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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白衣掃他一眼,眼神冰冷不帶一絲情感,好似他用扇子威脅的不是一個人,而是螻蟻。男子被他眼神駭住,只覺頭皮發麻,渾身僵硬,冷汗順著他的額頭滑下來。
這人從宋遠走出觀星樓開始就一路跟著,眼看宋遠要回城主府按奈不住動手,卻沒想到被葉白衣先一步制服。
葉白衣沒和人廢話,他合上手中的扇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敲在男子的側頸,男子就軟綿綿的倒地不起。葉白衣抖了抖衣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從小巷口出來,遠遠的看著宋遠離開。他在巷口張開摺扇輕搖,很快就有一個黑衣人過來,把他打暈的這個人扛走。
稀薄的陽光下,有風從遠處飄過來,帶著絲絲涼意,把凝聚的溫度擊得粉碎。
第80章
梅爭寒出了一身的汗, 回到城主府就先去沐浴。他舒服地躺在熱水裡泡澡,赤|裸的身體上有幾處淤青, 是打鬥的時候不小心傷到的。他在房間脫衣服時被梁簡瞧見, 梁簡找來藥酒替他按摩, 把淤血散開。
梅爭寒趴在浴桶上露出整個後背, 水流順著他的脊柱往下流淌, 兩邊的蝴蝶骨張開, 形狀優美。他將布巾搭在腰間遮掩腰腹以下大|腿以上的位置, 讓自己看起來不至於全裸。
上次去樵縣的路上淋了雨, 店家熱水不夠他把梁簡拖下木桶和他一起沐浴,梁簡雖然沒有和他生氣,但之後只要他沐浴梁簡都會避開。梅爭寒只當是梁簡在這種事情上比較含蓄,故而沒在和他開這種沒大沒小的玩笑。
難得這次梁簡不避開他還肯替他上藥,他自然要遮掩一二, 也是為梁簡著想免得他尷尬。
梁簡的手是熱的, 力道適宜, 梅爭寒能想像得到他的手掌在自己背上按揉的樣子。骨節分明的手指微曲,只用掌心接觸皮膚, 被他碰過的地方一陣發熱。和藥酒發揮作用的熱力不同, 那種熱能從皮膚蔓延到血液,順著血液流遍全身,讓梅爭寒整個人都熱起來, 甚至被碰到的地方有點酥麻。
正在享受梁簡服務的梅爭寒忽然覺得不對勁,他枕著手臂, 眼神飄忽,心裡像貓抓一樣。
梁簡的手在他身上游|走,他腦海里就這樣平白無故地冒出來不可言說的旖旎畫面,甚至好死不死的想起在綠倚樓看見的那幾幅春|宮圖。梁簡的手有一種魔力,撥動他的思緒,把他帶入飄然欲仙的世界,讓那幾張圖在他的腦海里扭動起來。
梅爭寒心跳加速,熱汗順著額頭滑下,他覺得熱,不知道是因為水還是因為梁簡的手。腦海里的東西已經超出他的理智所能控制的範圍,他拼命地想要把這些畫面從腦海里趕出去,可是卻無濟於事。
不僅如此,他的身體也在跟他唱反調。
梅爭寒突然慶幸自己此刻圍著布巾,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心虛不已,好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錯事,若是被梁簡發現,他得羞愧地找個地縫鑽進去。
男人的身體經不起撩撥,甚至有些時候什麼也沒做也會發生這種情況。但說實話他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展示雄風,心裡即窘迫又尷尬。
這已經是第二次在梁簡面前出現這種情況,梅爭寒心裡有些亂。他敬重梁簡,把他當自己的親兄長對待,珍惜這段友情。可現在這情況怎麼看都不太對勁,雖然欲|望和感情可以分開看做是兩個不同的個體,但是不管是他對梁簡產生欲|望還是對梁簡產生感情,最後的結果都一樣。
上藥還沒有結束,梅爭寒默默煎熬,好不容易等梁簡的手離開他的身體,他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見梁簡發問。
「前面的傷需要我幫你嗎?」
梅爭寒瞳孔驟縮,若是換到前面,他很難控制住自己的神態,連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他拒絕的太快,沒發現身側的梁簡愣了一下。
梁簡把藥酒放到他手邊道:「那我先出去了。」
梅爭寒嗯了一聲沒有動,不敢抬頭去看梁簡的臉,等梁簡的腳步聲完全走出去,他才直起身拉開布巾,低頭瞅著水下的風景,頭疼的犯愁了。
他長長地嘆息一聲,仰面倒靠著木桶,不知道這該如何是好。他自小喜歡美人,沒少撩人芳心,但那種喜歡只是純粹的欣賞,並未摻雜其他的情感,更別說動過慾念。
梁簡長得好看,不管是臉還是身材都讓梅爭寒垂涎。他從一開始就是抱著欣賞的態度,從來沒有過非分之想。但現在身體不受控制,讓他開始恐慌。身體總是誠實的,他管不住身體,又能管住心幾時?
倘若有朝一日他心暗許,把這份兄弟情變成另一種情感,他又該如何面對坦坦蕩蕩的梁簡。別人拿他當兄弟,他卻在想著別的齷齪事。那可是他的兄長,有著讓他心醉的笑容,著迷的眼睛,若是讓這一切都染上情|欲。帶笑的眸子變的迷離,朦朧一層水霧,笑意里淬了一層情動的歡愉之色,好聽的聲音喘息、呻|吟……
梅爭寒猛然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整個人都埋到水下面,他想了不該想的東西,情難自已。內心的渴望和慾念竟然如同藤蔓瘋狂生長,迫切地想要開出欲|望之花,用難以抗拒的誘|惑引誘他跨過擋在他和梁簡面前的那條線,讓兄弟之情沉入深淵。
不可以這樣做,有個不一樣的聲音在腦海里一遍遍地提醒梅爭寒。他循著那個聲音冷靜下來,從水中冒出頭,深吸幾口氣放空思緒,暫時什麼都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