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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爭寒自然沒忘記這事,他小心翼翼地放下茶杯不敢在喝水,怕梁簡語出驚人再把他嗆住。
「我以為哥是在和我開玩笑,宋遠家裡就只有一張床給我們,自然只能睡在一起。」
「長夜漫漫……」梁簡剛起了個頭發現話有歧義,連忙生硬的轉個折道:「我是覺得紅葉城的冬天太冷,一個人睡不踏實。江南冬季短暫,並不會有這種陰冷的長夜。看在我第一次在滇西過冬,你受累暖個床可好?」
梁簡垂下眼,演出幾分恰到好處的『我見猶憐』。梅爭寒最難招架美人黯然之態,捂著心口跳起來道:「好吧好吧,我答應你。」
說完一溜煙的竄進臥室,不肯在面對梁簡扮可憐的攻勢。
梁簡輕笑,似乎有一點摸清梅爭寒的弱點。只要他示弱,梅爭寒就是鐵石心腸也要化成繞指柔。梁簡摸著自己的臉,在心裡罵了一句臭不要臉。明明都是過了而立之年的靈魂,遇見梅爭寒好像越活越回去。
不過感覺還不賴,要是前世他也懂得這個道理,而不是強硬地逼迫梅爭寒,他和梅爭寒是不是能有一個好的結果?
梅爭寒穿著裡衣抱著暖和的錦被躺在床上並不覺得冷,他都要懷疑梁簡是在誆自己,但是一想起梁簡脆弱的神情他又狠不下心。
「又不是沒在一起睡過,想那麼多做什麼?」梅爭寒一拍額頭,把自己心中雜亂的想法都趕出去。他和梁簡坦坦蕩蕩,純蓋被子睡覺而已,難道也不行嗎?
梁簡熄了燭火上|床就寢,梅爭寒抱著被子給他空出半邊床,自己縮在角落裡。梁簡躺上|床瞅著他這睡姿忍俊不禁,伸手把人撈進懷裡。梅爭寒小幅度的掙扎被梁簡壓住,梁簡湊到他耳邊低聲哄道:「睡覺。」
梅爭寒扁扁嘴,這樣根本睡不著。他窩在梁簡的懷裡,不由的想起那夜被噩夢驚擾之後躲進梁簡被子裡的事。同樣是被梁簡抱住,一個是梁簡無意識的時候,一個是在梁簡清醒的情況下,兩次給他的感受都截然不同。
感受到身後梁簡的強有力的心跳,梅爭寒覺得自己的心跳在加快,整個人口乾舌燥,臉頰發燙。他有一點貪戀梁簡身上的溫度,那是一種十分微妙的情感,他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有點像作祟的占有欲,又並不完全。
他只知道他很在乎梁簡,明明認識的時間不長,他卻已經把對方當成自己最重要的人,想要和對方相伴到老。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對我兒子是不是有什麼誤解?他要是不純情,上輩子至於追不到他媳婦還不知道他媳婦心悅他嗎?
大魔王是個單戀多年的大齡(而立之年)單身處·男,性格古怪導致自己沒有女人緣沒人敢撩,長的俊美被人調戲過,對窺覬他美貌的人十分狠毒,然而……
穆爭寒撩過他,調戲過他,窺覬他的美貌,他覺得那是正常的交談。
簡而言之,前世他和穆爭寒根本不在一個頻道
第57章
清溪郡的郡官來的很晚,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風|塵僕僕地趕來。他自知誤了時辰沒有過驛館修整就先到城主府請罪,梁簡在暖閣接見了這位『姍姍來遲』的大人。
許澤四十餘歲, 生的高大但人很瘦, 雙頰無肉顴骨突出, 一臉的清苦窮酸樣。他穿的常服因為坐馬車日夜兼程, 衣服上有很多摺痕。看得出來他用手撫平過, 但是效果甚微。其他人都開始返程, 他卻才剛到, 在外人看來像是有意端架子給梁簡難堪。但這次他著實事出有因, 並非不把梁簡放在眼裡。
梁簡昨夜睡的不太踏實,後半夜被梅爭寒搶了被子很早就醒了,他有些睏倦地打著哈欠,臉色比之以往要陰沉一些。
暖閣的爐火燒得很旺,梁簡叫下人給許澤搬個凳子放在爐火邊讓他烤火驅寒, 許澤受寵若驚, 還以為梁簡會先問罪於他。
梁簡居高臨下地打量許澤, 並不急著問他為何來遲,而是漫不經心地問許澤關於他管轄範圍內這些年的情況。許澤以為梁簡要他先述職, 把清溪郡和周邊幾個縣城的情況說給梁簡聽, 中途還提到梅爭寒刺殺縣官一事。
人人都知道梁簡帶著弟弟妹妹上任,但不少人沒打聽清楚二人的名字,所以許澤並不知道梅爭寒就在此地。他提起這個案子時十分感慨, 江義的名字他有所耳聞,整件事情的經過他也派人去了解過, 心裡為梅爭寒感到惋惜。
「這孩子太衝動了,殺人能解決一時的仇恨卻依舊繞不過去國法。他要是能忍一時之氣告上來,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樵縣靠近閩國,離清溪郡不算近,許澤對這個縣城的情況了解不多,去過幾次感覺都還好,沒想到會出這種亂子。他心裡同情江義一家的遭遇,想過若能見到梅爭寒可以酌情為他減罪。不過天下之大茫茫人海,梅爭寒只怕早就離開紅葉城的範圍。
梁簡看過梅爭寒的卷宗,許澤所言在他意料之中,倒還合情合理。
「那依許大人之見,若是梅爭寒投案自首,此案要如何審判?」
梅爭寒這個案子其實很好判,許澤心中早有定奪。梁簡突然問起來還表現的十分感興趣讓許澤有些許驚訝。他聽聞宋遠對梁簡讚許有加,料想梁簡不是孫勝之輩應當不會辦糊塗案,但此事也是他上任問起的第一案,許澤一時拿不準他的意思,一邊斟酌錯措辭一邊注意梁簡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