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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爭寒見魅蘿發怔,以為是自己提示的不夠,又道:「兄長說那夜他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姑娘海涵。」
魅蘿臉色變了變,面上那點情|欲之色褪的一乾二淨,難怪梅爭寒明知道屋子裡發生了什麼還不願意離開,感情是來和她接頭的。梁簡當日的威脅還歷歷在目,他看起來人畜無害,笑的純真爛漫,實際上冷酷無情,心狠手辣。
魅蘿在他手上栽了一個跟頭,媚術全無作用,這會兒遇上英俊高大的梅爭寒也不敢掉以輕心,怕他又是一個梁簡。不過很快魅蘿就推翻這個結論,因為她發現梅爭寒比梁簡有人情味多了,人如其貌,魅蘿看的有些心癢。
不過她還沒有糊塗到在閣主朋友的身上施展媚術,這要是被閣主知道,她只有死路一條。
說完梁簡交代的事梅爭寒便沒有久留,他走後魅蘿用聽音閣的特殊聯絡方式將消息傳出去。
是夜,用過晚膳梁簡帶著梅爭寒出門消食,兩個人訂了一艘畫舫去游湖,船上還有兩位面帶薄紗的美人,一位彈琴伴奏,一位翩然起舞。琴聲悠悠,舞姿曼妙,梁簡和梅爭寒喝酒賞曲。
一曲終了,梁簡說船上風大請兩位美人進船艙小坐。二人謝過梁簡的美意,相攜入船,很快船艙里便又是一陣清雅的曲聲傳出。
船艙裡面很暖和,閒秋解下披風對梁簡行了個禮,身後的魅蘿不情不願地跟著屈膝。梁簡看了魅蘿一眼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讓梅爭寒和她在外間等候,自己和閒秋進去商談事情。
魅蘿擺弄著手上的琴,梅爭寒坐在一旁喝酒。魅蘿一人無聊,問道:「他不是你兄長嗎?為什麼他談事情不帶上你?」
「我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又何必再去湊這個熱鬧。」梅爭寒好笑地看著魅蘿。
因為是陪閒秋出門,魅蘿沒有打扮成明艷誇張的模樣,穿的整整齊齊,面上只塗了一點胭脂,倒是清爽不少。
聽見梅爭寒這樣說,魅蘿也覺得自己問的有些傻氣,她性子活潑不願忍受這種沉悶的氛圍,想起白天梅爭寒在門口尷尬的樣子,心裡起了一點壞心思。
外間的事掩蓋在琴音之下,裡間梁簡請閒秋坐下,歉意道:「深夜還煩請姑娘走這一趟實在抱歉,我本該早點找你商量,只是最近事情太多耽擱下來了。」
閒秋理解地笑了笑,穆昔送禮去驛館不是什麼秘密,現在王城的人都能說上兩句,傳的最廣的就是穆昔看上了梁簡。那些見風使舵之人自然不會錯過這種機會,原本就不低調的梁簡更是上了風口浪尖,拜訪的人絡繹不絕。
「安寧郡主性情豪爽不拘小節,梁城主能得到她的青睞並非壞事,甚至是宮裡那位再動你也要思量一二。」
梁簡不禁苦笑,事情又那有這般簡單。不過他也不必忙著去解釋,有這個誤會在也能讓梅爭寒和江盛雪少些關注。
「姑娘不用取笑我,娶郡主意味著什麼你比我清楚。別說她沒有這個心,就算她真的有,恐怕有些人也不會如她所願。」
穆昔的身後是穆家,是丘桐讓人最羨慕的兵權。穆昔嫁給沒什麼實權的世家公子還好,嫁給他這個掌握一城的城主,只怕還沒成婚就是風口浪尖上的靶子。
閒秋看出梁簡對穆昔並沒有意思,她笑了笑道:「你讓我幫你辦的事情我已經準備好了,人選是我們聽音閣從小培養的徵,明日會隨獻舞的舞姬一同進宮。她的身份沒什麼可懷疑的,底子乾淨清白,就算有人起疑心也查不出來。只不過這步棋你真的想好了嗎?皇后畢竟是大長公主親自幫李鈺選的,你這樣明目張胆地給皇后找不快就不怕皇后找她做主?」
梁簡要使美人計給傅雲下絆子,順道幫忙監視李鈺,閒秋給得出合適的人選,可對梁簡的計劃還是有些擔憂。
梁簡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道:「大長公主替李鈺選後不是她中意誰,而是李鈺也到了該立後的年紀。至於這人選,挑來挑去就那一兩個,姑娘以為這其中有大長公主中意之人?既然大長公主都不在意,那李鈺在此期間收個美人也不是大不了的事。」
閒秋莞爾:「倒是我多慮了,大長公主看似性情溫和,但實際上嫉惡如仇,皇室當年……」
閒秋猛然頓住,垂首道:「抱歉,是我失言了。」
梁簡知道閒秋是指梅爭寒那件事,笑了笑沒有放在心上。大長公主對皇家仁至義盡,說到底還是皇室對不起她。
「若不是後宮之中沒有太后做主,這事也落不到大長公主身上。大長公主是拒絕不得只能順水推舟,想來她是不會介意我們在中間塞個人幫她周旋一二。」
傅家張揚跋扈不談,只是論家世這群世家子女中不管怎麼挑傅雲都更勝一籌,大長公主不選傅雲就要選一個和傅雲差不多的人,不然傅家一派一定會極力反對。再被有心人利用,說不定還能離間穆家和皇室的關係。
大長公主心思通透,這其中的彎彎道道她一定看的明白,這件事情站在她的立場上並不好過多干涉。
天色已晚,梁簡和梅爭寒沒有久留,畫舫將他們送到岸邊。他兩剛上岸還沒站穩,很快又有人定下這艘船。閒秋和魅蘿還在船上,悠悠琴音,曼妙舞姿,一切和梁簡他們登船時沒什麼兩樣。梁簡看著畫舫遠去,站在暮色里冷笑兩聲。
有些人真是連他出門聽個曲也不肯放鬆,可惜他們就是把船翻個底朝天,也不會想到船上的兩個姑娘是聽音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