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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點了燈,溫柔的光暈在梅爭寒認真的眉眼上鍍上一層淺黃|色,他湛藍的眸子深邃如海,把情緒深藏,只留下一片安寧。
有匪君子,如琢如磨。
室內一片寂靜,只有墨筆在畫紙上划過的聲音,梁簡的目光從梅爭寒的身上收回來,落在梅爭寒找的竹簡上。一個認真觀書,一個認真作畫,氣氛安寧祥和又曖|昧不清。
梅爭寒落筆的速度慢下來,畫上的人越來越清晰,好像是把梁簡裝在這畫紙里,卻又有所不同。梅爭寒的眼裡有成功的喜悅,他放下筆,等畫紙上的筆墨晾乾。
梁簡放下手中的竹簡從軟塌上下來想要過來看一眼,卻被梅爭寒攔住,梅爭寒賣了個關子不給他看。
「這是屬於我一個人的秘密。」梅爭寒認真道。身後的宣紙被風捲起一個角,像是在回應他的話。
梁簡僵持了一會兒敗下陣來,外衣只是鬆散地穿在身上,露出大半的胸膛,上面的傷疤顯而易見。梅爭寒的手落在梁簡的傷口上,泛著涼意的手指卻像火焰一般點燃梁簡身體裡的血液,讓他的情緒被調動起來。
「爭寒,別胡鬧。」
梁簡握住梅爭寒的手,梅爭寒沖他壞笑了一下,藍色的眸子裡有幽暗的光一閃而過。梁簡猝不及防,精神恍惚片刻,梅爭寒輕鬆掙開他的手,將他推到在軟塌上,整個人欺身上前,挑開梁簡的衣帶,衣服從肩上滑落,梁簡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
梁簡抬手想要阻止,梅爭寒卻已經俯下身。梁簡所有的拒絕都在這一刻化為烏有,手指落在梅爭寒的頭上,穿過他披散的長髮逐漸收緊。
剛才那一瞬間,梅爭寒用了魅蘿教給他的媚術。說是媚術其實不太準確,那應該是一種能夠讓人神志恍惚,降低戒備心的功法。用來逼問和審訊會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可是梅爭寒只想用在梁簡身上,而且很成功。
燭火被風吹動,影子跟著搖曳不明,部分交疊在一起的身影落在牆壁上,曖|昧不清。
壓抑的呻|吟划過唇齒,軟榻上的兩個人影動了,梁簡一把抓住梅爭寒的肩,聲音裡帶著羞憤和惱怒:「不許吞。」
梅爭寒喉結滾動,拇指擦過唇畔,笑道:「你說晚了。」
梁簡像是驟然被人甩上雲端,潮紅之色蔓延全身,咬牙切齒道:「你從哪兒學來的媚術,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梅爭寒點頭,欺身上前湊近梁簡道:「當然知道,要不你在確認一次。」
「你……」梁簡被哽的沒話說,渾身燥熱難耐,恨不得把面前這個不顧後果的傢伙『就地正法』。梅爭寒卻坦然多了,比起第一次被梁簡在水裡算計,他今日也算扳回一局。
「梁簡,」梅爭寒湊的更近,呼吸都在梁簡的耳邊,輕聲道:「幫我。」
兩個字落如驚雷,帶著蠱惑的意味。梁簡的手指在發顫,心如擂鼓。梅爭寒在他臉上蹭了蹭,徹底把人壓倒在床。
紅燭高照,燈火未熄,案桌的宣紙上美人倚榻觀書,衣衫半解,如墨的長髮披散下來,俊美的面容一半在光,一半在影,桃花眼裡藏著淡淡的笑意。
在畫的一側,上題:吾平生所愛無外乎美人也,美人,梁簡也。
第147章
一|夜小雨潤無聲, 待到天明將歇。
梅爭寒看著逐漸露白的天際,回頭和身邊出門送他的守衛交代兩句, 便直接翻身上馬, 頭也不回地駕馬離開。
這個時辰還很早, 紅葉城還在一天的沉睡中, 街道上安靜的很, 連城門都沒開。守城的幾個守衛上前攔下梅爭寒的馬, 看清楚人後連忙開門送他出城。
除了這幾個守衛, 梅爭寒的離開沒有驚動任何人, 就連梁簡也在睡夢中。這也是梅爭寒的計劃,他不想梁簡送他,所以選擇悄悄地走。昨天晚上胡鬧的有點過頭,梁簡有自己的堅持,沒肯跨過最後一步, 但也把梅爭寒折騰的夠嗆。
不知道他早上起來發現自己走了是什麼樣的心情, 梅爭寒縱馬一路狂奔, 心裡想著梁簡起床後會不會生氣。他不害怕分別,但會捨不得。
紅葉城, 梁簡披上衣服起身, 聽見房頂上有動靜,推開一旁的窗戶,很快就有一個黑黝黝的影子露面, 躬身道:「二公子已經順利出城。」
梁簡頷首,揮手讓暗衛退下。
梅爭寒自以為自己的心思能夠瞞過梁簡, 又怎麼知道梁簡其實這一宿都沒睡。他本來還想梅爭寒要什麼時候開口說離開的事,卻不想他選擇不驚動任何人。
「這樣也好。」梁簡捂著心口,嘴上說著不在意的話,心裡卻空落落的。朝夕相處半年,把前世的遺憾都補回來,梁簡卻還是覺得不夠,他開始想梅爭寒了,那怕他才剛走。
真想不顧一切地把人綁在身邊,可他不能這樣做。
梁簡笑了笑,把內心陰暗的念頭都給藏起來,看著遠處越來越亮的天際,開始期待兩年後的見面。
梅爭寒離開的悄無聲息,加上知道他要服刑兵役的人不多,他都走了兩三天才有人反應過來二公子消失了。下面的人耐不住好奇議論紛紛,梁簡讓宋遠想辦法把那些人打發。
莫名接個爛攤子的宋遠給了梁簡幾個白眼,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大家後來沒在問,都知道梅爭寒去了虎牙口,要兩年後才回來。
梅爭寒剛走的時候梁簡一點都不習慣,常常下意識的和梅爭寒說話卻沒人回應,楞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梅爭寒去了虎牙口。那種感覺有些糟糕,好像前世穆爭寒離開那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