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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還在下,涼意卻沒了,反而讓人覺得燥熱。
大庭廣眾,那麼多雙眼睛,梁簡的耳朵紅透了。他推了推梅爭寒的胸膛,梅爭寒低頭對著他笑,手臂緊緊地摟著他,把人從馬車上抱下來。
梅爭寒的身高加上油紙傘的遮擋,守在門口的人並不知道發生什麼。梁簡站在屋檐下還覺得有點不真實,他回頭看著收傘的梅爭寒,感覺就像做夢一般。
「兄長,你怎麼總是在走神,不高興我回來嗎?」梅爭寒把手上的傘遞給府中的下人,走到梁簡的面前晃了晃手。他都比梁簡高了,竄了個子,皮膚也沒之前那麼白,染上一點古銅色,更有陽剛之氣。
梁簡收回自己一直盯著梅爭寒看的眼神,輕咳一聲,道:「你不是還有三個月才回來嗎?」
梁簡算著時間的,可是沒想到梅爭寒出現的那麼突然,而且他最近的一封信也沒說自己要回來。
「剩下的三個月是之前預計的時間,但我提前完成了訓練,自然就提前回來了。」梅爭寒解釋道。
其實還有一些話他沒說,那就是在軍營里的日日夜夜他越發思念梁簡,再難忍受兩地分隔的痛苦,接了危險的軍令任務,就為了早點回來見梁簡。
現在人見到了,一解相思之苦,他整個人輕鬆多了。
梁簡有些心虛,他身上的傷本來是打算瞞著梅爭寒,可是現在要瞞不住。梅爭寒比他早到城主府,肯定知道他去閩國一事,只是暫且還沒看出異樣,想必不是打算現在問。
江盛雪幾次想開口提醒都被梁簡眼神制止,最後她乾脆一聳肩甩手不管了,自個跑去照顧聞堯。
梁簡的居室這些年並沒有什麼變動,還保持著梅爭寒離開前的原樣。其實梁簡也很少在府中休息,大半的時間都在外面,不過府里一直有人打掃。梅爭寒送梁簡回房,一路上什麼也沒問,只是很自然地扶著梁簡,讓梁簡把自身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
等到了房間關上房門,梅爭寒這才開口道:「你傷在那兒?」
該來的還是來了,梁簡安撫地拍拍梅爭寒的手,故作隨意道:「一點小傷不礙事,還是說說你吧。」
梅爭寒似笑非笑地看著梁簡,道:「被蛇咬了個對穿還叫小傷?那什麼樣的傷才叫嚴重?要不是我剛好回來了,你是不是還打算瞞著我不讓我知道。」
梁簡心裡咯噔一聲,梅爭寒不但知道他受傷還對他的傷勢了如指掌,這個人到底回來多久了?
「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梁簡試圖解釋,梅爭寒抬手阻止他的話,把人擁入懷中,放軟了聲音:「沒有下一次了,梁簡。」
聽習慣梅爭寒叫自己兄長,梁簡反而有點不習慣他叫自己名字。那種感覺有些怪異,讓他分不清面前站著的這個人到底是梅爭寒還是穆爭寒。記憶中的模樣已經重合,性子卻有了細微的不同。
梁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重逢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讓他心底生出一點尷尬,有種想逃的衝動。一本正經叫著自己名字的梅爭寒很有壓迫感,他的靠近讓梁簡覺得呼吸不暢。
可惜梅爭寒沒有這個自覺,反而得寸進尺起來。溫熱的唇落在梁簡的額頭,順著鼻樑一直往下落在唇上,熱烈而充滿占有欲,滿滿的都是侵略的意味。
所有的思念都融化在這個吻里,千言萬語道不盡相思情。
第154章
梁簡這次傷的很嚴重需要靜養, 梅爭寒便把府中的事情都接過去,宋遠和鄭虎從旁協助。府中的事情並不多, 但還需要處理其他事, 梅爭寒上手後才發現梁簡現在的權利已經遠遠超出他的預料。
江南四城他插手三城這是他們一起做的, 梅爭寒並不吃驚, 他驚訝的是梁簡短短一年內還連續收攏了錦城和丹臨城, 滇西除了琅琊城, 其餘勢力盡在他手, 他一個人占據了丘桐的半壁江山。這要是舉兵而起, 無人能與他抗衡。
更何況在錦城帶兵的人是楊君寧,別看她是個姑娘,在軍事上她的才能可不差,而且身邊還有一個聰慧異常,過目不忘的大小姐顏卿卿。她們兩個人聯手, 就夠乾東方面的守軍喝一壺。
梅爭寒越是了解越是心驚, 梁簡這是做好了奪|權的準備, 只差一個導|火|線。梁簡讓他外出鍛鍊兩年,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預計好今天的局面, 讓他回來可以很快上手?
梅爭寒從不懷疑梁簡的決策, 但還是感到有些跟不上節奏。
「兄長可真是……」梅爭寒面對四面八方的來信,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江盛雪和聞堯被劫持一事楊君寧有所耳聞,近些日子格外關注閩國的動向, 時不時就會向梁簡匯報情況,偶爾也會問問江盛雪什麼時候回錦城。
梅爭寒照著梁簡的意思給他們各方回信, 梁簡靠在暖閣的軟塌上看書,等梅爭寒遇到不清楚的地方問起,他才開口解答。他十分放心地把手上的權利都交給梅爭寒,甚至在處理政務上毫不藏私,把自己所學所會都一一告訴梅爭寒。
在外人看來是他們二人關係好,心無芥蒂,實際上只有梁簡自己知道,他這是在鍛鍊梅爭寒,為梅爭寒鋪路。這些東西他會不會不要緊,但梅爭寒一定要會。
宋遠依舊管著城主府這一大攤子的事,因為他和葉白衣的關係,梁簡把和聽音閣的聯繫都交給他辦,宋遠也是年前才知道葉白衣的身份。他之前雖然有所懷疑,但沒想到這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