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頁
「其他的幾本在哪兒?你還我。」梅爭寒倔強地看著梁簡,打定主意不讓他看其他那幾本。
梁簡心知梅爭寒不想讓他看的是書上他亂塗的花草,隨心而抒的感慨,卻故意裝作不理解的樣子,低垂眉眼道:「只是幾本打發時間的江湖軼事你都要拿回去,難道在你心裡我還不如這幾本書。」
梅爭寒被梁簡說的心虛,用手指撓撓臉,視線飄忽看向別處,低聲道:「我只是覺得這幾本書上說的故事不夠新鮮,想改日給哥哥找幾本更好的。」
梁簡見他放鬆警惕,猛然站起來撲過去,伸手攬過他的腰去搶他身後的書,在他耳邊道:「可我就喜歡這幾本。」
梅爭寒被他攬了滿懷,心頭一跳,手上的書輕易易主。後知後覺回神,梅爭寒不服氣的伸手去搶,梁簡把書遠遠丟開落到另一邊的椅子上,雙手環上梅爭寒的腰限制他的行動,大笑起來:「梅爭寒你幾歲了,幼不幼稚,怎麼還跟個孩子似得非搶回去不可。」
聽見梁簡說自己幼稚,梅爭寒面上發燙,他雙手被縛動彈不得,一仰頭撞上樑簡的下巴。梁簡吃痛把頭擱在梅爭寒頭頂蹭了蹭,低頭欲和梅爭寒說話,餘光瞧見他赤著雙腳面色一變,薄怒道:「你怎麼光著腳。」
屋子裡燃著火爐也還帶著涼意,可想而知地上有多冷。梁簡和梅爭寒戲耍的心思都消散一空,把梅爭寒抱起來丟到床上,手掌握上他的雙足。
梅爭寒本來是想著看一眼梁簡在做什麼都回床上睡覺,所以沒有穿鞋。不曾想梁簡看的是他兒時的東西,他情急之下和梁簡爭搶自然忘了自己沒穿鞋。被梁簡生氣地丟到床上,梅爭寒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冰冷的雙腳就被梁簡握住。
男子間赤身裸|體共處一室都不是稀罕事,但被人握住雙足這事還是從小到大頭一遭。梅爭寒有些尷尬,想把腳抽回來,卻被梁簡扣住腳腕。
梁簡余怒未消,這才幾句話的功夫,梅爭寒的腳就冷的像是冬日的冰,他是又氣又心疼。這混小子可真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梁簡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掀開被子讓梅爭寒睡進去,自己也熄燈歇下。
黑暗中,梁簡側身摟著梅爭寒,用自己的身體溫暖他。身體的溫度最是舒適,梅爭寒貪戀這個溫度,哪怕心跳如雷也沒有逃離。
夜深了,兩個人相擁而眠沉沉睡去。守夜的僕人算著時間進來更換爐火,那本惹來睡前小爭執的書安安靜靜地躺著,直到天明才被人收走。
冬季的天氣變幻無常,昨日還能看見一輪紅日,今日便飄起小雨,冷風蕭蕭。
楊君寧聽聞梁簡歸來,一大清早就登門拜訪。幾日不見,這楊少主是越發隨意。別的姑娘家出門拜訪,就算不帶個僕人打扮一番,也會備份薄禮以示心意。她倒好,兩手空空而來不談,還特意空著肚子來蹭飯,因為她覺得城主府的廚娘做飯很好吃。
梁簡深知她喜好美食這一點,讓廚娘好吃好喝招待她,等她吃飽喝足才問她來此所謂何事。
楊君寧饜足地躺在椅子上,像只吃飽喝足的大貓,她來是為了宋遠遇襲一事。宋遠不願意動用城主府的力量,所以乾脆把這事交給楊君寧。說來也是奇怪,楊君寧一直遍尋不到對方的蹤跡,以為他會再次前來。自己派人在宋遠家蹲守好幾天,除了葉白衣登門拜訪過,並沒有其他可疑的人出現。
「我們沒有抓到他,他的目的也沒有達到,就這樣輕易放棄我總覺得那兒不太對勁。」楊君寧心憂宋遠的安慰,被這件事煩的不行。對方來無影去無蹤,不是身手一流就是還有更大的計劃。
梁簡對幕後黑手心知肚明,心道他的目的恐怕早就達到。這事不宜繼續追查下去,不然會牽扯出不必要的誤會,梁簡雖然不贊成對方的做法,但看在前世的交情上,還是樂意幫他擋一擋。
「既然找不到蹤跡那就不必費心勞神,你派個人暗中保護宋遠即可。」梁簡道:「說起來我也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再過幾日我會張貼城榜設擂台選大統領,你要是有合適的人選還請幫我遊說一番。」
這事楊君寧聽宋遠提過一句,道:「不過是選大統領,你這擂台也擺的太大,不限範圍,不論家世地位。我尋思著你鬧出這動靜,只是選大統領是不是太浪費了。」
楊君寧對這種事情有種敏銳的嗅覺,梁簡選人的背後一定還謀劃別的事。梁簡淡笑不語,過了一會兒也只是說了句不咸不淡的客套話,請楊君寧從旁協助。楊君寧見他不願透露沒有多問,多坐一會兒便起身告辭。
楊君寧前腳剛走,後腳葉白衣就前來拜訪。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著一個護衛,手上捧著一個狹長的檀木盒子。
梁簡正在屋子裡和梅爭寒說話,問梅爭寒今早起來是不是把書拿走了,梅爭寒拒不承認,說自己沒看見。梁簡也不逼問他,只是笑著說自己早就看完了,他藏起來也沒用。梅爭寒又羞又惱,氣呼呼地走了。
葉白衣在院門口等侍衛進去通報,梅爭寒出來和他撞個正著。葉白衣的手裡依舊拿著那把玉扇,這是他的武器,春夏秋冬從不離身。梅爭寒瞧著他這一聲非富即貴的打扮就牙疼,和他打聲招呼便走了。葉白衣目送他離開,盯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通報的侍衛很快回來,恭敬地把葉白衣請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