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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爭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算梁簡樂意他也不樂意,到手的美人他都還沒嘗到甜頭,怎麼可能捨得分離太久。
看著面前兄親弟恭的兩兄弟,單崇飛不但放下對梁簡的偏見,還對他的才能十分欣賞。謀奪紅葉城之位的果斷,讓梅爭寒入軍營的遠見,看得出他並非目光短淺之輩,以後梅爭寒跟著他也不會埋沒才能。
只是梅爭寒的身世……
單崇飛像是想到什麼,剛才梅爭寒說起自己和妹妹的遭遇時並沒有提到他師娘,單崇飛心中有個不好的念頭,問道:「爭寒,你師娘近些年可還好?」
梅爭寒臉上的笑意微僵,道:「我師娘幾年前就因病而逝,要是她還在,又豈能容那狗官害我師父性命。」
故人已逝,音容不再,單崇飛不由唏噓,輕嘆一聲世事無常,生死有命。昔日提刀跨馬,性格爽朗的女俠也逃不過命運輪迴。可憐年幼的女兒和徒弟,若非遇上樑簡,只怕逃不過魔窟。
單崇飛又在這裡小坐一會兒便起身告辭,來日方長,很多事情都不急於這一時。梅爭寒起身送他,單崇飛抬手阻止,笑說不過幾步路不必遠送。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單崇飛招來親信,吩咐道:「去收拾收拾,我要去公主府拜訪穆將軍。」
親信領命下去,不過才走兩步又被單崇飛叫住。單崇飛在院子裡負手而立,面帶愁容,猶豫片刻道:「算了,還是不去了。」
單崇飛自己也有一些舉棋不定,梅爭寒年少時他還不覺得有異,如今年歲漸長,梅爭寒的面容竟和穆程有幾分相似,那雙眼更是像極了大長公主。十八年前,大長公主痛失愛子,對外宣稱孩子夭折在襁褓中。但實際上和皇室脫不了干係,因為一些不可告人之秘而隱瞞下來,之後無人再提,不了了之。
單崇飛本欲去公主府打探一二,又怕是自己多心徒惹大長公主傷心。天下面容相似之人不少,單憑一個長相就上門詢問難免草率了一些。單崇飛心道還是算了,他們要在王城逗留不少時日,找個機會替大長公主引見勝過突然去問。
屆時就算梅爭寒不是大長公主的孩子,大長公主也不必患得患失,要是合眼緣認作義子也行。
臘月二十一,短暫休沐後的又一個早朝,十一位城主或城主親信一同上殿面見聖上。一年中只有這一次相聚,各方城主概述管轄區內一整年的情況,吏部會進行相應考核。今年因為梁簡新上任,免不了要多一項青玉印的檢驗。
紅葉城易主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各方城主或多或少聽過梁簡的名字,但未曾見過梁簡真人。今日大殿上相遇,不少人暗中打量,代表江城而來的杜平更是目瞪口呆。
徐良川一倒,江城多事端,范佟暗中給他使絆子害他昨日傍晚才趕到王城。梁簡的名字他自然也從別人口中聽到,原以為只是同名同姓,不想真的是他們在苦苦尋找的那個人。
滇西漠北的城主在右,乾東江南的城主在左,杜平和梁簡相隔甚遠,進殿時對視一眼便沒在有交流。看著如今意氣風發,笑容滿面的梁簡,杜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人是梁簡沒錯,那張俊美的臉他忘不掉,可是性格方面相差甚遠,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杜平內心驚駭不已,面上還是維持一貫的微笑,避免自己過於失態被別人瞧出不對。
李鈺坐在龍椅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聽上面的人上奏,眼神時不時地掃過梁簡的方向。多日不見,他覺得梁簡是越發俊俏,墨衣修身,寬肩窄腰。眼若桃花,面如冠玉。他這當皇帝的都嫌下面的人囉里囉嗦,梁簡卻聽得很認真。目光深邃,像是暗夜中的一汪清泉,叫人挪不開眼。
朝中的官員不敢直視天子面容,這讓李鈺越發膽大起來,覺得梁簡那身衣服有些礙事,恨不得用眼神把他剝光。
上奏的官員說完話,李鈺一言不發,下面的人對這個情況習以為常。吏部尚書摸著山羊鬍準備牽頭讓其他人繼續上奏,就聽見穆程冷哼一聲。
身為天下兵馬大元帥,又是大長公主的丈夫,當今聖上的姑父,穆程的身份可謂無比尊貴。他見皇上無心於政事,心中不由惱怒。他和尸位素餐的朝臣不同,當年先帝託孤他可是答應好好看著皇帝,自然不會讓皇帝走上邪路。
穆程這一聲讓李鈺驚醒,見穆程臉色陰沉,李鈺自知自己方才太過荒唐,清清嗓子就剛才大臣的上奏說了幾句體己話。見李鈺還有點做皇帝的樣子,穆程的臉色方才好看起來。
後面李鈺不敢在分心,認認真真聽奏。
梁簡鬆了口氣,衣袖中攥緊的雙手緩緩鬆開。李鈺的視線過於露骨,下面站著的都是群老狐狸,早已暗中打量,那些視線如芒在背,都快把他盯成篩子。李鈺這草包,前世打交道時他已經不足為懼,沒想到這輩子提前相遇,他竟然真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梁簡在心裡把人罵了個遍,這事要是不想辦法解決,只怕他要多出一個魅惑君上的罪名。
各城的事說下來一個時辰就沒了,下面的大臣也無本再奏,馬公公宣布退朝。李鈺本想把梁簡留下來,見穆程在此便不了了之。
群臣先行退出去,梁簡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在他身前和穆程寒暄的單崇飛突然轉過身來,拍拍他的肩膀,低聲問道:「你是不是得罪了皇上,不然他怎麼一直盯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