口無言,武能提刀上陣大殺四方。按理說上門提親的人應該能踏破門檻,為何她至今都沒嫁出去?」
穆昔和梁簡年紀相仿,算起來已經是個該出閣的大姑娘,可是夫家一直沒有著落。梅爭寒聽了幾句閒言碎語,心裡是有些好奇。
他姐姐要家世有家世,要樣貌有樣貌,怎麼就沒人求娶。
梁簡被問得一哽,無奈笑道:「你不妨再想想另一個和你姐姐同樣情況的楊君寧,她們都是女中豪傑,不拘束於兒女情長,自然不急著相夫教子。」
梅爭寒恍然大悟:「倒是我糊塗了。」
丘桐國對女子的限制並沒有那麼嚴格,女子可以參軍可以為官,就算二十幾歲不嫁人也沒人會在背後說閒話。楊君寧和穆昔都是灑脫之人,對感情的事情很隨緣。
一方小院多了幾個客人熱鬧得很,單崇飛又是個不拘泥於形式的人,兩邊的人他都認識,相互做了介紹便讓大家坐下來喝酒。
單崇飛一喝酒就打開話匣子,拉著梅爭寒要和他聊虎牙口的事,穆程在一旁幾次插嘴打斷他都沒能成功,神情頗為無奈。梅爭寒也很糾結,他一方面想和穆程說話,另一方面又好奇虎牙口的事,夾在單崇飛和穆程中間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