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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日梁簡露這一手讓杜平心裡的那點不服氣和輕視都消失無蹤, 梁簡的刀夠快夠狠, 梁簡的身手即便是王博揚在此, 只怕也要遜色一些。很難想像他還那麼年輕就有這樣的武藝,這樣的功力沒有二三十年的苦練根本達不到。
杜平對梁簡多了敬畏之心。
梁簡不知道自己露這一手反而震懾了杜平,他立在城主府的庭院中,城主府的人聞聲而來。徐良川出事後,城主府的勢力並沒有完全被杜平和范佟兩個人瓜分, 還有一小撮梁簡的支持者在中間, 形成三足鼎立之勢。
杜平之前對梁簡說他傳信回城主府並非假話, 但也不全是實話。他的確傳信回來,但收信的人是他的部下, 而不是整個城主府, 所以並非所有人都知道梁簡回來了。
梅爭寒等人已經走進來,訓練有素地站在梁簡身後,看過去黑壓壓一片。
梁簡不僅來了, 還不是一個人來的。
范佟和他的屬下最先達到,掃了眼梁簡等人身後的慘狀, 率先發難道:「梁簡你還敢回來?」
「這裡也算我的半個家,我怎麼不能回來?」梁簡掃了范佟一眼,視線落在他身後的那群人身上,似笑非笑道:「徐大哥暫時不能管事,各位見風使舵的本事倒是不小。」
被梁簡看見的不少人都低下頭去,他們畏懼梁簡,哪怕范佟給出足夠的誘|惑,他們心裡還是有些恐懼。
范佟仿佛沒有聽見梁簡的諷刺,陰冷道:「城主憐你無家可歸把你收養在府中,你卻狼子野心要他性命,你這樣的無恥之徒也配說這裡是你的家?」
范佟先聲奪人,一口咬定梁簡謀害徐良川,這讓他身後的一些人不由憤怒起來。至於這個憤怒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個對付梁簡的藉口。
梁簡覺得好笑,他扭頭看了眼身側的杜平,道:「你們一個個的見了我都喜歡先說一句我謀害徐大哥,空口白牙連個證據都不需要,徐大哥受傷這段時間你們就是這樣辦事的?」
這話帶了怒意,不悅之色顯而易見。
杜平心領會神,立刻配合梁簡露出慚愧的模樣,歉意道:「昔日是我太過衝動誤會了梁城主,我會和我的屬下解釋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
說完,杜平轉身看向范佟,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對范佟開解道:「我知道你是為城主打抱不平,但這件事真的和梁城主沒有關係,他甚至都不知道我們城主受傷,還以為他……」
「杜平,到底是不是你心裡明白,別以為你現在站在他這邊,這件事情就能這樣算了,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范佟不耐煩地打斷杜平的話,陰鷙地盯著梁簡,手放在自己腰間的刀上,渾身戒備。
梁簡會來江城范佟有些意外,別人不知道梁簡為什麼要殺徐良川可是范佟知道,也只有他有足夠的動機。可是這件事不能告訴別人,它的背後還有一個更大的秘密。現在徐良川已經廢了,要是能得到這個秘密……
范佟舔了舔唇,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也不能免俗。
梁簡沒有錯過范佟眼中閃過的貪婪,心道:有徐良川的教訓在前,這人先考慮的竟然不是自己的安危。
「范佟你說話要負責任,之前大統領不在隨便你怎麼說我們都不好反駁你,可是現在大統領回來了你還血口噴人,真當我們怕你不成。」一道聲音從走廊上傳來,那是支持梁簡的一小撮人,為首的是個留著大鬍子的漢子,後背背著兩把斧頭。他看著梁簡的眼神充滿尊重和真誠,看見梁簡看過去,還咧嘴大笑露出一口的大白牙。
梁簡愣了愣,他對這個人的印象很模糊,因為前世這個人死的太早了。梁簡想了一下,隱約記起來他叫平雙,擔任羽將一職,好像是他提拔上來的。
平雙的話得到身後那些人的響應,大家忍范佟夠久,你一言我一言地罵起來。杜平的人見杜平沒指示都按兵不動,沒有貿然插話。
范佟臉上閃過怒意,他的勢力和杜平不相上下,平雙這一小撮人是其中的變數,他們雙方都在考慮拉攏,所以平日還能維持一個平衡相安無事,有那麼點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可是沒想到梁簡一現身,這個平衡就直接打破,平雙他們直接站在梁簡的立場為梁簡吶喊。范佟怒目而視,呵斥道:「平雙你們要造反嗎?」
「呸,你別給老子扣帽子,老子是看不慣你。」平雙不屑地沖范佟吐了口痰,罵罵咧咧道:「你之前就一直污衊大統領陷害城主畏罪潛逃,現在大統領回來了你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我看你是做賊心虛,才不給大統領說話的機會。」
做賊心虛四個字讓范佟攥緊了拳頭,梁簡淡淡地掃了一眼,對杜平使了個眼色。
杜平頷首,從他身側站出來介入兩撥人馬之間,道:「好了,你們別吵了,有什麼事我們進屋說,在門口吵吵鬧鬧讓百姓看笑話。」
門口的確聚集了不少百姓,都在探頭探腦地張望。大家也意識到這裡不是吵架的地方,傳出去對城主府而言並不是好事。
「既然都冷靜下來,那便去議事廳,把府上的幹事全部叫上。」
梁簡一聲令下,平雙等人積極響應:「我們都聽大統領的,這件事也該有個結果。」
杜平看了平雙一眼,道:「你別再叫他大統領,他現在是紅葉城的新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