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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統領,難道這仇我們就這樣算了嗎?那幾個外鄉人在我們的地盤上如此囂張,真是可惡至極。只要大統領說一聲,我們一定幫你出這口惡氣。」有人觀盧天臉色尚可,打著為他抱不平的旗號試探盧天的想法。
盧天看他一眼,傲慢道:「現在是救治時疫的關鍵時期,我們貿然出手,勢必會惹來眾怒。等他們在逍遙幾日,區區幾個閒人,還怕收拾不了他們?」
話雖如此,盧天的心裡卻蒙上一層陰霾,梁簡給了他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幾乎一想起來就讓他心驚肉跳。他回來後仔細想過,梅爭寒武功雖好,但年輕氣盛不足為慮,他大意輕敵才落了下風。可梁簡不同,在梁簡面前,就算他沒有大意輕敵也不是對手。梁簡出手之快,他完全沒能反應過來。
這個梁簡留不得!盧天暗暗咬牙,心裡已經在盤算怎麼除掉梁簡。
被人惦記上的梁簡可沒有仇人那麼慪氣,他正悠閒的帶著梅爭寒游|走大街小巷。
在官府的帶頭治理下,很多留在城裡的人都走出家門,清掃門前的落葉積灰。一座死氣沉沉的城在新的一天活過來,一點點的把自己原來的魅力燃起來。親眼看著這個變化,兩個人都喜不自禁,要是遇上可以幫忙的地方他們就搭把手。
大半天晃下來,城裡不少人都認得他們,老遠看見他們就開始打招呼。兩個人模樣俊俏又沒架子,收穫不少好感。甚至不少平日性格潑辣的姑娘,瞧見他們的笑,都羞紅臉變的忸怩起來。還有人拿出自家做的吃食分給他們,和他們嘮叨家常。兩個人東坐坐,西坐坐,等回到施藥的設置點已經下午。
江盛雪和杜大娘還在忙碌個不停,下午來取藥的人多是離大街遠,接到消息慢的。小豆子沒人帶,一個人玩一會兒便無聊起來,看見杜大娘把藥端給別人,他也過去幫忙。小豆子人小力氣不小,端一碗藥毫不費力。杜大娘也不擔心他摔著磕著,給他半碗藥,讓他端著去給行動不便的老人。
梁簡把這一幕講給梅爭寒聽,梅爭寒笑著夸小豆子懂事,小孩子哈哈大笑,問道:「大哥哥,我那麼懂事,等下把藥送完了,你可不可以陪我玩?」
梅爭寒性格好,孩子很喜歡他,還惦記著和他玩遊戲。
周圍的人都笑起來,梅爭寒點頭答應陪他玩。小豆子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送藥的速度都快了不少。看到他邁著小短腿跑的歡,杜大娘反而擔心起來,幾次都提醒他跑慢點,不要把藥灑出來。
為了給不少年邁的老人休息,設置點這邊又增加幾個棚子,裡面放著長凳。設置點後面的涼棚也讓出來給需要的人,梁簡和梅爭寒不好和這些人搶,他們兩個人走到施藥這邊,問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江盛雪給他們一人一碗藥道:「最大的忙就是請你們兩個人把藥喝了才出去亂跑,現在城裡的人都活動起來,更需要提防時疫傳染。」
施藥點的人,幫忙治理時疫的人,以及江盛雪杜大娘和宋遠都喝了藥,唯有梅爭寒和梁簡一大清早就出去溜達沒找到人影。
梅爭寒最討厭草藥的清苦味,端著藥碗遲疑好半天,才屏氣一口氣把藥喝下去。
江盛雪見他一副喝毒藥的英勇就義樣,忍不住翻個白眼,從懷裡掏出一塊白手絹攤開,上面放著幾塊蜜餞,她全拿給梅爭寒,道:「剛才有幾個小孩子嫌藥苦不肯喝,有個大叔回家帶了把蜜餞來哄他們,我向他要了幾塊,都給你。」
梅爭寒拿著蜜餞笑了笑,沒想到這種時候江盛雪還顧得上他不喜歡草藥的清苦味,特意給他留幾塊蜜餞:「看來和孩子一樣也不是沒有好處。」
梅爭寒拿起一塊放在嘴裡,絲絲甜意在嘴裡散開,從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隨後,他又把剩下的遞給梁簡,笑道:「來一塊嗎?」
梁簡忍俊不禁,放下藥碗道:「我不和孩子搶東西。」
行軍打仗難免有受傷喝藥的時候,但穆爭寒一直都很討厭草藥的那股清苦味。前世梁簡給他調理傷勢的時候,他總是不肯好好喝藥,梁簡還以為他是故意刁難。沒想到他是從小就討厭,不然江盛雪也不會記得給他留蜜餞。
梁簡放下藥碗,在心裡想他真的像個孩子一樣,留著一些讓人覺得好笑的小習慣,打仗多年也沒見改。
被梁簡嘲笑是個孩子,梅爭寒扮個鬼臉,把剩下的蜜餞拿去給幫忙的小豆子。
梁簡看著他蹲在地上和小豆子說悄悄話,笑的陽光和煦,覺得心裡也像吃了蜜餞。在他心裡這世上再甜的糖,也比不過梅爭寒展顏一笑。
取藥的人只剩下零散的幾個,杜大娘一個人就可以搞定,江盛雪拍拍衣裙上的土,站到梁簡身邊靠著柱子休息。她接連兩夜沒睡好,眼睛底下起了不明顯的烏青,面容疲倦。不過她的神情很高興,看著這座城在自己手上活過來,她的確比任何人都要開心自豪。
「梁大哥,我有個問題不明白,我們本來可以直接解決時疫,一勞永逸,為什麼宋遠要選擇那麼麻煩的辦法。」江盛雪看著站在身前的梁簡,問出自己心裡的一點小疑惑。雖然他們現在分四步走的辦法可以治理的更徹底,避免再度復發。但從效率上來說,不如先治後防高。
「因為紅葉城無主,宋遠需要這場時疫造勢,給自己多一點迴旋的時間。你是大夫,你專注治理時疫,看到大家安然無恙便已經滿足。可宋遠不同,他不僅要治理時疫,還要治理這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