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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爭寒對梁簡非但沒有半分猜忌,反而還一副把他寵上天的樣子,他是打定主意要護著梁簡,讓那些老臣無話可說。同時也讓之前跟著梁簡的人心裡稍微安心,他們之前擔心過鳥盡弓藏,看到梁簡安然無恙,自然明白他們也是安全的。
月美人已經搬到公主府養身子,她肚子裡的孩子對大家來說都是件大事,眼看著就要臨盆,大長公主請了最好的產婆和奶娘入府候命。
在一個春雨連綿的早晨,月美人感到一陣腹痛,產婆連忙幫她接生,可是因為胎位不正,孩子遲遲不能生下來。大家忙碌一個上午才讓孩子誕生,但月美人力竭很快就撒手人寰。
她難產的消息傳到宮裡梁簡和梅爭寒都放下手中的事物趕到公主府,臨死前月美人和他們見了最後一面。李鈺給孩子取了一個名叫謹言,並不要求孩子姓李,月美人唯一的遺言是希望孩子能夠平安長大,她不奢望他以後還能享有皇室的身份,只求他能在世上有一席之地。
「你放心,我和爭寒會待他視如己出。」
梁簡在月美人的床前許下承諾,當初是他把這個女子推入後宮之中,對於她的遺言自然不會背棄。
有梁簡的話做保證,月美人就是死也瞑目了。
次日,梅爭寒降旨為孩子賜名謹言,隨先帝姓李,記錄在皇室宗祠之中並立為太子,不可廢。
承認孩子的身份並沒有什麼,他本來就是李鈺的孩子該享有這份榮耀,可立為太子一事極為突然,在朝堂上掀起軒然大波。梅爭寒才繼位就立太子,還立的是先帝的遺腹子,這種事簡直是在挑戰那些老臣的承受力。
上書諫言的奏摺一本接一本,梅爭寒看的煩了讓陳文墨全部發回去給各個上書的老臣,讓他們原封不動地燒給李鈺找李鈺要說法。
這荒唐的處理氣病了幾個大臣,但隱隱他們也明白梅爭寒意欲何為。
同年三月,戶部上書讓梅爭寒選秀充盈後宮,摺子被人截下來落到梁簡的手裡。之後一連幾日早朝,梁簡都在變著法子找戶部的麻煩,梅爭寒是一句話也沒說,畢竟梁簡白天折騰的戶部晚上折騰的是他。他也想知道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上這個奏摺,還讓梁簡逮了個正著。
選秀的事在梁簡的阻攔下不了了之,之後禮部迫於壓力參他久居鳳棲宮有違祖制不合規矩,希望梅爭寒為他另擇一座府邸,搬出鳳棲宮。
「他住鳳棲宮是先帝的遺詔,朕不能更改先帝遺詔,但既然你們都覺得不妥,那也沒辦法。」梅爭寒坐在皇位上,看著上奏的人道:「鳳王,即刻起你搬入坤乾宮,和我住。」
禮部:「……」
這還不如不搬。
「陛下,你如此縱容鳳王,實在不是天下之福。」
「朕有縱容他嗎?」梅爭寒不解地看著上書的老臣,道:「你們每天說來說去都是圍繞鳳王的衣食住行,能不能換點有花樣的上奏?若是長此以往,朕都要懷疑各位愛卿是看上鳳王,才對他如此關注。」
上書的老臣被梅爭寒這話哽的差點喘不上氣來,陳文墨和宋遠對視一眼,強忍著笑意。梁簡悠閒地站在首位,對眾人的彈劾毫不在意。
梅爭寒興致正好,又道:「鳳王貌似潘安,深得朕心,所以朕決定遵從先帝遺詔,讓他名正言順住進宮裡。」
「陛下,此舉不可。」
「朕心意已決,諸位愛卿有這點功夫勸諫,還不如早點準備。」梅爭寒不耐煩地打斷老臣的話,道:「退朝吧。」
梅爭寒在朝堂上一意孤行,但下朝後並沒有命禮部立刻著手此事,而是召集兩位丞相和一批年輕官員在御書房談了整整一天,之後這件事情就暫且擱置下來,直到同年六月禮部上書一條新法被梅爭寒通過。
該新法一經發布,在民間引起不小的動盪。
梅爭寒對民間的嫁娶做了更改,男子之間、女子之間、男女之間只要三書六禮齊全,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皆可到官府報備,官府蓋章後嫁娶。
梅爭寒要娶梁簡朝臣反對這事他壓得住,但民間之聲他壓不住,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這件事在民間盛行。
新法頒布後半個月,梅爭寒下旨讓禮部籌備他和梁簡的親事,這一次除了個別幾個還有微詞,其餘人都學會閉嘴。
七月初七,梅爭寒和梁簡大婚,大赦天下,舉國同慶。梁簡未冠皇后之名,仍為鳳王,但此鳳王非彼鳳王。禮成之時,梁簡取出鳳首箜篌,撥弦彈曲,引來百鳥朝皇,在皇宮中久久不散。
紅色喜服如火,他席地而坐,百鳥隨琴聲長鳴,以為神跡。
這一世得以江山聘之,如願以償。望君不負情意,永結同好,白頭偕老。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啦,我自己給自己撒花??ヽ(°▽°)ノ?
番外我在琢磨一下,把血月傳說那個坑填了
第171章 番外
黑暗之中萬籟俱寂, 梁簡一睜眼就看見一輪血色的殘月掛在模糊的山巒之上,不詳的紅光把昏暗的天色映成一片血紅。
梁簡坐起身, 發現自己躺在一葉扁舟上順著水流飄蕩。有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船頭划船, 他穿著黑色的斗篷, 手指撐著細杆, 斗篷的下擺已經破爛。水域寬闊, 梁簡一眼看不到頭, 四周不算漆黑, 灰濛濛地有一點亮光。
如果讓梁簡找個詞來形容, 就是天色擦黑的時段,只是這裡過於死寂,讓那樣的光線蒙上一層詭異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