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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已然成了梁簡的第二個家,第一個家在紅葉城,他一個人是樂得清閒,偶爾楊君寧和宋遠會來串門。宋遠成了左相,楊君寧也封了將軍,他們兩個人如今都已在王城安家落戶。
梁簡賭了半年,梅爭寒忙於政事半年,兩個人聚少離多,都沒好好閒下來說句話吃頓飯,好不容易事情都忙完了得了空閒,遇上的便是這場宮宴。
大長公主和穆程都從漠北趕來,梁簡覺得自己還繼續住在公主府就有些不成樣子,他本打算去不夜樓湊合幾天,卻被大長公主留在公主府,準確說是他們夫妻二人和他有話要談,所以把他留下。
大長公主和穆程不是不通情理之輩,更何況梁簡為梅爭寒付出太多,他本有希望成為君王,卻把這個機會給了梅爭寒,只為了他將來不會被人口誅筆伐。倘若梅爭寒還只是梅爭寒並非君王,大長公主和穆程會默許他們二人在一起,可現在梅爭寒成了君王,他們的事夫妻二人不得不重新考慮。
李鈺一道聖旨把鳳棲宮給了梁簡,先皇遺命不可廢,也意味著將來除了梁簡沒有任何人可以住進鳳棲宮。可他是異姓王還是個男子,不可能隨意出入皇帝的後宮,除非他成為後宮的一員。
李鈺的聖旨是變相的婚書,但大長公主和穆程能接受,其他人可不一定能。最簡單的成親也是最困難的不可能,朝中的老臣肯定會採用各種複雜的辦法來阻撓。皇帝娶個男人為後,意味著皇室不會有嫡子。
可他們又哪裡知道,梅爭寒何止不會有嫡子,他連孩子都沒考慮。
畢竟男男生子對他和梁簡而言是絕對的不可能,也正因為如此,月美人的孩子來的特別及時,皇位的後繼便有著落了。
大長公主和穆程覺得有點對不住梁簡,可是梁簡併不在乎這些,他清楚梅爭寒的心意,也清楚梅爭寒願意為他做到什麼地步,所以他不覺得委屈。
後宮開宴,梁簡隨大長公主二人一同入宮,這是他半年多來第一次出現在朝臣面前。梅爭寒在自己身側給他留了位置,梁簡也不覺得有礙禮法,直接坐過去。
他的出現讓宮宴的氛圍有些古怪,梅爭寒剛繼位,後宮一個妃嬪也沒有,梁簡坐的位置本該屬於皇后。先是封號和鳳棲宮,然後是宮宴的位置安排,梁簡已然是處在皇后的位置上,朝臣心裡多少有點明白,可是他們不能同意。
一國之君立男人為後,這種事情簡直驚駭世俗,在丘桐可是從來沒有過。
不過這種事情有人反對就有人贊成,朝堂上的新生力量經歷過一次大換血,現在很多都是年輕的新面孔,他們中有不少是梁簡和梅爭寒的人,對他們的事情還是知道,自然不會跳出來反對。至於剩下一小撮不知情的人,只要看得清楚形勢,就不會冒著被皇上穿小鞋的風險明確地站隊。
老臣們本來寄希望於大長公主和穆程,但一想到梁簡一直住在公主府,只怕夫妻二人早就知道這個事,他們這是默許了。
隨後老臣盯上已經成為禮部尚書的掌司,希望他從禮法出發勸諫皇上,可是話還沒開頭,他們便想起當初掌司指著梁簡說他是鳳命的事。
他們當日覺得不過是掌司弄錯了,可現在看來掌司並沒有弄錯,而是他們理解錯了。梁簡是鳳命,鳳首箜篌為他奏響,只不過他不是李鈺的皇后。
且不論各個老臣的心裡有什麼想法,梅爭寒和梁簡許久沒見,此前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人到了跟前,心裡的想念便有些壓不住。梅爭寒一晚上對其他事都心不在焉,眼神一直黏在梁簡身上,要不是顧忌著下面的人,只怕這會兒已經拉著梁簡回宮。
「月美人就要生產了,我打算留爹娘在王城住一段時間,把月美人安排到公主府,你回鳳棲宮住吧。 」
案桌在面前做了遮擋,梁簡和梅爭寒又靠的近,梅爭寒的手掩蓋在袖擺下和梁簡十指交握。見到梁簡所有的想念如洪水決堤,倒是叫他心癢難耐。早知道這個皇位如此麻煩,他就不該在梁簡的蠱惑下應下來。
可以想到梁簡說這個是聘禮,他就忍不住心尖發顫。
「讓我住進後宮不怕朝臣參我嗎?」梁簡嘴上這樣說,眼底卻帶著笑意,一副蠢蠢欲試的神情。之前朝政不穩他尚且退步讓著這些人,現在朝政步入正軌,他可沒必要繼續讓著。本該屬於他的東西,他可沒有拱手讓人的意思。
梅爭寒聽他這意思知道他是同意了,道:「怕什麼,本來就該是你住。不僅是鳳棲宮,之後你還得去上朝。讓你悠閒了半年,你不會以為就不用去了吧。」
「你要是願意讓我做個閒散王爺我也不介意。」梁簡對權勢沒那麼看重,他不去還能讓梅爭寒少一些壓力。
可這種想法梅爭寒是不會同意的,他不會猜忌梁簡所以也不介意梁簡掌權,在他心裡梁簡和他沒有什麼區別。而且有梁簡在朝堂上陪著他,他會更安心。
晚宴進行到一半,梅爭寒就帶著梁簡離席了,這一夜後梁簡直接在鳳棲宮住下來。前朝封筆暫停一切朝政,文武百官就是心裡清楚也不敢在大過年的日子裡去宮裡觸梅爭寒的眉頭。
好不容易等到年後上朝,老臣們準備好了說辭參奏,卻發現梁簡也在朝堂上議政,站在左右兩位丞相的前面,居右首。而且梅爭寒在朝堂上宣布將錦城的兵權交給梁簡,讓他成了一個有實權的異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