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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爭寒往前的腳步頓了頓,見梁簡笑容滿面,越戰越勇,知道他正在興頭上方才離開循著屋子裡的血跡去找聞堯。
梁簡看著面前這個蟲人,甩去刀上的血珠,哈哈大笑著撲上去。兩人兵刃相接,火花四射。蟲人的動作非但不僵硬還十分靈活,作戰經驗豐富,往往能夠預料到梁簡的下一步動作。梁簡打的盡興,不在掩蓋自己的殺|戮之心,十分有技巧地進攻蟲人的薄弱點,逼迫他從進攻變成防守。
兩個人交戰的身影越來越快,最後只剩下一串串殘影,帶著四射的火花在空中閃現。
梅爭寒在棄屋後面的雜草從中找到聞堯,他的狀態不太好,昏迷不醒,渾身血污,衣衫襤褸,身上有不同的傷痕,臉色慘白。梅爭寒試探他的鼻息確認他還有氣,把他抗在肩上帶到棄屋。
屋外,和蟲人交戰的梁簡總算過足癮,破開蟲人的防禦,欺身上前,以刀尖為指封住蟲人的幾個大穴。蟲人的動作有一瞬間的遲緩,也就這一瞬間的功夫,梁簡手腕一翻,掌間多出一根銀針,他將銀針插|入蟲人的太陽穴。
蟲人渾身一顫,直挺挺地倒下去,再無聲息。
梅爭寒瞧著不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梁簡蹲下身檢查蟲人的身體,道:「盛雪說對他很感興趣,教我暫時控制的方法,讓我把人給她帶回去。」
第73章
說起來也是好笑, 入侵樵縣的兩個蠱師操作蠱術和蟲人有一套,自身實力卻弱得不堪一擊。若非親自出馬生擒二人, 而是把事情交給下面的人辦, 梁簡都要懷疑別人是在糊弄自己。然而就是這樣弱的兩個人, 竟然把樵縣攪得天翻地覆, 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
縣官一家死的一乾二淨, 就只剩下幾個僕人, 城內有勞動力的青壯年身中蠱毒全部安排到江家交給江盛雪救治, 原來的衙役對這些事感到麻木, 一個個活的就像行屍走肉。幸好這次許澤一同前來,他對處理這些事有一手,暫時不勞梁簡煩心縣城的後續工作。
聽音閣的人是葉白衣親自派過來了的,他們的任務除了幫梁簡平亂以外,還要護送葉晟回天音閣。葉晟並不想回去, 說自己有傷在身不易奔波, 把那些人打發走。領頭的弟子知道葉晟的脾氣, 留下兩個人照顧他,帶著其他人回去復命。
葉晟在樵縣一呆就是很多年, 都沒邁出過樵縣的地界, 梁簡想起前世他去雲遊的傳言,好奇是什麼能讓他在這裡停留如此之久。
「當然是血月傳說。」事到如今,葉晟也不隱瞞梁簡。他懶洋洋的躺在竹椅上, 懷裡抱著酒葫蘆,愜意地眯著眼道:「我一路追尋血月傳說到這裡, 最後音訊全無。直到你再次出現,我才有新的進展。不過我現在對血月沒興趣了,我對你更感興趣。我有一種預感,只要你肯拜我為師,我將來一定能揭開血月的真面目。」
葉晟說的十分認真,他這是把對血月的興趣都轉嫁到了解血月的梁簡身上。梁簡無力扶額,葉晟還是沒有放棄收他為徒的念頭。如果不是因為他現在只能老實地呆在這裡,他一定把葉晟一個人丟在這裡不搭理他。
梁簡和蟲人那一戰雖然是他勝,但他也沒好到哪兒里去。他強行和蟲人近戰,對蟲人的攻擊不躲不避,身上也受了很多傷,把蟲人送回來時脫力昏過去。他如此胡來可把江盛雪給惹毛了,被江盛雪強制性限制在屋子裡和葉晟一起養傷,哪裡也不許去。
梁簡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很清楚,這對他而言不過是小傷,根本不需要修養。所以他並沒有把江盛雪的話放在心上,包紮好傷口後還和許澤商量之後的事。江盛雪見他不配合,乾脆把梅爭寒抓過來專門盯著他。
有梅爭寒在身邊,梁簡反而收斂起來,做什麼都要考慮一二。梅爭寒一邊守著他一邊也沒閒著,知道他擔心樵縣的事,充當傳聲筒替他傳遞所有需要了解的消息。
葉晟一個人養傷的時候無聊,現在多了一個傷友,嘴上基本閒不住。不管他開頭說的是什麼,最後總能繞回梁簡的身上。
「前輩,你要是想要一個根骨奇佳的徒弟我可以給你推薦很好的人選,就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梁簡被他念叨的頭疼,只想快點讓他打消這個念頭。
「為什麼?你嫌老夫武功不夠高嗎?」葉晟自認武功獨步天下,別人聽見他的名號求他收徒都還來不及,偏偏在梁簡這裡,無論他怎麼說梁簡都不為所動。他承認梁簡武功不錯,但他還是能交給他很多東西。
「不是這個原因。」梁簡不想葉晟誤會橫生枝節,解釋道:「我師承父母,這一身武藝都是他們所賜。家門有訓,不得拜外人為師,所以……」
「這有何難,待我傷好以後我隨你去見你爹娘,一定能說服他們讓你拜我為師。」葉晟不耐的揮手打斷梁簡的話,坐起身看著梁簡,心道這小子別是用爹娘這套說辭來誆我。
梁簡心裡一抽,面色難看起來,不過很快他便忍住。梁家族人不拜外人為師,這是梁家家訓並非他有意欺騙葉晟,見葉晟心存懷疑,他嘆道:「既然要見我爹娘,得委屈前輩一病不起就此駕鶴西去,屆時,還請前輩別忘了代我給爹娘問聲好。」
葉晟愣住,頓時尷尬起來,他已然忘了梁簡父母雙亡被徐良川救回這事,話一開口就戳在別人痛處。葉晟提起酒壺灌了一口酒,心中歉意湧上心頭,欲給梁簡道歉。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開,江盛雪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