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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師覺得不對勁,下令讓大家加快行軍,所有人都跑起來,呼吸越來越快,大量的霧氣被他們吸入身體。
急速通過那個山坳,外面果然像先頭部隊說的那般,只是天色灰濛,並沒有煩人的霧氣。可他們身下的馬卻沒有安撫下來,發出痛苦的嘶鳴。很快,不但馬如此,人的身上也出現不對勁的地方。他們個個眼眶發紅,呼吸急|促,渾身血液沸騰,眼前出現一圈圈的光暈。
騎兵都棄馬落地,軍師和將領站在一起,他們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將軍,我們還繼續前進嗎?」軍師問道,面色蒼白。
將軍擺擺手,煩躁地去拉自己的衣襟,道:「軍隊這個樣子沒有辦法繼續前進,先安營……」
將領才說了句安營忽然就沒了聲音,他看著遠處地平線上出現遮天蔽日的影子,那是破空而來的箭矢。
「有埋伏,退回去。」將領大喊一聲,抽出佩刀砍斷近在咫尺的箭矢。儘管他提醒了,但其他人沒那麼快的反應,更何況現在他們的身體狀況都不行,不少死在第一輪的箭雨中。
不等他們喘息,第二輪箭雨迎面而來。行軍的隊伍迎來短暫的慌亂,將領一聲令下,全部往山坳里退。山中有霧,對方的箭矢在霧氣中也會失去目標,他們不會貿然浪費箭矢。
濃霧並未消散,五步開外不見人影,慌亂中的撤退,驚懼在每一個人的心頭久久不散。然而在這樣的壓迫下,他們進入霧氣的範圍就會鎮定下來,精神亢奮。這霧好似仙丹靈藥,讓他們無所畏懼。不少人暗中多吸了兩口霧氣,眼睛紅的像要滴出血來,等他們退出山坳,回到安營紮寨的地方,離開霧氣,煩躁感又湧上來。
空氣中還有血腥味,讓他們的感官受到更大的刺激。將領和軍師喘著粗氣,他們彼此的眼中浮現掙扎,清明之色越來越少。
混亂之中,有人對著同伴舉起屠刀,殺|戮一觸即發。
大石山,梁簡和陳文硯站在山頂上眺望山下的情況,閩國的軍隊廝殺成一片,那些吸食霧氣的士兵狂性大發,見人就砍,各個力大無窮。
陳文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搓了搓手臂,道:「那個霧氣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這些人會變成這個樣子。」
梁簡從袖子裡摸出一個嬰兒巴掌大小的盒子,打開給陳文硯看裡面的白色粉末:「算命先生說近日有陰雨,山地濃霧不散,我讓人在霧氣里多加了一點東西。」
陳文硯到錦城也有一段時日,自然認得出來梁簡手上拿的就是靈幻散,心驚道:「他們是吃了這個才會變成這樣。可這是粉末,在霧氣中沒有辦法漂浮。」
「我又沒說是直接灑下去。」梁簡白了陳文硯一眼,這還是江盛雪當初提醒了梁簡,靈幻散可以焚燒,產生的煙霧和濃霧差不多,兩者混在一起很難辨別。
當初收繳靈幻散時他就有個差不多的想法,知道閩國入侵想法才徹底成型。他把收繳來的那些靈幻散都用在這裡,然後弓箭手在前面埋伏,以箭雨造就埋伏人數眾多的假象逼他們撤退,他們不斷吸入靈幻散,回到原來的駐紮地差不多藥性發作。
這事實施起來還需要天時,所以梁簡讓陳文硯去找一個會觀星的算命師。此地是他們行軍的必經之路,十分符合梁簡的要求,只是這片區域短期內是不能過人了,這一仗打完還需要封鎖這片區域。
山下的戰局還沒有結束,陳文硯看的心癢,問道:「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弓箭手造勢,真正的殺招是梁簡和陳文硯帶領的三千人馬。
梁簡掃了眼山下的戰局,一聲令下:「出發,一個不留。」
三千人積極響應,從山上往下發起進攻。
閩國將士還沒從自相殘殺的混亂中回過神來,就被士氣高漲的錦城將士殺個片甲不留。梁簡沒有加入戰局,他就是個指揮官,優哉游哉地走在最後,遇見有逃的人便補一刀。
很快,此地的兩萬將士便無一活口,他們大多是死在自己同胞的手中,而不是死在錦城將士的手中。三千將士傷亡不到百人,他們以一種完全不能贏的可能戰勝閩國的軍隊。站在屍山血海中,他們還有些難以置信。
陳文硯駕著馬走到梁簡面前,抹了把臉上的熱汗,大笑道:「我們贏了,我們真的贏了,梁簡你太厲害了。」
梁簡神色淡淡的,開口道:「不是我厲害,是你厲害。」
「嗯?」陳文硯不解地看著梁簡,梁簡笑了笑沒有解釋,而是讓人把所有將領的頭顱都砍下來快馬加鞭送到邊境,整整齊齊擺在閩國的疆土上,告訴他們這就是入侵丘桐的代價。
梁簡現在說的話簡直比聖旨還管用,下面的人一聲不吭跑去辦,保證把事情辦的漂漂亮亮。
梁簡抬頭看了眼天色,雲層厚重壓低,天色灰濛,這是要下雨。
錦城,江盛雪和顏卿卿焦急地等待梁簡他們的消息,傳信兵把大捷的消息傳回來時她們十分震驚,這一戰可謂漂亮。可是就在顏卿卿準備上奏朝廷時,梁簡卻走了。他一個人離開錦城回到清溪郡處理清溪郡剩下的爛攤子,只派人給江盛雪帶了一句話,說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自己不干涉。
陳文硯沒有和梁簡一起回來,他處理善後,做完後續工作才趕回來了,要不是顏敘才下葬不久,氣氛不合時宜,他都想辦個宴會和梁簡大醉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