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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明昊越說越過分,梁簡卻像是沒聽見一般,等他說夠了才淡淡地看他一眼,道:「狄公子,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我現在是一城之主而你無官無職,你站在宮門口對朝廷命官出言不遜,是想做什麼?還有,爭寒乃是奉旨入宮,你剛才那話可是對皇上的旨意有所不滿?」
狄明昊被梁簡說的一愣,他諷刺梁簡習慣了,並沒有把他如今的身份放在心上。現在被梁簡反將一軍,倒真顯得他沒有禮數。
一旁的公公也適時地站出來道:「梅公子的確是奉旨入宮,狄公子既然對皇上的話有意見,奴才一定代為轉達,會把狄公子的意思原原本本地告訴皇上。」
狄明昊面色微變,以皇上如今對梁簡的喜愛,這話要真傳到他耳朵里那還得了?
「公公贖罪,我並不知道這位公子是奉旨入宮,多有得罪還請公公海涵。」
公公聞言沒有表態,而是轉頭看向梁簡。狄明昊得罪的人是梁簡不是他,該怎麼處置還是得看梁簡的意思。
梁簡笑道:「狄公子既然是請公公海涵,那公公自己看著辦便可。今日除夕是大團圓的日子,不宜見血不宜動武,公公大人有大量想來也是不會和狄公子計較他宮門前失禮,妄自揣測聖意。」
梁簡的話看似給狄明昊求情,但實際上扣給他幾頂大帽子,順便提醒公公今日日子特殊,就算真有什麼也會大事化小,不如先記一筆。狄明昊聽得冷汗都下來了,梁簡冷冷地瞧他一眼,帶著梅爭寒大步離開。
不長眼的東西,無官無職也敢欺辱梅爭寒?
第120章
昨日的一場大雪到了今夜還未消融, 梅園的紅梅在雪中盛開,坐在大殿上也可以看個分明。今日宮宴人多規矩便沒有那麼繁複, 世家子女的座位都是各自挑選, 右側是留給男子, 左側留給夫人小姐, 把中間的場地讓出來欣賞歌舞。相識的三三兩兩坐在一起, 吃著果子說著閒談。
穆昔帶著江盛雪進宮以後沒急著把人往宮宴上帶, 而是拉著她去大長公主以前的宮殿拜見昨日宿在宮裡的大長公主。
所以梁簡和梅爭寒進來時並沒有瞧見他們兩個人, 單崇飛來得早, 這會兒正和幾個同僚說話,看見他們連忙上前招呼:「你們兩個來的可真晚,我走的時候不是讓你們快點嗎?我還想介紹幾個同僚和你認識。」
梁簡嘴角彎了彎,如果單崇飛走時在門口喊得那一嗓子也叫招呼,那他無話可說。
梁簡掃了一圈大殿, 穆程和陳如深也還沒到, 不過他看見兩個有些眼熟的公子, 見他看過去也禮貌地回以微笑,隨後低聲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麼。他們二人沒有惡意, 模樣周正, 一身正氣,梁簡那種熟悉的感覺更重。
單崇飛見了,在他和梅爭寒的耳邊道:「那兩位是陳如深的孫子, 陳文墨和陳文硯。」
原來是陳家人,梁簡恍然大悟。
陳文墨和陳文硯見單崇飛點出他們的身份, 當下便也不再矜持,起身朝梁簡和梅爭寒走過來。其中一人錦衣長袍,氣質儒雅,風度翩翩:「在下陳文墨,這是我弟弟陳文硯。」
「胡說,你才是弟弟。」勁裝打扮的陳文硯不滿地反駁起來,絲毫不肯吃虧。他人要強健一些,看的出來有功夫傍身,而且身手不錯。
兩兄弟一文一武,脾氣也各不相同。
陳文墨沒有計較弟弟的無禮,好脾氣地對梁簡和梅爭寒解釋道:「我們二人是堂兄弟,同一天的同一個時刻出生,家裡也分不出長幼,因為我爹是長子,所以爺爺便讓我當哥哥。文硯一直覺得他比我先哭出聲應該是哥哥,每次都忍不住要和我爭辯兩句,還請二位不要見笑。」
陳文墨斯文有禮,說話的聲音不急不緩讓人很舒服。
看在是在外面的份上陳文硯沒有繼續和他爭論,不過心裡卻想著等下見到江盛雪一定要扳回一局,怎麼也要讓江盛雪叫他大哥。
梁簡覺得這兩兄弟有趣,他們年紀和他相仿,他也不用擺官架子,還禮道:「在下樑簡,最近在王城很出風頭,想來二位都有所耳聞,我便不用多說了。」
說起這事還是穆昔鬧出來的,可她全然不在意,梁簡也坦然,陳文硯大笑道:「何止是有所耳聞,不少茶館都指著你的事招攬生意呢。」
梁簡淡笑不語,兩兄弟看向梅爭寒,陳文硯小聲嘀咕一句:「真像。」
陳文墨不做痕跡地踩他一腳投給他一個嚴厲的眼神,陳文硯意識道說錯話沒再吭聲。陳文墨對梅爭寒拱了拱手,道:「這位想必就是梅公子。」
梅爭寒沒有錯過二人的小動作,還禮道:「我叫梅爭寒,我比你們還要小几歲,你們稱我名字便可。」
陳文硯附和道:「就是就是,哪來那麼多繁文縟節,今天宮中設宴大家相聚在此都是緣分,說那麼多做什麼,還不如喝酒痛快。」
陳文墨無奈地看弟弟一眼,對梅爭寒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旁人不知道也就罷了,他們陳家兩兄弟可知道梅爭寒的身份。梅爭寒要是長在穆家,他們見了都要行禮請安,即便流落在外也身份尊貴,也只有陳文硯這個武夫才不管這些。
陳文墨對自己弟弟的性子感到頭疼,梅爭寒卻不介意。
梁簡還有自己的應酬暫時陪不了梅爭寒,陳文墨看出這點,笑道:「我們冒昧打擾倒是讓單將軍等了好一會兒,梅公子要是不介意可願隨我們兄弟二人入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