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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者的野心是與天同壽,而這個世界的人類所追求的,是星辰大海。
若想要在新的世界中成為可以肆意縱橫的王者,要麼將體能鍛鍊到3S,成為最強的戰士,要麼擁有3S精神力,成為最強的技師——不過,這些對於目前的小心魔而言還有些太過遙遠了。
作為一名人類幼崽,身嬌體軟的喬喬妥妥是戰鬥力負五的渣渣,哪怕小心魔附體也無法改變這具柔嫩的身體。不過喬喬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作為心魔的他,天生便有著無與倫比的強大神識——或者現在應當入鄉隨俗的稱之為“精神力”。
當然,心魔的神識與修者的神識並不相同,後者的神識用於探查周圍、保護自己,而心魔的神識只有一個用途,那就是侵入修者的識海,探究人心,並構築幻境摧毀他們的意志。
雖同為神識,卻一者為盾、一者為矛。
作為一隻小心魔,喬喬並沒有誕生多久,但已然成功摧毀過半步金丹修者意志的他,對付一個不滿十歲、尚未經歷過系統訓練的小屁孩還是遊刃有餘的。喬喬準備從那個叫張杰的人類幼崽入手,踏上制霸孤兒院的征途。
在確定了獵物後,天生就是為了搞事而存在的小心魔本能的激動了起來,他舔著嘴唇磨刀霍霍,就連吃晚飯的時候也忍不住悄悄凝視著張杰的身影,大大的杏眸亮的有些……滲人。
如此灼熱的目光,就連大大咧咧的張杰也感受到了。他扭頭看向喬喬,兇狠的瞪了他一眼,眥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齒。
小心魔眨了眨眼睛,只覺得表情兇悍的張杰怎麼看怎麼有種色厲內荏的味道,真是……好可愛。
是的,張杰此刻的確有些色厲內荏,他極為痛恨大哭告狀、害得他被院長責罰的喬喬,心中怒火熊熊燃燒,已然思索出了十七八種報復的方法,但卻礙於院長的威嚴而不敢妄動。
——當然,想讓他這麼輕而易舉的放過自己的仇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張杰準備暫時蟄伏起來,待到這次風波過去,自己從院長的黑名單里出來後,再好好折磨那個愛告狀的小混蛋。
張杰這廂決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喬喬在那廂卻說干就干。
當晚,在整個孤兒院都夜深人靜、好夢正酣的時候,小心魔悄悄睜開了眼睛、探出了自己的神識,準確的捕捉到了與自己隔著一個房間的張杰。
酣睡中的張杰沒有半點防護意識,被喬喬輕而易舉的侵入了腦中,天塹般的精神力差距讓喬喬只需要動一下意念,便能夠讓對方發瘋痴傻甚至直接腦死亡,但他卻並不打算這麼做。
——這並非由於喬喬有什麼道德意識,不願意採用這樣“心狠手辣”的做法,而是他知道,就算他這麼做了,對於自己的目標也毫無幫助。
雖然對於人類的法律道德嗤之以鼻,但小心魔也知道什麼是入鄉隨俗。哪怕幹掉了張杰這個目前孤兒院的孩子王,喬喬也不可能聲明人是自己弄瘋弄傻的,而一個張杰倒下去,又會有其他劉傑、趙傑站起來,而喬喬則一直都會是孩子們眼中軟弱易欺的小可憐,絕不可能翻身成大佬。
所以,將張杰弄死是沒意義的,更有效的做法,是讓對方心甘情願臣服在自己的腳下、聽候自己的差遣,然後再通過張杰來壓制其他孤兒院內的孤兒。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男人征服世界,而女人征服男人”?
……等等,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
沒有什麼性別意識的小心魔眨了眨眼睛,輕而易舉的將這股違和感扔到了腦後。
主意已定,小心魔便開始在張杰的腦海中翻找那些能夠引起對方恐懼、痛苦等負面情緒的記憶,而沒費多少功夫,他就收穫極豐。
作為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失去父母的孤兒,無論平時表現得多麼活潑快樂,心理上創傷卻是必然存在的,只不過大多數孩子選擇將其隱藏起來——而喬喬所要做的,就是將這些被極力遺忘的痛苦記憶重新挖掘出來,擊潰對方的心理防線。
這在人類看來是一種殘忍的行為,但對於心魔而言,卻是它們存在唯一意義、一生所追求的樂趣。
從張杰的記憶里,小心魔看到了他灰暗的童年時光。
張杰的父親是個嗜賭如命又愛喝酒的莽漢,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去賭博,賭贏了高興的喝酒,賭輸了也通過酒精來發泄。每次喝醉後,他的暴力傾向就會成倍的增長,最開始傾瀉的目標是張杰的母親,而等到張杰的母親忍受不了毆打、跟著另一個男人跑掉後,便輪到張杰來承受。
不知是由於血液里流淌著父親的暴力因子,還是被父親的家暴激起了凶性,不過五六歲的張杰也開始有樣學樣的懂得了如何使用拳頭。
在母親消失後,張杰憑藉著欺壓勒索其餘的小孩來獲取活下去的金錢,甚至在面對自己的父親時,他也從最開始的咬牙忍耐、變成了努力反抗。
然而成年人與孩子的武力值完全不對等,張杰的反抗除了引來父親更為殘忍的對待外沒有任何效果,但張杰卻從來不曾失去逆反之心。
終於,在某個大霧瀰漫的傍晚,張杰被醉醺醺的父親追打著跑到了離家不遠出的河邊,然後仗著自己身體靈活,將步履蹣跚的父親重重推進了河裡。