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頁
成衣坊的掌柜和琉璃閣的掌柜放下東西就走了,梁簡讓江盛雪先把昨天她挑的東西收好,剩下的容他想一想如何處理。
穆昔給他出了個大難題,不用想他也能預料到不出明日,穆昔的大方就要傳遍整個王城。
事實正如梁簡所料,不但王城裡的人知道,連宮裡的李鈺也收到消息。他們沒往梅爭寒和江盛雪的身上想,反而是覺得這位驕傲的安寧郡主紅鸞星動,看上樑簡了。
梁簡覺得自己實在是冤枉,更鬱悶的是他還不能解釋,只能任由外面的人就這樣誤會下去,不然這堆東西為什麼要送,還真沒人能解釋清楚。
穆昔坑了梁簡尤不自知,這會兒正在家中陪大長公主籌辦宮宴。
梁簡讓人先把穆昔送的東西收起來,左右是她一番好意,不收有點說不過去。至於要不要用,那就只有等宮宴當天視情況而定。
江盛雪在自己買的那堆東西里找到和傅雲起爭執的那隻簪子,將簪子拿給梁簡看,說起上面有和袖箭一樣的花紋。
「我聽那些夫人小姐說這隻簪子上面有匠師的名字,可我怎麼看都只是奇怪的紋路而已。」江盛雪心有疑惑,特來找梁簡尋個答案。
簪子是好簪子,就是梅爭寒看見了也不由地贊一聲做工之精湛。
梁簡對這東西出自張鐸的手感到詫異,他知道張鐸擅長打造兵器,卻不知道他連女兒家的事物也能做的如此精美。從滇西到王城,張鐸的腳步沒有一個固定點,他就像是一朵浮雲,隨風而走隨風而停。
這一世越是不經意的撞見和他有關的東西,梁簡的心裡越是古怪,他似乎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張鐸這個人。前世張鐸在他身邊表現出來的憨厚老實真的是他原本的模樣嗎?他為什麼要殺自己?
梁簡自認對得起張鐸,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背叛。
花瓣之中那個變形的鐸字就像一個神秘的符號,讓梁簡越發的想要見張鐸一面。
「做這東西的人叫張鐸,你看見的紋路是一個變形的鐸字。」
梁簡把簪子還給江盛雪,同時也解答她心中的疑惑。
江盛雪重複一遍這個名字,好奇道:「兄長認識他?」
梁簡搖了搖頭:「不認識,但我在找他。」
我和他之間有一段因果尚未了結。
第118章
除夕前夜一場大雪覆蓋了王城, 雪來的急去的也快,只留下一地耀眼的白。
梅爭寒抖了抖披風上的雪沫, 看著面前這家不起眼的小酒館, 心裡有幾分好奇。
無心等人已經在閒秋的幫助下成功避開暗處的盯梢又重新潛伏進來, 梁簡有事要和閒秋商談, 他不方便去不夜樓找人, 便讓梅爭寒來這裡找魅蘿聯絡。
天寒地凍, 雪色落滿台階, 酒館的門虛掩著, 梅爭寒上前欲推門,伸出去的手還沒落在門扉上,裡面便傳出一陣嬌媚的呻|吟還有男子粗重的喘息聲。
梅爭寒愣在當場,他也不是什麼毛頭小子,頓時就明白裡面發生了什麼, 臉色爆紅。他連忙後退兩步抬頭去看一旁掛著的燈籠, 上面寫著杜康二字, 他並沒有走錯地方,可現在是什麼情況?
酒館的門都沒關嚴實便有人在裡面行男女之事, 難道他們就一點都不擔心有人闖進去嗎?梅爭寒現在進也不是走也不是, 他在屋子外面轉了兩圈,硬著頭皮從地上抓了個小雪團砸在門上。
裡面的聲音一頓,梅爭寒聽見有個女人嫵媚道:「有人來了, 你快點。」
說著便又是一陣曖|昧至極的聲響,梅爭寒都想掉頭走人, 梁簡派他來這裡辦事的時候到底知不知道這麼一個情況?
好在這尷尬的聲音沒有持續太長時間,有個千嬌百媚的女子披上一身狐裘過來開門,她的臉上還有可疑的紅暈,正用一方繡著映山紅的手絹擦手,看見梅爭寒站在外面一臉尷尬,笑道:「這是哪裡來的小公子,你是不是走錯路了?」
「沒有,我是來買酒的,上次我兄長在你們這裡買了一壇酒,我覺得味道還不錯,所以就過來瞧瞧。」梅爭寒不敢直視魅蘿的臉,眼神瞥向其他地方。
魅蘿見他眼生,道:「原來是個回頭客,倒是稀罕,你進來吧。」
酒館不過是個幌子,這裡的酒又烈又辣,後勁十足,在人人喜好濃香綿軟的王城生意很是一般,來往的多是販夫走卒。像梅爭寒這樣的翩翩公子十分少見,更別說是個為酒來的。
梅爭寒面露猶豫之色,魅蘿看見了,故意道:「你都敢敲我的門還怕看見不該看的?」
梅爭寒很是尷尬,他也不想敲門可他帶著任務來,又不是真的為了買酒。
屋子裡歡愛的氣息還沒有散去,但裡面的人已經離開了,酒館雖小,卻有一道開在後面的小門。
魅蘿裹著狐裘的下面只穿著一件貼身的羅裙,她像是不覺得冷,兩條白玉般的手臂裸露在外。梅爭寒覺得自己真的是沒眼看,這老闆娘不是一般的奔放。
魅蘿神情饜足地站在櫃檯後面,倚靠著木質的柜子,問梅爭寒想要什麼酒。
梅爭寒往酒柜上面一掃,道:「香雪,我記得兄長上次來買的就是這個。」
魅蘿神情一滯,面色古怪地看向梅爭寒,這段時間她就賣出去一瓶香雪,是被一個她十分討厭的人買走的。更討厭的是這個人竟然是她們閣主的朋友,閒秋已經放下話來要協助他在王城的一切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